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x妳-遺忘之海同人文 - 第六章：沉沒的反抗

作者：再忙也要趕在祁煜生日前，讓「我」跟祁煜見面啊！

當我醒來時，我的手腳已被綁在床上，粗糙的麻繩深深勒進皮膚，留下暗紅的痕跡。我試圖動彈，卻發現根本無法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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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來餵我飯，替我療傷，不知為何，我的「罪」被饒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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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饒恕，究竟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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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問斐吉妮雅的下場，卻沒有人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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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只是冷漠地告訴我：「妳與斐吉妮雅，將共同參加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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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鬆了一口氣。至少……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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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逃跑的那夜，她突然開始咳嗽，雙手捂著胸口，痛苦地彎下身子。我扶著她，她的體溫燙得嚇人，幾乎無法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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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沒有說，她已經病了多久。抑鬱與恐懼早已在她體內生根，終於將她徹底拖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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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找到能醫治她的人，我們只能被迫回到神殿，被重新關押，被逼著參加這場注定的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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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可笑，在這座島上，我們又能逃去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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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豢養到祭典當日，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逃跑計畫，可是一想到：就算真的能潛逃出去，又有哪艘商船會願意收留來路不明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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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被強行戴上了面具和枷鎖，嘴巴也被緊緊束縛，無法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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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以往的祭典不同——從未有過女孩被如此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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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透過面具的孔，看見了另一個身影，她就在我的對面，也戴著面具，卻沒有枷鎖，仍有人牽制著她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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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厚重又華麗衣袍的斐吉妮雅，是今年被選上的女孩，是「神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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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是真正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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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公開的身份」，無法隨意更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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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掙扎，想要向她靠近，看看她的狀況，卻被枷鎖牢牢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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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過程發生了什麼，我根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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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場儀式中，我的視線從未離開斐吉妮雅，她一直沉默，彷彿不再咳嗽，也不再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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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還不知道，她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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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結束後，我與斐吉妮雅一同被帶上一艘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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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裡說，被挑中的少女會被送往孤島，在那裡等待海神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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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終於知道，這傳聞是真的，但島民知道我們被送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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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否還在相信，我們只是去被神迎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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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並未在祭典上公開離去，祭司們偷偷運走我們時，大約只是向島民宣稱：「海神來迎接她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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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往年一樣，他們繼續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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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摘下面具後，就被關在底艙之中，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斐吉妮雅也被推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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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沒有人再扶住她，任她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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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人離去，我立刻大喊她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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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靜靜地躺在地上，沒有給予外界任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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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圖掙扎，想要靠近她，卻被束縛的手腳阻止，根本無法查看她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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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船開始駛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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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底要被送往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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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艙的門被推開，幾個身穿神使衣袍的壯碩男人又走了進來，往她的方向去。他們都聽命於神殿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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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好像在說：「快把她扔下去，免得招來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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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瞬間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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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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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掙扎，嘶啞地喊道：「不要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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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使們並未理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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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毫不猶豫地抓起斐吉妮雅的屍體，像是在處理一件無用的貨物。她的褐色長髮凌亂地披散著，微微蓋住蒼白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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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是那麼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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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她只是個無聲的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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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拼命扯動繩索，卻根本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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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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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麼都沒說，就這樣靜靜地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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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儀式，沒有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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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教我讚頌神，卻沒有等來神，只等來了這群麻木不仁的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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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無情帶離她，下一刻，我聽見「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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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身體被丟入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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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這麼害怕黑暗的，卻最終被拋入最深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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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大眼睛，淚水滾落，撕心裂肺地喊她的名字，但她再也不會回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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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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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一開始，我們就不該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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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如果我們乖乖待著，她至少還能多活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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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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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哭夠了嗎？」一名神使冷冷地開口，語氣充滿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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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這麼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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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我面前，揚起手掌——「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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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耳光打在我的臉上，我瞬間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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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被扇到一側，耳邊嗡嗡作響，嘴角滲出腥甜的血味。我沒有還手，甚至沒有力氣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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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船身劇烈晃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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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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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相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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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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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這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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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太差，這樣下去我們到不了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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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如按照慣例，就在這裡把她解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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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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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節省時間，乾脆在這裡就把我丟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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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最後的結果都一樣，與其多費心力把我帶到孤島上等死，不如現在就處理掉，然後回去跟島民宣稱——「海神迎走她們。」就像過去無數次的謊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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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從來就不在乎祭品的生死，只在乎如何讓儀式更方便、更符合「神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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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獻祭」，從來就只是他們自己編造出來的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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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讓我們動手。」有些神使脫去外袍，似乎是想聯手用暴力逼我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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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有力氣掙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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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動作乾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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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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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命掙扎，狠狠地咬住其中一個神使的手，趁機從他懷裡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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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混亂，我跌跌撞撞地朝甲板奔去，狂風猛地灌入我的肺腔，冰冷得像是要將我的內臟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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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能逃去哪裡？四周只有無邊無際的大海，而這艘船，正在駛向未知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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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突然侵襲，狂風席捲著海面，掀起巨浪，將漆黑的海水不斷拋向天空。我的衣襬被狂風拉扯，身體也跟著搖晃，無法自主地被推向甲板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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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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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手猛地扣住我的手臂，把我牢牢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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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別讓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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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命掙扎，試圖扭動身體，但我的力氣根本敵不過這群體型高大的神使。他們輕而易舉地制服了我，我的背被死死壓在甲板上，膝蓋和手肘都被狠狠地摁住，連抬頭都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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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上，烏雲翻滾，雷鳴震耳欲聾，如同神祇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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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劃破天空，照亮了這艘孤獨的船，雷光映照在神使們的臉上，他們的神情既是驚懼，又透著一股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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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神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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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海神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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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竟然認為，只要丟下我，就能平息這場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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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道奇異的樂聲響起，穿透狂風暴雨，迴盪在翻騰的海浪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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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笛聲悠揚、飄渺，像是來自遠古的神話，帶著一種不屬於人間的魅惑，輕輕地勾動著人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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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海妖嗎？還是……神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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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使們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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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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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蹟！海神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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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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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異象出現，他們仍沒有停下動作，反而更急於完成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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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她送去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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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人用力往甲板邊緣拖拽，眼前的黑色海浪翻滾，如同張開的巨口，準備吞噬我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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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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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我的聲音被狂風淹沒，但沒有人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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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別讓她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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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恐地望著黑暗的深海，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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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股強大的力量推了我一把，我尖叫著墜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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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海水瞬間吞沒了我，像是無數隻手拉扯著我的身體，把我拽入黑暗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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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灌入我的口鼻，窒息感如同利刃刺入肺部，我的意識被撕裂，心臟狂亂地跳動，然後……開始變得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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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聲音越來越遙遠，身體也逐漸失去感覺，意識模糊，彷彿正要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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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笛聲，卻依舊在耳邊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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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來自哪兒的聲音？斐吉妮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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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妳在召喚海神來救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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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在耳邊呢喃，彷彿有人在低語，空氣早已離開我的肺部，我的眼前漸漸變得模糊，世界開始沉沒……我萬萬沒料到：海洋真的回應了這場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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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無邊無際，寒冷如死神的手指，一點一點地奪走我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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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翻滾，我的身體在水中沉浮，意識模糊，四肢逐漸失去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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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肺部灌滿了水，胸腔像是被重物壓住，劇烈的窒息感讓我的大腦發出求生的本能，但我的身體卻已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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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意識即將徹底崩潰之際，我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力量在四周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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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已渾沌的意識忽然被這股力量稍微拉回，水流竟開始圍繞著我旋轉，像是在驅散那些想要將我吞噬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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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透明的泡泡，憑空幻化而出，在我身旁緩緩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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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並非普通的氣泡，而是充滿奇異的靈力，流動著幽藍的光輝，溫暖地擴張開來，將我輕柔地包裹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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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被完全隔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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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感消失，我的胸口微微起伏，終於能喘上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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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我微微睜開雙眼，視線模糊，只看到一片深邃的藍色光影，那光流轉著奇異的韻律，如海洋深處的潮汐，靜靜地守護在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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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緩緩浮動，托著我上升，越來越接近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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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它浮出水面時，「啪」地一聲，泡泡驟然破裂，我瞬間墜回冰冷的海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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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到海面的空氣，我奇蹟般地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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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烈地咳嗽，海水從我的口鼻中湧出，劇烈地刺激著喉嚨，讓我整個人因窒息的痛楚而發抖。我用力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撕裂肺部一般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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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依舊洶湧，時不時將我捲入水中，但在我的手掌觸到了一塊浮木時，求生的本能讓我死死抓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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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太會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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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癱軟，根本沒有力氣去划動手腳，勉強靠著浮木的浮力維持著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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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也撐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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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寒冷，風浪翻騰，我的意識開始斷斷續續，眼皮越來越沉重，身體像是要與這片海洋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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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還是會死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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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即將放棄時，天突然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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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停止了，閃電不再劈落，整片天地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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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海面一片黑暗，沒有月光，沒有星光，只有無窮無盡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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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聲，也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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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模糊地意識到，某種不屬於人間的存在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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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前方的海面微微亮起，一道幽幽的藍光從天而降，直直地落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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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並不刺眼，反而帶著某種說不出的靜謐與神秘，像是深海的靈魂，將世界與現實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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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地睜開眼睛，視線模糊地望向那片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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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修長的人影立在水中，他的存在打破了黑暗，如同深海中的幽靈，靜靜地立於水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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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光芒來自他的脖頸側，那光閃爍著如潮汐般的流動紋理，映照著他那張俊美而冷淡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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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髮絲微微蓬鬆，藍得宛如深海，隨著海風輕輕擺動，半遮住那雙光怪陸離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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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發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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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俯視著我，語氣懶洋洋地開口，像是在評估一件有趣的事物：「嗯？被丟下的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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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大雙眼，望著他那張完美無瑕卻又帶著些許玩味的臉，心臟怦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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