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愛音真的好，小睦你說好不好？（試閱版） - 試閱部分III

「怎麼了啊，你。」

翌日課後，揉著肩膀的海鈴頸上，正受到一股微涼的觸感襲擊。

省略回頭的動作，海鈴已知道來者為誰，接過立希遞來的熊貓牌巧克力奶，海鈴稍作停頓，才回她的話：

「嘛，確實有點⋯⋯」

沒想到昨天，睦真的坐著睡了整晚，對這難以形容為自然的睡姿，睦似乎已相當習慣，但初次體驗的海鈴可就不一樣了，瞧她腰酸背痛的樣子就能明白。

鑑於這可不是能隨便在課室公開的內情，海鈴只好臨急打個馬虎眼。

只是看來，還是被立希看出了端倪。

「不是滿好的嗎？看來你也找到值得煩惱的樂團了。」

「奇怪，我有提起過什麼嗎？」

「都寫在臉上了。」

立希胸有成竹的微笑，使海鈴的對抗心靜靜燃燒起來。

「才沒有吧？」

把手摸上臉頰，海鈴確認自己沒有擺出奇怪的表情。

「我說有就有。」

面對海鈴的反駁，立希卻只是一笑置之。

「⋯⋯」

被立希堅持的態度說服，海鈴開始思考起今早發生的事。

晨光柔和地灑在臉上，海鈴甫睜目，映入眼簾的就是睦那白皙得和陶瓷娃娃沒有兩樣的標致容顏。

受她的動靜影響，淺眠的睦雙眼眨眨，也在差不多時間醒過來。

直到睦離開房間、更衣上學，就只對海鈴說了一句話。

但就是這句話，佔據了海鈴全天的心神。

「海鈴，真的沒有離開呢？」

站在自己這邊、不會離開自己的誰，女孩所求的只是如此單純的事。

但是單純，卻不代表簡單。至少自己當時，就無法對睦作出回應。

而從門邊沒去身影的女孩，亦不見得有多少失望。

在開始的時候，有哪個樂團不是把一輩子掛在嘴邊？

只是兩人都明白，承諾一生的樂團姿態有多美好，破滅時的碎片就有多刺人。

以旁觀者的身份，海鈴看盡女子樂團的離離合合，親歷其境的睦想必就感受更深。

所以昨晚的事，就讓它留在昨晚。

自己只是剛好有空，而睦則是剛好消沉，僅是這樣而已。

短期的、事務性的關係，對誰也比較輕鬆。

故此和平常一樣，海鈴這次也沒有「認真」。

承諾什麼的，更是絕對不會隨便說出口。

因為八幡海鈴，是言出必行的女人。

這種做法無法使誰真正幸福，但同樣地，也不會有誰因此受傷。

對累極了的她和她來說，若即若離的距離感肯定是最好的。

得出結論的海鈴，把自己的心情連同書包一起收拾。

卻在瞥見窗外異動之際，失去了一切整裝待發的餘裕。

「等、海鈴？！」

像一陣風般，掄起書包的海鈴奪門而出，連叫也叫不住。

順著她臨別前的視線，立希納悶地往窗外探看。

然後就在騷動的中心，看到令她意外的人物。

「睦？怎麼會⋯⋯」

❊

「嗚嘩，好漂亮的人⋯⋯」

「和玩偶一樣！」

「我說，那不是月之森的制服嗎？」

「好厲害，那所大小姐學校嗎？」

「不如去搭個話？」

今天花咲川的校門，比平常的課後還要更熱鬧一些。

日常的風景只要滲入一點反常，就足以成為好奇心旺盛的女高中生的話題。

而那個話題，則是瑟縮在校門邊旁、唯獨穿著不同校服的若葉睦。

即使不提睦的身份，她的相貌也是出眾得總惹起人的注意，一眾學生投來的耳語和視線決不帶有惡意，但在怕生的睦面前，就成了貨真價實的負擔。

「吶吶，這位同學，你是來找誰的嗎？」

「呃、我⋯⋯」

一名學生堆滿笑容地向睦搭話，使她畏縮地踏退一步。

就是這樣，遺傳自母親的容顏縱然秀麗，帶給睦的卻不盡是好處，煩於如何應對陌生人的搭訕，睦雙手緊緊抓著書包的肩帶，樣子甚是困擾。

恰好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就以十萬火急的高速橫插進來。

「若葉同學，你來了嗎？」

前來救場的海鈴表情未變，但從她上下起伏的肩膀就能得知，顯然是在發現了睦後就馬上趕來的。

這個事實，使睦胸口的烏雲如放晴般驅散開來。

「什麼嘛，原來是海鈴的熟人嗎？」

在海鈴點頭示意下，前來搭訕的學生與觀眾一同散去。

眼看危機已經解除，海鈴便回頭探問睦的狀況。

「若葉同學，你沒有事嗎？」

「嗯，多虧了海鈴。」

睦似有若無地掛在臉上的微笑，使海鈴心裡也泛起一陣暖意。

自然流露出深閨大小姐氣質的睦，以及和公子一樣冷酷的海鈴，這對組合或許太如詩如畫了點，使四周又聚集起新的人潮。

「邊走邊說吧？」

以下巴指了指前方，海鈴把睦護到身後，以肩包在人群之中劃出一條道路。

呆望著海鈴堅實可靠的背影，踏著小碎步的睦也趕緊跟上。

「真的是，明明只要給我發則訊息，我就能去接你了。」

待兩人從校門走遠，海鈴才半說笑地開口。

本來只是想緩解一下繃緊的氣氛，怎料睦的回話卻異常委屈。

「我，還沒有加海鈴好友⋯⋯」

「⋯⋯」

Ave Mujica的群組裡，姑且還是能找到海鈴的帳號，想互傳訊息的話，從那裡把交友邀請發過來就可以了。

只是沒有任何社交媒體帳號的睦，似乎沒有熟悉手機到這個地步。

沒辦法之下，海鈴只好拿起睦那甚至沒有設密碼的手機。

「來，給你加好了，以後有什麼事，也可以找到我。」

雙手捧著海鈴遞回來的手機，睦像是得到什麼寶物般一陣茫然。

「好厲害⋯⋯」

「舉手之勞而已。」

「以前，都是爽世替我弄的。」

「⋯⋯」

談起這個名字，五味雜陳的睦眼神頓時變得黯淡。

一份懷古的思愁，正把女孩從海鈴眼前帶離。

雖然不曾直接見面，但長崎爽世這人給海鈴的印象，可絲毫說不上是好。

說到底，海鈴當初之所以會到立希的樂團串場，全都是爽世鬧退團導致的。

再者，她還回絕了睦的黃瓜，狠狠傷了她的心。

真是個為所欲為的女人。

「若葉同學，我記得，距離今晚的公演還有一段時間吧？」

「嗯。」

「我打算到以前曾幫忙的表演場地露個面，你要來聽嗎？」

海鈴唐突的提議，把受幻象所困的睦多少帶回現實。

「海鈴不介意的話。」

「那麼，往這邊走吧。」

作為睦從前的團員、現在的同學，爽世在睦心中佔了多少地位，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有自覺。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份歲月的重量，並不是才剛認識的海鈴能夠攀比的。

只是，既然同為貝斯手⋯⋯

那麼至少在演奏方面，海鈴有自信。

絕對，不會輸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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