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誌異 - 魚齋誌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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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刃像個孩子似的瘋狂大笑，嘲笑，嘲笑著我可悲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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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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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吃下妖怪換來見死去的家人一面這不是虧大了嗎！而且既不是已經投胎也不是魂飛魄散而是完整的靈魂，這種事情用不著許願隨便找個三流除妖人都能做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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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資訊正常人根本不會知道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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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妳也算運氣很好欸，吃下妖怪居然沒有當場暴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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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當時真的差點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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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下麻煩了，紫漁妳這種狀況我不能保證能幫妳恢復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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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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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原本以為不管多麻煩只要挖掉那雙眼睛就能解決了，但妳連身體都出現變化的話就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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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妳原本想直接挖掉我的眼睛！？」我下意識的摸了眼球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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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手腳受傷太嚴重要截肢是一樣的概念啊，有什麼奇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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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妳幫忙的我真是個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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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妖怪比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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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果然變成妖怪了嗎。」變成妖怪和兩眼被掏空，究竟哪一個比較慘呢。這是什麼殘酷二選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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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喔，妳已經徹徹底底的變成一個妖怪了，但是，雖然如此，妳人類的部分並沒有因此而消失。妳也不是什麼半人半妖，妳是妖怪，也是人類，就像光有二象性，妳也能同時有兩種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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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類……也是妖怪？」往好處想至少我還勉強算是一個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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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妳也不用擔心會不會變成魚，因為人面魚本來就不是單純以魚的型態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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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魚以外還有其他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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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仔細想想看嘛，世界各地不是都有一樣的傳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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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知道日本好像也有人面魚的傳說，但其他國家就沒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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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魚不就是同時擁有人和魚特徵的生物嗎？這樣說妳就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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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魚……」如果是這樣的話確實，同時擁有人和魚特徵生物這種傳說確實世界各地都有，人面魚、美人魚、鮫人、氐人族、陵魚、賽蓮，類似的傳說數量已經到有點可怕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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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人們所說的人面魚其實只是人魚的幼體，還未分化的個體而已，只是剛出生的幼苗。而已經成為成體的妳當然不會退化回幼體，只會停留在現在人魚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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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其實是美人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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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人魚跟美人魚是不同的……這麼講也不對。美人魚是人魚的充分條件而人魚是美人魚的必要條件，美人魚一定是人魚但人魚不一定是美人魚，基本上只要是同時擁有人和魚特徵的生物都能叫做人魚，牠們本質上是同一種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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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至少不用擔心會變成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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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要怎麼讓妳變回人類，或者說把妖怪的部分去除掉，這就挺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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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不麻煩沒關係，只要能恢復成人類就好。」雖然現在四捨五入也算個人類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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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人面魚已經被妳完全消化掉了，已經融進妳的骨肉了，所以沒辦法用外力直接去除妖怪的部分，但妳說過吃下人面魚是契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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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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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要請對方將契約解除的話或許有機會，因為讓妳變成妖怪的這股力量是因為契約而建立起來的，是由對方也就是契約者給予的。只要契約被解除，雖然妖怪的部分不會消失，但至少不會在顯現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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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回去許願亭找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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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我猜許願亭因該只是類似仲介的存在而已。她們只負責幫妖怪或怪異跟人類牽線做交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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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難道是那隻人面魚？牠已經被我吃掉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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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那隻人面魚只是用來交易的物品，只是商品，用來簽契約道具，真正的契約者是別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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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的問題是必須找到那個契約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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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契約者是誰我心裡已經有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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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原來這傢伙也挺有用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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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不是很簡單嗎，我說過吧，人面魚是幼體，是幼童，是孩子，有能力把孩子當作物品、商品、道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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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必須是妖怪，因為那裡是妖怪魚人類的交易場所，所以不會有人類拿人面魚來交易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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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可能是其他妖怪拿過來的，因為妖怪基本上互不侵犯對方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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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剩下的可能性不就只有在人面魚剛出生就擁有牠的一切的父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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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來都一直很痛恨那些妖怪，都是因為牠們我的人生才會變得一團亂，雖然其實只是我自作自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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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第一次我對妖怪感到憐憫，明明牠們都是讓我的人生變得一團糟的妖怪，但就因為牠同為被父母拋棄的存在，所以我對牠的恨意消失殆盡，只剩下名為同情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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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牠也是吧，同樣恨者將牠吃掉的我，但同時同樣同情被父母拋棄的我，所以才沒有在我吃下牠的時候殺了我。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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