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 | Penana

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被隱瞞的感覺不再是一種錯覺，在路露心裡，已經變成了事實，千絲萬縷的時間線在腦裡盤旋發展，組織著各式各樣的可能性。

然而，已經發生在過去的故事，結局都只有這樣一個。

拖著俱疲的身心，路露走回自己的公寓裡，看到只有大閘鎖上，沙藍一身居家裝，頭髮都包在頭巾下，在她家幫她打掃家居。

不消一會，在打掃的沙藍就發現路露一臉錯愕的看著自己，「妳回來了？」打開了大閘，路露錯愕到整個人怔忡，呆站在門外，只懂得盯著自己，「怎麼了？我這樣穿好打掃嘛，快不進來？」

「喔喔，抱歉。」路露她人是踏入家門了，可是錯愕的目光依然沒有離開過沙藍身上。

她知道她不應該覺得那麼奇怪，因為做家務是那麼平常的事啊，不過……怎麼沙藍突然穿成這樣，在她家中幫她打掃？

「想到好像沒甚麼貢獻，白吃白喝還要妳幫我查寇妍的死，」頓一頓，沙藍聳聳肩，「然後又想到不如幫妳做點家務，當是分擔一下囉，就這樣了。」

「報答？」

沒有否認，偏頭想一想，沙藍失笑一聲，「可以算是吧，我不知道妳為甚麼會答應幫我，既然妳也幫了我的忙，我為妳做點小事也不是甚麼問題。」

「妳很愛寇妍？」

「當然。」

「為甚麼？」

「愛一個人也需要原因嗎？」握著掃帚的手停下，沙藍看著她，「妳知道嗎？世界上有兩種最不講道理的東西，一種叫命運，另一種就是愛情，只要妳遇上了這兩種東西，再多道理的都起不了甚麼作用。」

「那麼，妳到現在還會想她嗎？」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她其實未死，一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看著我。」

「沒有人說過妳真的很固執嗎？」雖然種種證據也說著，寇妍不像是心臟猝死，甚至有種感覺，路露也覺得寇妍其實沒死──至少，她手邊的證據都充滿矛盾。

「我想只有戒指未能脫下來的一刻，我愛的人依然是那個人，依然是那個寇妍。」

「如果我說，我去問過當年負責這件案的警員，他說寇妍手中有戒指，也有戴過在中指好一會，不過死的時候，戒指卻戴上尾指去。」

沙藍怔忡了，那份一提到寇妍就眉飛色舞的神采消失了，呆呆看著路露，好一會才開口，「妳……有找過聞瑾？」

「對，我剛剛就去見完他回來，」頓一頓，路露正視著她的臉孔，「大家都叫我離妳遠一點，我都沒有當成一回事……倒是妳把我當成甚麼？妳還有甚麼事隱瞞了我、沒有跟我說？」

「我──」

「妳，其實就是寇妍，對吧？」伸手奪過她手中的掃帚，路露握著她的手臂，「根本沒有沙藍這個人──也許該說是，『沙藍』不叫『沙藍』，她應該是那位代妳死在妳房中的『湛齊』──而關於沙藍的一切，都是妳自己虛構出來的。

「湛齊是妳女朋友，不過不是跟妳合照的那個女生，是幫妳們拍照的女生，妳們的感情一直都很穩定，人也未畢業，已經約定了長大後要移民、要結婚，要廝守一生。可惜的是天不從人願，幫妳們約秘密的那個女生，把妳們的事說了出去，在快要會考的骨節眼，妳和她都被禁足在家裡。

「湛齊比妳快考完一個星期左右，湛齊的家人也沒有理由把她禁足，為免夜長夢多，不顧她以死威脅，把已滿十八歲的她隨便嫁了出去，可是在出嫁前一晚，她卻來妳家找妳。

「妳心裡一直很怨恨，對不？」

無論她多用力，也掙不開路露的緊握，被逼跟她正視著，馬上就發現那對正視著自己的眼眸，有點似曾相識，是哪裡、是哪時見過……

是一個滿是紅色的地方──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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