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與黃昏與夜晚的酒會 - 2025-03-26酒會第二十三天

今天客人趴在桌上，痛苦的不斷哀嚎。

「您還好嗎？」服務生伸手放在客人的背上，「是您昨天說的地方在痛嗎？」

客人竭盡全力的抬起頭，口齒有些不清楚的說：「嗯，很痛……我看完醫生回來，更痛。」

「我果然受不了的吃止痛藥了。」客人眼神有些恍惚，「雖然有比之前好一點，但完全不知道為什麼那麼痛……明明都過了一段時間了。」

「本來還想說今天遇到有趣的事情，結果一點力氣都沒了……好痛、好累、好痛、好累——」

「我待在房間裡的時候，明明沒有做什麼運動，熱度卻開始往上升，額頭也冒了點汗水，但是左半邊的臉頰、鼻子、頭、頸都在隱隱作痛……」客人本想慣性咬咬牙，卻想起自己痛的地方後，又放棄的說：「忍耐、忍耐、忍耐……到底我能任多久呢？」

「忍到我存夠錢治療這個疼痛的時候嗎？」客人眼神有些茫然無措，「不知道……我存不了、存不下去……我們家裡為什麼會花的比以前多？」

「明明我努力賺錢了，明明我能省就省了，為什麼？」客人說道最後彷彿忘記了疼痛，聲音哽咽了起來，「我想存錢啊，我連自己想買的東西都放棄了。先生，你知道嗎？當我的家人為我買東西的時候，我的第一個想法不是愉悅的感謝，是錯愕的不滿。」

「我該怎麼去面對他們？儘管知道他們花的是自己的錢，但是鑽心的痛讓我難受，我多想說一聲『為這個家好好想想吧，拜託你們少買那些東西，我的難關還沒過啊！我想要……我想要一點錢治療自己』糟糕……」

客人的眼淚在眼框裡打轉著，他抬高自己的臉，努力忍著淚水。

「為什麼啊……如果我不生病的話！明明就不會到這個地步！如果我不受傷的話！如果我更注意自己的話——我就不會想去要求他們了吧？」

客人的眼淚緩緩溢出眼框，淚水停止在了眼角。

「那也是他們辛苦賺來的錢啊！我根本沒資格去約束他們！但是啊但是……我賺的那點錢根本不夠家裡用啊……根本存不了多少，我又能怎麼辦啊……」

這時候的客人，肯定痛得不再是因為牙齒引起的神經痛，而是那時不時抽痛的心臟吧。

「我想要健康的身體啊……」

「我不想要成為一個累贅啊，他們的錢也用在我身上了，可是我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說他們，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不要浪費錢阿！你們買回來的都是垃圾！」客人突然大吼，接著又哭著說，「我不想這樣對著我愛的家人們說啊，但是控制不住，真的控制不住……可惡啊……」

服務生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一旁任由客人絕望的發洩著。

「我不是為了成為這樣的大人才長大的啊。」客人雙手捂著臉抽泣道。

——我的喜愛是將他人推遠。

「我曾經看過一本小說，男主角有一句名言，不過啊，那是一個很搞笑的對話，我第一次看的時候，笑得肚子痛極了。」

「現在卻笑不出來了。」

——大人也只不過是年齡疊加的孩子而已。

「那我還只是個孩子嗎？」

客人捂著臉的雙手放下，眼角閃著餘光，不過在眼框打轉的淚水已經消失了。

服務生溫柔的說道：「您為什麼要懷疑呢？所謂的『大人』和『孩子』就只是身份上的認同，但是我認為啊，當『孩子』成為『大人』的時候，不是所謂年齡的疊加，只是需要去承擔更多罷了。」

「您已經成為了『大人』了，不過偶爾像個『孩子』似的放鬆，為什麼不行呢？」

「是嗎……」

客人垂著腦袋重複著。

「我也累了呀……」

××××××××

過了沒多久。

門再度被推開了，又一個客人上門了。

走到櫃檯的服務生轉頭看了門口，聲音溫柔地彷彿進入母親懷抱的舒適：「歡迎光臨《早晨與黃昏與夜晚的酒會》。」

「那麼您需要什麼嗎？一個安靜的空間？還是一個傾聽的對象呢？又或者一個見證您改變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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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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