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x妳-遺忘之海同人文 - 第二十五章：失格信徒(三)

鯨獸緩緩破水而出，濕潤的陽光落在我臉上，久違的暖意像一層薄紗鋪在肌膚上，柔軟卻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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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瞇起眼，望著逐漸清晰的天光與海平線，陽光在海面上跳躍，我才意識到——我真的回到了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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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獸無法靠岸，停留在離礁岸不遠的海域。牠微微擺動著尾鰭，似乎也在等我做最後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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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上牠濕潤的背脊，輕輕摸了摸牠光滑的皮膚，低聲道：「從未好好跟你說過話……謝謝你載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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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安靜地低鳴一聲，像是回應，也像是在替某人傳達著無言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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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忍著喉頭的酸澀，努力撫平心底又浮現的那個名字——祁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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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要這樣的吧？一聲令下，便不帶眷戀地目送我離去；就像他說的，「要找順從的信徒」，我終究是讓他失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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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別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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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將手從鯨獸背上移開，最後望了牠一眼，像是在跟利莫里亞的全部說再見，然後果斷地滑入水中，朝岸邊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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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的味道在這裡與利莫里亞截然不同，更腥、更沉，帶著一種現實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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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掙扎著游過幾塊礁岩，腳剛踏上濕滑的岸邊，就被粗糙的砂礫和碎石磨得生疼。我踉蹌站起，陽光灑在全身，讓我忍不住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寒意，還是因為心裡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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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向這片海岸，一時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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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轉過一個岩角，才猛地一頓——這裡……我竟然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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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種比夢更深的熟悉，一種沉在記憶深處、連我自己都快遺忘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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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山的斜坡，夏天時我總是赤腳奔跑；那塊長滿苔蘚的岩石，我曾經從上頭摔下，膝蓋流了好久的血；還有那道蜿蜒的小徑，我總會在傍晚偷偷躲進去，只為避開爭吵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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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空氣中的氣味沒變，還是潮濕、苦鹹，還帶點發霉的木頭味與久未人煙的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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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上的傷還沒好透，我一步一跛地走著，濕潤的石階在腳下顫顫發涼。我撥開雜草，沿著記憶中那條蜿蜒的小徑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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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轉角、傾斜的柵欄……我不敢相信，那棟屋子……還在。只是殘破得只剩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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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簷坍了一角，門板早已腐朽，木窗只剩破裂的框與飄搖的半邊破布，隨風擺動，如曾經未說完的話語，被風聲嘲笑著吹散。地上長滿苔蘚，草根鑽進石縫，彷彿這個地方早被自然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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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遲疑地伸出手，摸上斑駁的牆面。冰冷、粗糙——卻又那麼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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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曾是我以為可以長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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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母親站在門口曬衣服的身影，父親坐在門檻邊剝魚刺的動作，我年幼時在屋簷下玩著從海邊撿來的貝殼，夢想著能離開這裡，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沒想到我真的去了遠方，甚至去了深海——但如今，連原點也只剩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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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著牆坐下，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疲憊與落寞。這裡雖然殘破，卻是我僅剩的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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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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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細微的聲音突然從屋內傳來，我全身一震，猛地轉頭，下一瞬，黑影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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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不及反應，一個粗重的身體猛地撲倒我，帶著血腥味與混濁腥臭。他的手狠狠掐住我的喉嚨，力氣大得像要把我脖子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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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嘶啞低吼，眼睛通紅，滿臉瘀傷，整張臉看不出原貌。他的身體沾滿傷痕，嘴角還流著乾涸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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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一個從土裡爬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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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掙扎著喘氣，一邊抬腿想踢開他，可他壓得死緊。我想叫喊，卻喉嚨發不出聲，只能徒勞地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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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瘋了，嘴裡喃喃：「是你們……你們這群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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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人。

是……盜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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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上有著我再熟悉不過的標記——手臂上象徵神的罪人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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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的人為了嚴懲偷盜海神財物(實際上是他們的)，會公開在偷盜的人臉上烙上醜陋的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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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識的一瞬，一顆小石子猛地擊中盜賊的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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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他突然發出一聲聲驚叫，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往後一彈，掙脫我身上的位置，整個人狼狽地倒在地上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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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大眼，一時間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幾顆小石子滾在地，就算是山落的小石子，怎麼會讓他反應那麼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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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餘光瞄到某顆滾落的石子，它在地面上「滋滋」冒著煙，表面發紅，像是剛從火焰中取出的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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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愣了一瞬。可我還沒脫離危險，不敢多想，趕緊迅速站起，趁盜賊滿地打滾痛叫之際，狠狠朝他背上的傷踹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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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到幾乎昏厥，抱著自己哀嚎：「啊啊啊——！妳這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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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喘吁吁，轉身逃走，卻在踏出一步時，聽到他痛苦哀鳴的聲音又驟然停下。我回頭，發現方才踹他背上的傷口裂開，血流如注。他趴倒在地，像是一隻殘破的獸，喘息混雜著血絲與泥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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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我的腳步停了，我看出他只是個年老的、被時間與怨念啃蝕的、重傷的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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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著牙，拾起旁邊一根樹幹防身，在他附近觀察，對著他低喝：「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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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虛弱地抬起頭，一雙混濁的眼裡滿是怒火與不甘：「若不是我受傷……妳這種小東西，我一掌就能拍死……那些神殿的狗東西……我死也要詛咒你們……我要讓你們連靈魂都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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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陷入了某種妄念，不斷喃喃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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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指緊緊扣住藥瓶，心裡天人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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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說過，今後要當個狠心的人，那麼現在，這樣一個曾經試圖奪我性命的人，救他一命是不是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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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腦海中浮現的，卻是祁煜曾為我燒海怪，也想保住鯊魚；阿藻在我快撐不下去時餵我食物；蒂納把我留在神殿，幫我想辦法處理經期時的狼狽……那麼多善意，怎麼就烙在我心上不肯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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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藥。」我說，聲音比想像中冷靜，「但我沒錢，你不能傷害我。我只問一句，你想活，還是不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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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牙瞪著我，像頭受困的野獸，最後手指顫了顫，終於慢慢放開傷處，示意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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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慢慢替他處理傷口，將蒂納的藥倒在他的幾個傷處。他痛得罵罵咧咧：「啊、哎呦，女人你輕點，這是哪門子的溫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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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無表情，一語不發。直到處理完傷口，我聽見他肚子叫的聲音，我也正好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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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直覺不能再與他糾纏下去，替他上好藥後，就想離開，他突然抓住我手腕，我大驚想抓近處地上的樹幹防護，只聽他問：「……妳幾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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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回神，老人又咳了一聲，帶著沙啞又破碎的語氣說道：「我以前也有個女兒，跟妳差不多年紀……可惜啊，病了，神殿的人嫌我沒奉獻，不肯救。她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抱著她的屍體，坐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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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輕得像海潮裡一縷破碎的泡沫，消失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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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我就知道，人哪……要活，只能靠自己。神明？去死吧。神殿？一個個都該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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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握著手心，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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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了好一會兒，像是重新凝聚起語氣般，低低地笑了聲：「這輩子，也不是沒見過女人……可妳這樣的——救個惡人，還一臉天真不怕死的，我還是頭一回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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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垂著頭，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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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動了動，像是不經意地伸向我，但又在半途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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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妳。」他眯起渾濁的眼，「只是妳穿得不像這裡的人……是神殿裡的吧？還是……祭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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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形一僵，心臟狠狠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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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著的確是利莫里亞的服飾，對陸地上的人來說，既陌生又神秘。看來他並不是認出我這個人，只是把我當成某個從神殿逃出來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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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下心裡的緊張，低聲道：「我身上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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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哼了一聲，像是不屑又像是失望。他歪著身子躺回破舊的墊子上，喘了幾口氣，聲音變得微弱：「我躲在這兒三天了……什麼漁貨、補給早就被搜刮光，連個能裹腹的魚乾都沒剩。想活下去，就得自己動手找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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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頭看向我，眼裡帶著試探：「小丫頭，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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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地搖了搖頭，警惕地後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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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跟罪人一塊兒。」我低聲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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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咧嘴一笑，倒也沒有強求，只是慢慢撐起身子，艱難地站穩。他一邊捶著腰，一邊慢吞吞地說：「不合作也行，看妳這細皮嫩肉的，活不了幾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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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牙看著他，卻聽見他繼續道：「要活，就得學當個獵人。神殿出來的貨色，也不過如此。」他冷冷地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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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微刺，但還是默默跟著他一跛一跛地走向附近的密林。那裡有許多亂石堆與矮樹，他用一根粗藤教我設置簡單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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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失敗了；第二次，也失敗了；第三次，終於在陷阱裡抓到了一隻肥碩的野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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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嘴角終於勾起一點笑容：「還算有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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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來，伸手去撿那隻野鼠的時候，心裡竟有種說不出的虛空感。明明只是這樣微不足道的生存技藝，卻讓我覺得，似乎離祁煜、離利莫里亞，越來越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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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老人開始教我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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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了，先敲石生火，再小力扇風……」他嘀咕著，把撿來的乾草堆成小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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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準備照做時，我的手頓了頓，腦海中閃過那幾顆從天而降的燙石子，還有那個能在海裡生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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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了看天，四周只有一片灰暗的天空，和斷壁殘垣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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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聯想太傷感了……但真的是偶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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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蹭蹭什麼！」老人催促著，「什麼都不會，還敢逃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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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悶，卻忍住了反駁。他似乎已經認定我是神殿出來的人——大致沒錯，只是他永遠不會知道，我曾被神殿「獻祭」過，又是個被真海神「退貨」的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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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眼，認命般地拿起石塊，開始學著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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