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 | Penana

如果在四年前問路露這一生最重要的人會是誰，得到的答案絕對會有『利萊』這個名字，這個名代表了路露的過去，還有秘密。

也許人生除了向前走，就是停下腳步、等候從後跟上的人，然後一起前進。

這樣的感覺就像玩『二人三足』一樣，把自己的腳跟別人的綁在一起，需要兩個同一步調的人一起踏出自己的第一步……直到走到一生的盡頭。

這是路露原本以為的『人生』，事實也證明了，她跟利萊的步調看似一樣，其實她們還是兩個不一樣的人，更別說步調有可能會一同。

到最後，利萊就沒有再出現在她眼前，而她現在的『人生』亦沒有利萊的存在。

所以『利萊』……只是她過去的一小段，不是現在和未來。

甩下被戀衣挑起的黯然情緒，路露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漫無目的般走過大小街道，毫不在意自己會走到哪裡，不在乎會不會被迎面而來的人撞倒，心裡只顧著整理紊亂的思緒。

寇妍猝死的案子有點頭緒，又再次證明了人果然全世界中複雜的生物，看似很尊貴、很堅強，可是一面對不能接受的事實，脆弱的一面就會原形畢露。

沙藍從未對她坦白過，明明說寇妍因為詛咒的關係，左手中指沒有戴上戒指，可是聞瑾卻看到不淺的戒痕在中指上，最後戒指還戴到尾指上。

戒指戴在手指上的意義不少，比如說是戴在右手中指、無名指代表未婚，戴在左手中指代表訂婚、無名指代表已婚、尾指代表……離婚。

這代表寇妍在生時跟沙藍發生過甚麼事，導致寇妍倏然把戒指戴到尾指──而這件已發生的事，沙藍從未跟路露說過？

還是……有人在寇妍失去意識的時候，把戒指的位置──

到底這個沙藍，還有幾多秘密隱瞞著？

出奇的是，路露想知道沙藍努力隱瞞的動機，是不是……想要保護著某一個人？事情發展到這裡，無可救藥地，心裡冒出濃濃酸味。

連無名氏也在呷醋。她想，她實在太過在乎這個叫沙藍的女人了，可笑的是，她不知道心裡這份固執從何而來，何時而來。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手提包裡的電話響起，是一個久違的電話號碼，看著小螢幕打著『利萊』，不停地閃爍，手中的電話又在不停震動，提醒她應該接電話──或者乾脆按掉。

「喂，我是路露。」

（我知道，還記得我嗎？我是利萊。）

要是她能忘掉的話，她想她很快就拿起電話，而不是猶豫了好一會才接下。心裡的說話沒出口，「我有來電顯示。找我有事嗎？」

（聽戀衣說，妳在幫一個叫沙藍的女人查案。）

挑起眉，路露一點也不訝異利萊會知道她的近況──雖然她們已經沒來往，不代表利萊沒跟她的朋友聯絡，「那個大嘴巴女甚麼都跟妳說了吧，是又怎麼樣？」

（要是戀衣聽到妳這樣說，又要氣出幾條皺紋。）

戀衣會爆皺紋跟她有甚麼關係？皺紋又不是爆在自己臉上。當然，這句話她也沒有說出口，「有話就直說吧，妳找我到底為了甚麼事，應該不會只是來關切我最近查的案子吧？」

（少靠近那個女人──這句是戀衣叫我提醒妳的──我只是想問問妳，妳現在的查案進度如何，還有提醒妳，妳的證書已經出來了。）

「她已經『提醒』過我一次，妳那麼熟悉我的性格，妳覺得我會因為她和妳的關係而放棄？」

（不會，所以我沒說我是來『提醒』妳的，妳不跟我說，我也沒關係。）

路露反反白眼，冷冷提醒她的來電，「不過妳是在干擾我。」打電話、說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打斷她的思考。

等等──她的執業律師證書，都變成『雞毛蒜皮的小事』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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