雲舞涵山歌 - 第六章

涵山劃分為數個區域，各有其用途。

主體為正殿，乃師父平日辦事、講課與接待賓客之所，門庭莊嚴，氣勢恢宏。

正殿之後是一片開闊空地，繁花似錦，四時風景各異，弟子們常於此習樂研議。

左側則為弟子起居之地，臥房、書房錯落有致，此外尚有廚房、藥坊，以及接待貴客的客房，一應俱全。

右側為學習與修行之所，藏書閣典籍繁多，涵樂閣琴瑟爭鳴，兵器閣陳列著各式兵刃，供弟子挑選研習，正是涵山底蘊深厚之證。

而最深處，則隔著一條溪流，溪上橫臥小橋，橋後便是練武場，供門中弟子切磋身手，專為劍修之地，寒光閃爍，劍氣縱橫，盡顯凌厲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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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山半年一度的測驗，即在空地內舉行。由於笛羽於此種植許多花草，徒兒們總戲稱其為師父的庭院。

此時庭院前端不知何時已搭建起一座舞台，涵山宗主笛羽端然立於其上，兩位侍女春水、秋水分立左右，前方則畫有一個偌大的圓圈，顯然便是大師兄先前提及的擂台所在。

十四名弟子整齊跪坐於前，靜待師父發話。雲霓初來乍到，見師兄姐如何行禮，便小心翼翼地依樣照做。 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TkhOE8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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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涵山弟子聽令！半年一度的測驗即將開始。」笛羽目光掃過台下，聲音清脆悠揚，隱隱透著幾分戲謔，「這次，你們將多一位競爭對手，第十四師妹雲霓。不過，她尚未打通靈力，故所有對上她的人，不准動用靈力哪！」 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mXvxiRFl

話音落下，台下頓時響起一陣哀嚎，幾位弟子面露無奈之色，卻也不敢違逆師命。笛羽置若罔聞，繼續吩咐「依序由入門晚至早，上來抽籤，籤上寫有三個數字，分別代表三場測驗的出場順序。」 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CmwZ8xdg

雲霓感受到四周投來的目光，深吸一口氣，在眾目睽睽之下站起身，走向舞台前方。

侍女春水端起一隻木盤，盤中放著雕琢精緻的籤筒。雲霓隨手抽出一支，低頭一看，只見籤上寫著「五、一、六」。

春水低著頭，道「請將籤交予秋水，待其繪製比試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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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山共十四名弟子，大師兄與六師兄未參加比試，實際參賽者僅十二人。

第一輪先篩選出六名優勝者晉級，繼而逐步淘汰，直至決出最強之人。

待秋水在公告紙上繪製比試表，鑼聲迴盪於庭院之間，考試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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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測驗為樂理，眾人見庭院內憑空顯現出數十件樂器，兩人分別選出自己得心應手之樂器，在師父面前演奏。

雲霓的比試序號為「五」，故先在場邊觀察師兄姐的表現，並擬定對戰策略。 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LeiUgIkF

此時，八師兄持簫而立，對上五師姐的琵琶。兩人位於師父面前，旋即展開演奏。

表面上看似尋常比試，實則二人皆在樂聲中暗運靈力，試圖逼迫笛羽移動。

笛音如長風破空，琵琶聲則彷若萬軍奔騰，兩股氣勢彼此交鋒，殺機暗藏。

然僅數息之間，端坐於舞台之上的笛羽便不由自主地後退五步。

春水當即高聲宣布「五徒兒葉恬，勝。」秋水亦迅速在公告紙上標記晉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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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組比試皆迅速進行，很快地便輪到雲霓上場。

她的對手，十三師兄岳鼎曜，面露苦色，喃喃抱怨。

「為什麼這麼倒楣要對上這個不能用靈力的師妹？不用靈力比試，要怎麼讓師父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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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邊觀賽的楚曦河笑意盈盈，輕倚欄杆，饒有興味地看向文千山「大師兄，你覺得如何？」

文千山冷哼一聲，語氣淡漠「你不是從不關心測驗，怎麼今日竟如此閒情逸致？」

「沒辦法，」少年輕笑，「我的病人在這裡，收了鎮南侯這麼多銀錢，總不能讓她出岔子。」

「也是。」文千山挑眉，「那你猜她打算怎麼不運用靈力便讓師父動起來？」

此時雲霓與岳鼎曜已至場中央，恭敬地朝笛羽行禮。

「那個……師父，請問我們是否只能站在這個位置比試？」雲霓舉手發問。

笛羽微微一怔，似乎猜不透徒兒的用意，隨即莞爾一笑「不一定，只要不動手，能讓為師動起來便可。」

聽得此言，兩人各自前往選擇樂器。岳鼎曜取了中阮，雲霓則伸手取出一對銅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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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一聲令下，考試正式開始！ 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YTL5AMt3Y

下一刻，眾人只見雲霓腳下一蹬，身影輕巧地翻越舞台，瞬間躍至笛羽身旁，雙手高舉銅鈸——

「哐啷！」

銅鈸猛然相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聲波猶如驚雷炸響，震得眾人耳膜發麻！

笛羽本能地向後一跳，待反應過來時，神色微變，場下卻已響起一片笑聲。

台下弟子們笑得東倒西歪，有人拍案叫絕，有人捧腹狂笑。

先前一場比試的師兄端著茶水，驚得一口噴出，將隔壁的師姐淋個正著。

這一幕，著實是涵山歷年之中，最離奇卻又最令人難以忘懷的一場測驗。

春水強忍笑意，清了清嗓子，語帶幾分促狹「十四徒兒雲霓，勝。」

雲霓笑盈盈地走出擂台，眾師兄姐立刻將她團團圍住，又驚又喜。

「媽呀師妹，感謝妳的表演，實在是太精采了！」

「你可知師兄我在涵山待了四年，第一次看到武力超群的師父被人給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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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鼎曜則仍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彷彿尚未理解自己究竟是如何輸掉這場比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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