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惡魔低語時 - #77 暖暖，我們回家。

清晨，海風吹拂著岸邊的礁石，潮水輕拍著岩面，發出低聲的呢喃。沈殷洛坐在礁石邊，黑色風衣緊裹著身軀，卻擋不住海風深處透出的寒意。她的懷裡，是林暖逐漸冰冷的身體，雪白的肌膚與潮濕的海氣融為一體，彷彿從未屬於這個世界。

沈殷洛低頭看著她，指尖輕柔地撫過那張熟悉的臉龐。她的眼眸依舊平靜，卻掩不住深處的陰霾與瘋狂。

她拿出手機，撥出那組早已深刻進記憶的號碼。

嘟聲響了兩下，電話接通了。

「有事求我？」那頭傳來秦書一貫冷靜的聲音。

「嗯。」她語氣平淡，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

「你在哪？」

「海邊。」

「哪裡的海邊？」

她抬眼看向遠方，那一處總被霧氣籠罩的礁岩靜靜矗立著，像是見證了一場場悲劇的無聲觀眾。

「老地方。」

秦書沉默了一瞬，才應道：「我知道了。」

風掠過礁石，卷起沈殷洛垂落的髮絲，也捲起那頭電話另一端的沉默，厚重得像是壓在兩人心上的石。

「她……很乖。」沈殷洛輕聲說，指腹擦過林暖蒼白的唇角。

秦書的聲音低下來，像是在壓抑什麼：「你哭了嗎？」

「沒有。我只是有點冷，海風大了些。」她望著海，語氣輕得像夢話。

「你愛她。」

「是啊，我愛她，很愛她。」她淡淡地笑了笑，像是在講一段情詩的結尾，「所以我不允許她背叛我，也不允許她活在這個世界上，帶著別人給她的愛。」

「你變了，殷洛。」

她搖頭，語氣比海風更冷：「沒有變，只是你現在才看懂我原來的樣子。」

電話那頭再度沉默，風聲劃過耳際，像是某種預兆正在逼近。

「那接下來呢？你打給我是想說什麼？」

「我要你幫我收拾乾淨這裡，還有……找個地方，讓她能永遠留在我身邊。」

「你知道你病了嗎？殷洛？」

「我知道。但我累了。」她閉上眼，將林暖抱得更緊，「我只想守著她……哪怕是以這種方式。」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你等我。」

「多謝。」

通話結束。沈殷洛靜靜收起手機，將它放進大衣口袋，像是封存了整段記憶。

她低頭，額頭輕貼在林暖的額間，呢喃道：「暖暖，我們回家。」

她的聲音溫柔而決絕，就像這個清晨的海風，既無法喚醒沉睡的人，也無法吹散那些刻在骨血裡的執念與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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