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雙生 - 第六十四章掌上明珠心意無價（1）

秦如澄腦子已經換成一團了，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他只想趕快做完趕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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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記得他是怎麼鞏固結界的，等他意識到時，已經過了十天，而他正騎馬狂奔在回萍川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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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跑得很快，大約半天就到萍川了，只是那隻可憐的馬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給秦如澄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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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跳下馬往房間奔去，打開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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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見的人不在裡面，桌上壓著一張紙，秦如澄拿起紙看了眼，紙上寫著：我和秦天去赤陵，幾天之後回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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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底下還畫了隻伸懶腰的小貓。秦如澄笑了一下，頓時覺得身上力氣好像都被抽離，累癱在床上，短暫的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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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有一隻馬慢悠悠地走著，蹄子落地發出「噠噠噠」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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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抓住韁繩問道：「你幹嘛留字條啊？我叔叔還要幾天才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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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坐在他懷裡，抬手彈了一下秦天的額頭：「你不了解他，他這個人面對我就恨不得把我拴在身邊，一定會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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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道：「雖然不討厭，但我想暫時一個人冷靜一下，發生太多事了，我不聰明，腦子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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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幾句倒像是自嘲，秦天嗤笑出聲，道：「你棋下成那樣不聰明？我師兄師姐們和你對弈輸到都快哭了，手下留情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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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莫久慈從行囊裡掏出一個蘋果，咬了一小口，留下小小的齒痕：「技藝不精，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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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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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們要出來時是被攔下的，憑著莫久慈的一句「我師尊說」，從順利騎上馬前往赤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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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句「我師尊」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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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在旁邊都為那位不在場的師尊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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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你怎麼問？華二小姐的脾氣實在夠差，別惹她。」莫久慈叮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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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哼笑道：「她還能吃了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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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我怕我控制不住把她的心臟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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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絕對不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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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兩人到了赤陵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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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指著一處碎石鋪成的路道：「那兒我跪過，你阿姨叫我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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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秦天並不是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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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吃完那顆蘋果，隨意往秦天胸膛靠，無所謂道：「要學就學你叔叔，再不行就找司螢，別看她那樣，修為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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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無語道：「找她來氣死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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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想了想，道：「忍一時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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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步海闊天空，是是是，我聽過很多遍了。」秦天騎著馬走在大街上，表情明寫著「我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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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步越想越氣，又不是聖人，忍什麼忍，你看看我，忍得都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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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的錯，不要忍，寧可你吵架或是打架，都不要憋著，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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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秦天第一次聽到這種話，以往哪會有長輩鼓勵他去吵架打架，都要他自己憋著，說什麼這樣才能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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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秦天就是討厭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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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忍不住道：「你這人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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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道：「你們仙門百家才奇怪，憋著還能結成丹藥了？你現在年紀小，想打就打想吵就吵，等你長大了，就會發現身邊怎麼都是一群腦殘，還得每天和他們相處，傷身傷神，你瞧你叔叔那副憔悴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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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心想那是為了保護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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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盤起雙腿，有一個新奇的姿勢坐在馬上，享受吹過的清風，閉上眼睛，心情似乎很不錯：「打不贏和我說，我幫你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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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真是令人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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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悠悠轉到華府，莫久慈跳下馬，對秦天道：「我不進去了，你慢慢說，對了。」他把一張符紙塞進秦天的衣服內，「你受傷我會趕過來，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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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皺起眉頭，忿忿道：「把我當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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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哥哥，師尊說師弟比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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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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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臉的人被趕走了，一個人像個迷路孩童一樣在街上晃，偶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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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同樣注意到他了，走到莫久慈面前，蹲下問道：「你是秦家人？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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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搖搖頭，問道：「司姐姐，你為什麼來赤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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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不是司螢還會是誰。她的頭上還帶著莫久慈送她的髮釵，眉眼柔和道：「來給華家主送禮啊，你不是秦家人，那你怎麼穿著秦家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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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莊寒，是純陽之子的大弟子！」莫久慈抬頭挺胸道：「我五歲，師尊說我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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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笑了，看著這個努力抬起下巴的小小朋友，忍不住揉了揉他柔軟的臉頰肉，「姐姐陪你好不好，你一個小孩自己在外面跑不安全，秦如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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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含糊道：「師尊沒有來，我和師兄來的，師兄叫做秦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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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找他阿姨啊，你和姐姐一起走吧。」司螢牽起莫久慈的小手，再度往華府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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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一般很少對小孩那麼友好的，可不知為何，越看莊寒就越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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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到秦如澄，打從心底生起一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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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喜歡的，都在秦如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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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察覺的司螢的手有點收緊，抬頭道：「司姐姐，你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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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低頭看了一眼，沒有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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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又道：「我聽你說，你想和我說說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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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輕笑一聲，道：「好啊，你在這裡等一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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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莫久慈安置在庭院，自己走進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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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是華嬌和秦天，司螢把禮物放下，冷道：「我爹送的，愛用不用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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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嬌瞧了一眼禮物，道：「費心了，不過以司大小姐的眼光，恐怕也送不出什麼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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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冷笑道：「若是覺得與你不般配便不是好物的話，那它確實不是，因為它配你實在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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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秦天急忙拉住氣紅了臉的華嬌，頭痛道：「你先出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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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退出房門，很有禮貌的關上門，在心裡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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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在做走廊邊緣晃著他的小短腿，轉頭問道：「你討厭她？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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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坐在小黑貓旁邊，將他抱到大腿上，抱著他道：「因為她欺負莫久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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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欺負莫久慈，為什麼你只討厭她？」莫久慈眨著大眼睛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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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微笑道：「她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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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她停頓很久，久到莫久慈都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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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沒來由的道：「為什麼莫久慈會喜歡秦如澄那種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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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看司螢的表情沒任何變化，就像在講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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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沒問題，他便反問道：「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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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道：「秦如澄哪裡好？他能給的我也都能給啊，為什麼一定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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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能給他地方住啊，也能給他名分啊，要錢我也有啊，我也能保護他啊，比起那傢伙，我比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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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驚了，就算再遲鈍也看出來，這分明不是單純的主人與下人的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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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莫久慈知道這樣問不太好，也不想由他的嘴巴說出來，可現在也沒有別人，他只能硬著頭皮問了：「你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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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笑了，那個笑容包含了幾分不甘，幾分自嘲，幾分無奈……實在和開心扯不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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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喜歡他。」司螢意外的坦誠：「我想，應該喜歡很久了，但他眼裡沒有我，就只有秦如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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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心裡發酸，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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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問我為什麼不和他說嗎？」司螢嘆了口氣，道：「他喜歡秦如澄是他的事，我喜歡他是我的事，我不會因為我喜歡他就去攪和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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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喜歡他的權利，也有討厭秦如澄的權利，但我並沒有去介入他們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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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抱著莫久慈，笑得溫柔：「叫你師尊對他好點啊，不然等莫久慈心灰意冷，本小姐就要把他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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