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岸如夢 - 霜。紅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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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狠狠地將她拉過來，摁在自己的懷中，帶着霸氣的語調道：「無論是誰，無論你有多信任他，我都不允許你以自己的名聲作賭。你聽明白了嗎？」白芊羽盡是聞到他冰冷的氣息，臉頰慢慢地泛紅，眼眶忽地一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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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沉默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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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無悔初落，那為何你不肯正面地跟我說？」他的聲音很小，小得幾乎要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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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搖頭，心裏無端覺得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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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可以。」她推了他幾把，誰知寒玥沒有放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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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寒玥低頭撥過她額上的碎髮，道：「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白芊羽微微一怔，細細嚼着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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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初在水界時，你不也因為我是幻界人而生氣嗎？與其反世俗而行，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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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你當真這樣為我們的情分而不齒嚒？」他的語氣很冰冷，眼神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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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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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心一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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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終結掉，就不怕日後的情非得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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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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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說完，不禁低頭咬唇。她恨自己，恨自己不夠勇敢，不夠堅強，不夠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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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不動聲息，冷冷看着她的雙眸，她也毫不畏懼地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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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他的雙眸化作一絲單純的笑意，嘴角含笑：「你說謊的模樣，果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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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的臉微紅，道：「我哪說謊……」她還未說完，寒玥便托起她的下巴，霸道的氣息火速靠近，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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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的心跳迅時加速，呼吸亦是急促，微微側頭，輕輕地往前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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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牢牢地摟緊她，似柔軟的綿花，承載着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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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也只有他，才能一眼洞悉她的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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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你的確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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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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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亦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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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互相慕戀多久了？」楚燃微笑，仰頭喝茶。墨錂鋊輕輕在熱茶上呼氣，側頭道：「在下不知。不過帝姬殿下的私事，在下也不敢過問。」他一句話把楚燃給懟住了，楚燃心中不是滋味，只得轉過話題：「你呀，今日前來就是為了他們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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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錂鋊庸懶地往後一仰，細細地啜飲，道：「不錯。待寒玥回來，在下再告辭不遲。」楚燃若有所思地點頭，二人陷入尷尬的靜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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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楚燃便坐不住了，站起來便欲出去察看。墨錂鋊恰巧開口，將他挽留：「其實還有一事。」他神色如常，臉上彷彿從來沒甚麼表情，道：「義父差在下前來，探知有關白園林的事宜。上次蒙面大會後，火界一直沒有發佈甚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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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燃嘴角一勾，道：「這些事，墨仙君還是問我父王為好。」他將地上的箭頭重新拾了起來，微笑道：「畢竟，像我這樣一個浪子，怎會對國事有任何瞭解？」說罷，他手中的箭憑空消失，只剩下他一雙帶着薄繭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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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遊手好閒的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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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錂鋊本自覺亦算是低調，沒想到這個王子比他更荒唐、更狠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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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有勞殿下引見了。」他淡淡地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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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燃微微愕然，沒想到這王子還真想求見呀。聰明如他，也竟中了墨錂鋊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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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熠南王可是出了名的不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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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院子的紅玉階上賞景，實是在品人生。葉落，一朝一夕間，紅葉樹已只剩枝頭，似一場已到尾聲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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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抱膝坐在落葉上，每動一下，腳下便嚓嚓作響，吵得她索性窩在樹下，背靠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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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後都打算在此嗎？」寒玥烏黑的雙眸映照着她，露出一點柔情。白芊羽一噘嘴，側頭看着他，笑道：「你說呢？」她這一笑，流露的更多是無奈。寒玥定睛看着她，薄薄的唇輕翹，道：「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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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伸手，恰好捉住一片落在他額前的紅葉，指尖掃過了他的碎髮瀏海，不禁笑了出來。寒玥目不轉睛地看着她，慢慢地，嘴角間也泛起了一抹單純的笑意，捉住她的手腕，將紅葉拿下，微微出神，嘆：「以後該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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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微笑：「會如何，便如何。我等窺視不了未來，但應當相信緣份。」寒玥的腦海中忽泛過雲騰大師的話。炎涼劫，那可是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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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緣份之餘，更應相信你我。」他伸手，牽住她的指尖，道：「白芊羽，答應我，要相信、要信任。」他的雙目澄澈，眼角的餘波撫過她的心上那絲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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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她忽然有些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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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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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玥終是放不下心，見她勉力點頭，只是慢慢地倚在她的肩上，伸直握着她的手。在紅葉間，陽光落在他們的指尖間，特別美。他淡淡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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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遇到她，此生已不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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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總有一天，我必會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邊，牽起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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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不自覺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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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中把玩着紅葉，悄悄地放在寒玥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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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葉紅於二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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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霜，我便是紅葉。我賴你風寒，你護我豔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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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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