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從來無關身份（《弊傢伙！我要去祓魔》同人文） - 第一章、初遇

自從得知媽媽死亡真相後，御前鐵馬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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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依然如常起床洗漱，拿出那件掛在衣櫃的辟邪隊制服時，伸出的手卻停在半空。

原來玄門正宗都是騙人的，陰陽眼的確存在於世上。他又想起這些路嘉敏跟他說的話，對方雲淡風輕地說出自己從小就能看見鬼魂的事實，他不停提出質問，半天都未能消化這一衝擊。

大半輩子以來的認知被猝不及防地一下子推翻，世界的假象被揭開了一角，真相正藏於背後朝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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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真的有必要繼續當辟邪隊，做這些毫無用途的虛偽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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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不守舍地走在街上，雙手背在身後，沿途路人一如既往地避開他，彷彿他是甚麼會咬人的惡犬一般。

也沒有說錯，自己確實只是玄門正宗的一隻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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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澀一笑，眼角卻瞥見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閃過。衣着鮮豔有活力的路嘉敏好像在趕路，急步走着，完全沒有注意到他。

心生疑惑的同時，他也被勾起了些許好奇心。之前聽她提起過自己的副業，到底有靈力的人平常是如何祓魔除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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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上班，這可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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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馬決定跟隨自己心意，腳下步伐一轉，跟上快將消失在街道盡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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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巴士又換乘小巴，最後徒步走了一小段路，他在一棟遠離人煙的小別墅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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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敏在幾米以外，笑容滿面地向眼前的人打着招呼。旁邊的女孩他見過幾次，時常和路嘉敏一同出現，但那個一身黑衣，頭戴黑帽的男人，他卻十分陌生。

三人交談了幾句，他離得太遠沒能聽清，直到他們踏上石梯，往身後的別墅走去，他才偷偷跟前幾步，躲在灌木叢後偷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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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個黑髮女孩伸手比劃了一個手勢，眼前的老人便轟然倒地，看着了無生機。他瞪圓雙眼，右手反射性摸向後腰的槍套，又硬生生忍了下來，繼續默默看着。

此時，黑衣男人抬手，說了句：「一直以嚟辛苦你喇，向光走啦。」朦朧間，他彷彿也真的能看到男人所指的空氣中透出一點白光，不過消失速度之快，讓他幾乎以為那只是幻覺，如果不認真看的話絕對會被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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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鐵馬心中泛起更多疑惑，三人已經轉身朝他的方向走來，路嘉敏扭頭和那個女孩說着甚麼，笑得雙眼也瞇起，而女孩看似冷淡，但也會以簡短回答或點頭回覆她的每句話。

至於那個神秘男子……他心中一驚，不知何時竟再也不見他蹤影，就像在虛空中消失了一樣。看來他靈力應該比路嘉敏她們還要高，竟然還能掌握此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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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這麼在內心推測着，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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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鬼祟祟咁匿埋一邊，乜辟邪隊而家，連死人嘅事都要理？」他猛地回頭，只見方才的黑衣男子正站在背後，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他的制服，並無因他的特殊身份而展露半分懼意。

自己偷偷摸摸的行為被當場揭露，鐵馬心虛地立起身，惱羞成怒地拿出辟邪隊的氣勢厲聲道：「我懷疑你哋——」

話音未落，便被一聲輕笑打斷：「從事異端邪教活動？咁你第一個要捉嘅，應該係佢哋喎。」男人眼神飄向正結伴而行的兩個女孩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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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堵得無話可說，鐵馬張了張嘴，又合上，抿緊嘴唇，沒再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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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男人看起來也沒有刻意為難他的打算，轉身慢慢走遠，不大的聲音仍清晰傳入他耳內：「勸你一樣嘢——唔關你事嘅，唔好理咁多。辟邪隊唔係大晒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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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馬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臉上的表情片刻後卻從屈辱逐漸演變成疑惑——

他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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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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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內，路嘉敏緊皺眉頭，看似並不相信他的話。

他點點頭，手托下巴地回想：「我當時應該仲好細個，但係肯定見過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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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就奇喇，按理嚟講你媽媽都往生咗，你又話身邊冇其他親人或者朋友過身……定係你之前喺路上見過佢做嘢咋？」

鐵馬搖頭：「我嗰陣，好似係發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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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夢都會見到無常㗎咩……」路嘉敏也在苦思，眼珠一轉，像想到甚麼似的，問他：「你係咪真係好想記返起幾時見過佢？」

他堅定地點頭，然後看見眼前女孩露出一個狡黠笑容：「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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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馬舉起手上保溫瓶端詳，好奇問道：「呢壺咩嚟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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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面係一種叫『覺悟的湯』嘅湯水，你飲咗之後就可以記返起以前唔記得咗嘅嘢。」路嘉敏耐心解釋。

他驚奇地挑挑眉，隨後微笑着向她道謝。「客咩氣吖，你媽媽同我做咗咁多年好roomie，就當係我報答返佢囉。」路嘉敏擺擺手，示意這沒甚麼，然後揮手和他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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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馬開門進屋，將湯倒進碗內，剛喝了幾口，便感到一陣濃烈的疲意朝他襲來，眼皮上下打架幾番，還是支撐不住，趴在桌上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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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初春，市內綠葉佈滿枝頭，高聳樹木群居成一片林子，草地被午後陽光照得斑駁，看起來閒適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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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陰涼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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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在林中亡命奔逃，踏過被青苔掩蓋的大石，繞過地下盤踞交錯的粗壯樹根，卻終究躲不過命運。

肩上和頭上的三把火逐一熄滅，她直視前方，最後合眼，毅然赴死。

火紅的身軀倒在地上，彷彿整座林子都在流血一樣。在樹冠上歇息的雀鳥被驚動，撲簌簌地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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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片葉子被抖落，一道黑影從虛空中冒出，剛好被它們灑了滿頭。

無奈地拍落帽上的落葉，他站在女人屍體旁，皺起了眉，抬頭四處張望，像是在找尋甚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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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沒找到，人倒是找到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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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還穿着校服，揉着眼睛朝他走來：「你係邊個？呢度邊度嚟㗎？」

烏鴉低頭看他，心裏大概有了猜想，還未來得及開口，小男孩又看向他身後，指着女人說：「嗰個人……好似我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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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這點後，稚嫩的雙眼瞬間充滿驚恐，他幾乎要撲到她身上，幸好被烏鴉及時攔截。成年男人的力量怎是一個小孩能掙脫的，他蹲下身，直視小男孩噙滿淚水的眼眸。

「望住我。」小男孩發出幼獸般的悲鳴，皺起一張臉，大顆眼淚滑落臉頰，看着可憐極了。

烏鴉沒有半點心軟，只是牢牢抓住他肩膀，嘴唇微啟，吐出音調如催眠曲般的語句：「你今日冇發過呢個夢，冇見到自己媽媽死咗。醒返之後，繼續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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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在抽泣的小男孩開始平靜下來，雙眸亦逐漸失去焦點，如同一個木偶一樣慢慢點頭。烏鴉這才站起身來，溫柔地揉了揉他頭頂的軟髮，輕輕推了他後背一下，讓他走向一扇突然出現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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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男孩身影徹底消失，他才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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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常偶爾會遇到這樣的狀況，若是與亡者關係極親密，彼此感情深厚，在人死後的一個小時內又恰好入眠，便有機會去到亡者死亡的地點。

而他們的工作，便是將這些小意外抹除——指的是他們記憶。當然不是徹底失憶，僅僅是忘記自己所做的夢。

醒來後繼續好好生活，是多數亡者最大的心願。

不要為了我過分悲傷，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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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口氣，有人在乎的人生真好。不過這魂魄到底跑哪裡去了……男人輕皺鼻頭，跟隨着淡薄的氣味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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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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