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燈依舊 - 第43章離開

死了也好！

穆衣輕撫他毫無血色的臉龐，腦中飛速運轉。

越是這種時候，穆衣便越是冷靜。

這些年來，江湖和朝廷都與東廠鬧得不可開交，她想要帶嚴晚燈離開，哪怕是一具屍體，也不會太容易。但她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她好像遺漏了什麼重要的訊息？

穆衣沒有時間仔細思考，再好的房屋，也抵御不了烈火的焚燒。前廳能支撐到現在，實屬不易。只是要是沒人來救火，火勢遲早會蔓延，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但是救火？朝廷不派人添柴就不錯了。

穆衣抱起嚴晚燈，朝還未被波及的後院走去。那邊的圍牆外守著的護衛更多，但也比穿過火海要強。

小花園裡還是一片綠意盎然，但這番景象，要不了多久就會灰飛煙滅。等等……花園？

密道！

當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日嚴晚燈帶她去菊園，可不就是走的密道？嚴晚燈當時還說了什麼？

“瞧見沒，這條密道直通城外……”

穆衣循著記憶來到一片桃花林前，按照當時嚴晚燈走的順序繞著中心的幾棵樹轉了兩圈，原本聚攏的桃花樹分到兩側，留出一條小道。

雖然嘗試了兩遍，但好在成功了。多虧了她記憶力超群，嚴晚燈當時邁步的動作也沒刻意繞開她，還放緩了動作確保她能跟上。

密道里沒有光源，幾乎一片漆黑，好在牆壁上掛了油燈，穆衣點燃了油燈，將嚴晚燈放在臨時找來的門板上，拖著他吃力地走。

密道很長，等到穆衣走到出口時，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了。出了密道，四周的景致熟悉又陌生，她也不敢停歇。

眼下有兩條路，一條是通往山上的竹屋，另一條……據嚴晚燈說，是通往平陽縣的小道。

穆衣沒有猶豫，掉頭往西。

平陽縣前幾年發生過一場瘟疫，縣丞一開始是打算隱瞞下來，可眼見死的人越來越多，終於隱瞞不了將此事上報。

卻沒料，他們沒能等來朝廷的救援，而是等來了一道放火燒村的旨意。最後卻是一個年過半百的遊方老兒將疫症給治好了。那燒村的事也就因此無疾而終。

但自那以後，平陽縣便隱隱有閉村的架勢，他們走的是自給自足的道路，縣里的人幾乎都不再與外界的人接觸。

而因為那疫症實在厲害，百姓們至今還在休養生息，縣里隨處可見無人居住的小院落。

相較於已經被人發現的竹屋，穆衣自然更傾向這個地方。她還沒想好她要做什麼，表面上看著冷靜，但她其實整個人都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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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行越是順利，就越是覺得哪裡不對。但她又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便將心中的一絲疑慮暫時壓下。

“駕！”

不遠處傳來馬車的聲音，以及車夫的叫喚聲。穆衣帶人往草叢里一躲，等著那人經過。

一刻鐘後，鄉野間的小路上出現了一輛青篷馬車，駕車人正是穆衣。

嚴晚燈的屍體被她塞在馬車內，穆衣一路策馬狂奔，她要盡量走遠些。雖然她出手時沒被那駕車人發覺，但自己身上剩的錢帛並不多，藥物也是。

那一點迷藥，估計支撐不了多久。雖然等那人醒來多半只會以為遇上了打劫的，但穆衣也不敢大意。

“嗒、嗒……”

馬車在小路上疾行的聲音，將那一點微弱的聲音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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