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種 - 第五十一章指路

艾肯睜開眼，已是正午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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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啦？」愛蘿絲的臉龐倒映在艾肯眼中，佔據了整個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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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肯心想我沒死？還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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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動了動身體，確認自己確還活著後，猛地掙扎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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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蘿絲來不及躲開，兩人的額頭撞在一起，疼的直喊：「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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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肯環視四周，見愛蘿絲、塔姆、伯納德、夜照、朗道、哈麥德、青羽、艾莉依次站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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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自作主張，不但差點身死，還被搶走什敏，只覺羞愧難當，忽地站起身，急道：「什敏被帕羅和面具男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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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姆扶住虛弱的艾肯，指著盧卡斯說道：「我們都聽這位叫盧卡斯的朋友說過了，你先不要急，一切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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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圍樓眾人發覺艾肯消失後，慌忙在逃難的人群中尋找，向北尋出數裡仍不見艾肯身影，一時都如無頭蒼蠅般，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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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姆瞥見愛蘿絲絲毫不顯焦急，眼神飄忽不定，便問她可見艾肯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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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蘿絲默然無語，雖只與艾肯相處不過短短數月，但內心卻篤定以他平日言行舉止，絕無可能做出謀害恩格拉這般傷天害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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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姆敏銳察覺到愛蘿絲眼神躲閃，顯是知道內情，當即表示恩格拉之死還未細究，艾肯罪名並非坐實，亦相信此事絕非表面看到那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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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番開導追問，愛蘿絲這才支支吾吾說出艾肯動向，忙喊來伯納德等一干人，折身往南尋去，果然找到艾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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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碰見盧卡斯，聽他將所見所聞，種種經過說了一遍，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帕羅才是潛伏在磐岩堡的叛徒，心知恩格拉之死絕然與她脫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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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蘿絲輕聲問道：「帕羅那個……嗯……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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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肯知道她是好奇帕羅變成少女一事，卻又無法給出解釋，只好敷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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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為奇。」艾莉忽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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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艾肯獨自離開後，艾莉安然處之，石圍樓眾人方始信她並非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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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初來磐岩堡只為隱跡避禍，不想如今磐岩堡被毀，人生地不熟，一時也無處可去，便跟著眾人，看情形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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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是艾莉開口說話，想起她自稱是生物學家，平日裡總悶頭鑽在古斯克的藥劑室中鼓搗些看不明白的瓶瓶罐罐、藥水試劑，俱都投目向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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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道：「自然界有許多生物都有轉換性別的能力，帕羅身上既可能就帶有某一種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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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全然聽不懂她所講，俱都面面相覷，默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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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照打破沉寂，說道：「磐岩堡被毀，什敏被人掠走，難民們也需要安置。咱們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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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納德道：「我已命剩下的戰士們帶難民去北嶺，那裡可以安置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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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邁德道：「要我說，咱們不如追上去，奪回什敏！揪出謀害恩格拉的真凶，要他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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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言皆點頭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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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肯默然無語，自覺如同局外人一般，心想雖然帕羅的叛變替自己擺脫了劫掠什敏的嫌疑，但她並未交代恩格拉真實死因，儘管眾人口上不說，可自己現在依然擺脫不了殺死獅王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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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姆問盧卡斯：「你可知道他們把什敏帶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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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斯道：「我聽他們說過天因城、血獄、主教大人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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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姆歎氣道：「先知在五戒中規定，凡異種均不得跨過崗底斯山脈半步。我走南闖北，卻從未去過西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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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到艾肯本是西境人，便問道：「艾肯，你知不知道盧卡斯說的這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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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言俱投目望向艾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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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肯道：「天因城是西境的統治中心，也是宗教中心。那裡的人都信奉天因教，且仇視異種。天因教的大主教叫傑利，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傳說他受天上神祇祝福，每當衰老死亡時都經歷輪回，化身成一個嬰兒，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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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道不屑笑道：「裝神弄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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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蘿絲好奇道：「那豈不是不死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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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肯雙手一攤，說道：「西境人都認為神祇賜他永生不死，是派來帶領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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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言紛紛大笑，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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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姆道：「傳說難免有所誇大，大家不要取笑。」說罷轉頭對艾肯道：「那血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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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肯搖頭說道：「從沒有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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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忽聽一個陌生聲音說道：「有一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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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沙梁上站著一個黃髮少年，抱臂而立，神態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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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石居改容易貌所化，他自磐岩堡發動隱身能力便跟著面具男，見面具男循著自石圍樓起每隔十數米便黏在建築上的縷縷蛛絲，直到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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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男見刀鋒岩垮塌，心知需到對面後山上才能再找到蛛絲標記，便小心翼翼踩著蟻人堆積如山的屍體出了城，在刀鋒岩垮塌的岩體間行了一陣，最後攀到後山之上，重新尋到蛛絲標記，便跟著一路向南，同帕羅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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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居藏身沙梁之後，見帕羅同面具男相繼離去，石圍樓眾人趕到，這才搖身一變，化成一個黃髮少年的模樣，出現在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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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有人在旁竊聽，立時如臨大敵，準備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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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納德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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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居笑道：「我來此只為告訴你們，聖輝城北駐紮著一支衛戍部隊，名叫聖衛軍。掌管那裡的漢斯將軍有你們想要的資訊，也非常樂意為你們提供幫助。至於我是誰嘛，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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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姆道：「我們憑什麼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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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居笑道：「如果還想找回什敏的話，那你們最好趕緊行動，遲了可就再找不回來了。我話說完了，信不信由你。」說罷，淡然一笑，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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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肯發足追上去，翻過沙坡，卻不見石居蹤跡，大為疑惑，心想他怎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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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也跟上來，議論紛紛，皆猜測沙地鬆軟，石居是遁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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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姆打斷眾人，說道：「眼下最緊要的是救回什敏，大家有什麼想法，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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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納德道：「儘管準備不足，我們還是要儘快行動。否則，難保什敏不遭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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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邁德道：「沒錯，戰機一瞬即逝，應該立即行動，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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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情緒高漲，紛紛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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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肯、艾莉和朗道三人則各懷心事，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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