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來來回回搬運著所需木材,而江璃月亦不甘示弱,捲起衣袖,親自參與搭建。她時而蹲下檢查木材的紋理及節點,向師傅講解需要加強的地方;時而拿起炭筆在地面上畫出軌道的走向,提出更為省力的坡度設計。眾人默契十足,運輸軌道隨著時間漸次成形,進展迅速。
待至山頂,一行人已整裝待發,準備首次運輸。沈玦輕輕將藥材遞至江璃月手中,眼中帶著幾分期待,語氣誠懇而堅定:「初次運行,交予姑娘最為妥當」
她微微一笑,接過木籃,神色從容。她再次仔細檢查了繩索與滑道的連接,確認固定無誤後,才輕輕將木籃放置於滑道上,並囑咐道:「各位請務必留意繩索的受力點和滑道的運行是否平穩,若有任何異響或晃動,務必即時示警」
林妤站在旁側,雙手緊握,神情依然略顯不安,目光時不時投向藥材的運行路徑。沈玦則輕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示意她不必過於擔憂,並將視線集中於那滑行中的藥材。
藥材順利無阻地滑至終點,眾人見狀,終於松了口氣。江璃月抬眸望向眾人,眼中帶著幾許亮光,唇邊勾起淡然的笑容,語氣如常穩重:「多謝各位相助,事已順利。接下來請各位再檢查一番,確保每一處支點穩固無虞,待會兒我們便可繼續運送」
棠燼靜靜地站在遠處,目光始終未曾移開那道背影,她似乎在回想江璃月在搭建過程中的果斷和細緻,眼中少了往常的輕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得的認真。她未曾多言,僅是輕輕邁步,迅速而準確地檢查起設施,神情專注,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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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白日裡的忙碌讓江璃月感到一絲疲倦,但看著初具規模的運輸軌道,心中卻是滿意的。她揉著微酸的肩頭,步履略顯疲倦地回了客棧,遠遠便見凌安倚於門側,手中斜斜拎著一壺酒。
燈火搖曳,他眉目間少了往昔的戲謔,多了幾分難得的溫和與深思。察覺她的到來,凌安轉眸望來,眼中仿若攪著點難言情緒,輕晃酒壺,語氣帶笑:「這般大功告成,不與我一同慶賀,可是要獨自悶著喝辛苦酒麼?」
江璃月腳步頓了頓,眉眼輕彎,唇邊浮上一抹淺笑,眼底似藏點光,低聲應道:「若是大人作陪,自然便不苦了」
兩人於樹下對坐,藥香伴隨夏夜微風輕拂而來,縈繞不散。江璃月舉盞滿酌,面帶笑容,語帶幾分暢然:「為藥材之事已有著落,當以一杯賀之」
杯盞相觸,清脆作響。她素手輕掩菱唇,玉頸微傾,徐徐將杯中瓊漿飲盡,舉止嫻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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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燈漸黯,夜色沉沉,萬籟俱寂,唯清風拂面,拂得人心微涼。江璃月扶著臉頰,神色酡紅,眸光微漾。
她眼中帶著幾分醉意,卻仍有一絲清明,像是被情緒拉扯著浮沉不定。她語帶醉意地問:「大人為何會踏足商途?」
凌安頓住手中酒杯,怔了一瞬,旋即抬眸看向天際,星光落入眼底,語氣低緩:「為母親」
她輕輕歪頭,似懂非懂地望著他。凌安見她模樣,失笑一聲,眼裡卻藏著些許難掩的沉重:「家母久病,需依賴一味罕見藥材方可穩病情,而那藥材唯某地方有,我便……踏上此途了」
江璃月看著對面的身影,眼底的悲傷一覽無遺。她步履不穩地走到凌安面前,微微低下身,手指輕撫過他額前的髮絲,低聲呢喃:「大人真是個溫柔的人呢……」
凌安喉結滾動,目光凝在她泛著紅暈的臉頰與略顯迷離的眼神中。晚風掠過,四周靜得落針可聞,他抬起頭,一手扶住她的後腦,一手虛扶在腰間,鼻尖碰鼻尖。槐樹淡淡的香味縈繞在兩人間,像是柔情的輕觸,讓人心頭微顫。
他深吸一口氣,心底的那股悸動如潮水般翻湧。他聲音低啞,帶著幾分壓抑:「姑娘我該怎麼辦呢?」這句話裡的無奈和渴望交織,彷彿在問自己,也在問她。
江璃月感受到冷風輕拂,腦袋略微清醒了些。她下意識地想要後退一步,但眼前的凌安卻近得讓她無處可退。曖昧的氣氛悄然瀰漫在空氣中,彷彿時間在此刻凝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遙遠。她的臉頰迅速染上了紅暈,心跳的節奏異常急促,仿佛每一個跳動都在耳畔回蕩,震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勉強移開視線,卻又忍不住偷偷瞄向凌安,眼神中帶著些許慌亂。這一瞬間,她感覺到自己像是一隻被困住的小動物,無法逃脫,也無法回避那深沉的目光。
凌安的眼神依然帶著一絲溫柔,他的沉默讓她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她突然有些後悔自己這樣的冒然舉動,卻又在心底深處,有一股力量讓她無法抗拒地想要靠近。
在她還在掙扎間,凌安輕輕扣住了她的後腦,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那一瞬間,江璃月的心跳如雷,四周的世界仿佛都變得無聲無息,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當他的唇即將觸及時,他突然停下了動作,眼中閃過一絲掙扎,隨後語氣低沉卻充滿挑戰地說:「夜色正好,情之所牽。姑娘此意,可是真心實意?莫要日後徒生悔意」
江璃月的腦中一片混亂,情緒翻湧如潮。明明該後退的,可她發現自己竟一點都不想逃開。她看著他,感受到那雙眼中的認真與壓抑,還有那麼一點點讓人心碎的柔軟。
她從來都不是個衝動的人,卻在這一刻,想要為自己做一次選擇。
她緩緩開口,語氣裡滿是期待與一絲顫抖:「我已經考慮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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