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隊的人群如同一條蜿蜒的灰色長蛇，在寒風中微微晃動。站在隊伍中的人們衣衫單薄，臉上刻滿了生活的痕跡，卻無一人抱怨。比起寒冷的天氣，他們的眼中更多的是一種平靜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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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我們找對地方了。」馬丁壓低聲音對里歐說。他的目光掃過這條破敗的街道，醫館在盡頭處，一塊掉了漆的木牌上寫著「醫館」，字跡簡單卻清晰。「現在，我們需要一個理由進去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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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歐眨了眨眼，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這個簡單，隊長。讓我來扮演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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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馬丁挑眉說「演技可不是每個人都擅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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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歐拍拍胸口道：「放心，我有演戲的天份，以前每年鎮上的節慶表演，都會選我去演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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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沉思片刻，點頭同意。他們緩步走向隊伍末端，混入這些南區居民之中。里歐開始彎腰捂住腹部，表情漸漸扭曲，眉頭緊皺，時不時呻吟一下，看起來確實像是腹部絞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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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前面一位頭髮斑白的老人關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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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肚子……」里歐咬著牙，聲音顫抖地說：「像是被火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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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老人搖搖頭說「這年頭，連食物都不能信任了，你排我前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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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好意思呢，老先生，您先來的。」馬丁訝異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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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不是病人，我只是來付診留費的。」老人提起手中藍子，指著裡面的兩顆雞蛋說：「上個月我妻子生了場重病，幸虧有維克醫師才活下來，但當時我們沒什麼可以當酬勞的，今天一早，我們發現家裡的母雞下了兩顆蛋，便趕來這裡排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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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這時才注意到，排隊的人當中，確實有許多人看起來不像病人，他們手上都拿著各式物品，蔬菜、水果、陶器、舊衣織成的繃帶……這些來償付醫藥費的人，紛紛讓里歐排到他們前面，一些症狀較輕微的也主動讓出自己的位置。不禁讓馬丁為自己方才的論斷感到羞愧。而里歐雖然仍裝著腹痛，但也自覺收斂了不少，也不再發出呻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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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比預期的更快到隊伍前端，馬丁藉機觀察周圍的環境。醫館前的空地堆放著一些藥草和木材，磨損的石階上鋪著一條破舊但乾淨的毛氈，似乎是為了防止病人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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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厚重的木門，一股草藥的芬芳撲面而來，混合著某種淡淡的甜味，驅散了街道上的寒意。醫館內部比外表看起來寬敞，十幾張簡陋的木椅排列有序，幾乎座無虛席。牆上掛著各種乾燥的藥草，角落的爐子上煮著藥湯，冒出縷縷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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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來病人了。」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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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循聲望去，看見一位身穿米黃色長袍的女子，正從內室走出。她的身材修長，膚色呈小麥色，黑髮簡單地束在腦後，有雙深褐色的眼睛，看起來約莫三四十歲的樣子。她擦了擦手上的藥汁，目光迅速掃過馬丁和里歐，眉頭微微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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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微微一怔——維克醫師竟是位女性，這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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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是維克醫師嗎？」馬丁上前一步，禮貌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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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維克醫師的聲音乾脆俐落「你們不是南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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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歐此時發揮了他的「天賦」，一聲痛苦的呻吟打斷了這短暫的緊張。他彎著腰，臉色蒼白，冷汗順著額頭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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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突然腹痛難忍。」馬丁扶著里歐解釋道：「我們是從東方來的古董商人，剛到南區就遇到了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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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醫師的目光在里歐身上停留片刻，然後指向角落的一張診療床：「把他扶到那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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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攙扶著里歐走向診療床，感覺全醫館的眼睛都盯著他們。這也難怪，他們的衣著雖然刻意樸素，但在南區居民眼中，依然顯得太過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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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歐躺在診療床上，依然保持著痛苦的表情，但馬丁注意到他的眼睛正在偷偷打量整個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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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什麼了？」維克醫師走到診療床旁，解開里歐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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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一些……啊！」里歐在維克按壓腹部時誇張地驚叫「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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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醫師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她的手指停在里歐腹部某處，輕輕施壓：「痛嗎？」
「痛！」里歐幾乎要從床上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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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呢？」她的手指移動到另一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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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痛！」里歐呻吟著，聲音中滲著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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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醫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轉身走向藥架，取下一個陶罐和一個小瓶子。「有點麻煩呢」她說道，嗓音中帶著專業的冷靜「這種症狀有多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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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陶罐，一股濃郁的藥草香氣立即彌漫開來。維克用手指挖出一塊淺綠色的藥膏，不由分說地掀起里歐的衣服，塗抹在他的腹部。藥膏冰涼刺激，里歐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維克的手勁很大，按壓的力道讓他不敢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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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抹完藥膏後，維克從口袋拿出小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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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里歐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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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術、五倍子、艾葉和一些我自己調配的成分。」維克簡短地回答：「能緩解急性腹痛。」她打開那個小瓶子，倒出一種棕紅色的液體，遞給里歐「喝下去，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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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歐猶豫地看了馬丁一眼，接過藥瓶，皺著眉頭一飲而盡。他立刻咳嗽起來，臉色漲紅：「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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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藥苦口。」維克冷冷地說：「躺著別動，讓藥效發揮。我還有其他病人要照顧，待會兒回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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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轉身向其他等候的病人走去，留下馬丁和里歐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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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相信了？」里歐壓低聲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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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小看她。」馬丁低聲回答：「先觀察一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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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維克醫師為其他病人診療的空檔，馬丁得以仔細打量這間醫館。醫館雖然簡陋，卻異常整潔，每個角落都被打掃得一塵不染。牆上懸掛著各式各樣的藥草，有些他認得，如艾草、金銀花，有些則聞所未聞。角落的架子上整齊排列著各種瓶瓶罐罐，標籤上的字跡工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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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引人注目的是醫館裡的人。一位老婦人抱著幼小的孫子，孩子臉頰瘦削，眼睛卻格外明亮；一名礦工模樣的漢子坐在角落，粗糙的手掌上有一道深深的傷痕；一個年輕女子懷抱著嬰兒，衣衫破舊卻乾淨，她的目光中飽含焦慮與希望。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南區的艱辛，卻也帶著一種倔強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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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醫師在病人間穿梭，態度截然不同於對待馬丁和里歐時的冷峻。她親切地詢問老婦人孫子的情況，耐心地為礦工重新包紮傷口，溫柔地安撫焦躁的嬰兒。在這些時刻，她的眼神柔和，語調輕緩，宛如變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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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窮人很好。」里歐輕聲說：「像是真心實意地在幫助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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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若有所思地點頭。在一個物資匱乏的時代，一個南區醫館如何能夠提供如此多的免費治療？藥材哪裡來的？又為何對窮人如此慷慨？這一切都顯得不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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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低沉的談話聲。門開了又關，一個年輕女子急匆匆地走到維克身邊，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馬丁注意到維克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她點了點頭，說了句什麼，女子隨即匆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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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馬丁暗自揣測之際，維克醫師已經處理完最後一位病人，回到了里歐的診療床前。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種審視的銳利，慢條斯理地將醫具收拾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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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如何？」她問里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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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里歐撒謊道，裝作鬆了口氣的樣子「藥膏很有效，腹痛減輕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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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維克冷冷一笑「那真是令人驚訝，因為那只是普通的薄荷油膏，除了清涼感外，對腹痛毫無效用。」她看著里歐驚愕的表情，繼續道：「至於那瓶藥，不過是加了苦味的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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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內的空氣驟然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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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療費，十個銀幣。」維克突然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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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個銀幣？」里歐驚訝地叫出聲：「你是這樣搶劫病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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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眯起眼睛：「我聽說維克醫師的醫館是窮人的庇護所，收費低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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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窮人而言是的。」維克直視著馬丁的眼睛：「但對你們這樣的人，我有不同的收費標準。更何況你們也不是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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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的氣氛在醫館內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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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緩緩取出錢袋，從裡面數出十個銀幣，放在桌上：「這是你要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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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這麼乾脆？」維克挑眉說：「看來你們的生意確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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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將銀幣一枚枚撿起，仔細察看後，忽然收起嘲諷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她環顧四周，確認醫館中已經沒有其他病人，壓低聲音道：「你們是新人吧？沒必要裝作病人進來，跟我來，我這次有幾個不錯的舊東西要請你們估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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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愣了一下，腦中如閃電般劃過一個念頭——維克醫師的醫館同時也在做黑市古董交易，原來她是靠這個副業維持住醫館經營的。他與里歐交換了一個眼神，假裝明白維克醫師的意思，點頭道：「正是如此，久聞維克醫師的名聲，特來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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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少說。」維克醫師淡淡地說：「這種事情，還是到安靜的地方談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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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領著馬丁和里歐穿過狹窄的走廊，來到醫館後部。這裡的空間更為隱蔽，牆上掛著更多的草藥和醫療器具。維克推開一扇門，露出一段向下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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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解釋道：「我的收藏室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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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梯陡峭而狹窄，木板在他們腳下發出吱呀聲響。隨著深入，空氣變得潮濕而凝重，帶著某種奇特的香氣——不似醫館內的草藥味，而是一種更為複雜的氣息，讓人聯想到古老的書籍和塵封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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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到達地下室時，維克點燃了一盞油燈。昏黃的光線照亮了狹小的空間，揭示出意外的景象——這裡不僅有藥材架和藥罐，還有書架、地圖和一些奇怪的器具，看起來更像是一間秘密的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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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近來的珍品」維克將油燈放在桌上：「是政變後王宮裡失蹤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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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從桌上拿起一隻老鷹的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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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正要回應，卻聽見身旁的里歐突然發出一聲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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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馬丁轉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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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里歐的聲音變得含糊不清，「頭好暈……」他身體晃動了一下，險些摔倒，被馬丁急忙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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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歐！你怎麼了？」馬丁驚慌地問，里歐的身體逐漸失去力量，整個人像沙袋一般沉重。馬丁感覺肩頭的重量越來越大，不得不彎下腰來支撐里歐搖搖欲墜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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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抬頭尋求維克的幫助：「維克醫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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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他看見維克高舉著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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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痛瞬間襲來，馬丁的視野一片空白。他無力地向前傾倒，耳畔響起維克冰冷的聲音：「南區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古董商先生——永遠不要踏入你不了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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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當你不是真正的古董商人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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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馬丁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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