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臉 - 第二十三章離開與開始

清晨，天還未亮，窗外透著微光。嶼市的海風隔著窗戶輕輕拍打著玻璃。沈渝在一片靜謐中醒來，身側的空氣還留著餘溫，白湛正輕輕摟著她，呼吸平穩，額髮貼在她的頸窩。

她本想悄悄起身，才一動，白湛便醒了。

他沒說話，只是下意識地把她抱得更緊。

「還早，」他低聲喃喃，聲音沙啞，「可以再賴一下。」

沈渝沒回答，只是翻過身面對他，視線落在他未完全睜開的眼睛、微亂的睫毛，以及鎖骨上她昨晚留下的痕跡。她心頭忽然湧起一絲捨不得。

白湛伸手撫上她的背，像是想把昨晚沒說出口的情緒都封存在掌心。他的吻從額頭、臉頰一路落下，輕得像風，又像怕驚擾了什麼，緩慢地一寸一寸地探索。

沈渝輕喘著氣，指尖滑過他的側腰，低聲提醒：「這樣會趕不上飛機喔……」

白湛不理會，只是低頭吻住她，這次比昨晚更深、更用力。像是某種默許，像是他知道這段關係即將畫下句點，卻還是想再多停留一秒，多帶走一些屬於她的痕跡。

他們沒有說話，只是用身體默默記住彼此。

這是一場無聲的告白，是即將分離前的最後一次溫柔抵抗。

接近六點半，他們才匆忙整理行李。白湛開車送她去機場。

車裡靜得不像剛剛經歷過親密夜晚的兩人，反而像是還捨不得離開昨晚餘溫的同行者。

沈渝望著窗外，眼神空靈。她從來不擅長處理離別，也不想輕易許下未來。她只是知道，這段關係，在這幾天裡，被誠實地活過了。

白湛忽然開口：「如果有一天妳來星澤，我想帶妳走一趟我小時候長大的地方。有我以前常偷翹課去的漫畫店，還有我第一個打工的海鮮麵攤。」

沈渝轉頭望著他，眼裡浮現一點笑意，還有一點難以言說的溫柔。

「如果有機會，我會去的。」

車停在機場外，白湛幫她拉開車門。她下車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回過頭，走近他。

她抱了他一下，沒有理由，也沒有退縮。

他看著她，像是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只是抬起手。沈渝沒選擇握住，而是再次主動擁抱了他。

她在他耳邊輕聲說：「做你自己就好，不用為了誰改變。」

那句話，像是一場祝福，也像是安靜的告別。

然後，她轉身走進出境大廳，沒有回頭。

白湛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漸漸被人潮吞沒，就像一個他幾乎要握住的可能性，隨著她的離開，漸漸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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