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只有她 - 第4章：騷動

狹小的客廳裡，回蕩著電視劇的聲音，激烈的對白逐步推高情緒，空氣中彌漫著炙熱而緊張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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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夾著鯊魚夾，黑髮間掺雜幾縷白絲的女人，靜靜地坐在陳舊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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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持針線，在明亮的燈光下，一針一線地縫補著衣物，偶爾抬眸，望向電視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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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門外傳來掛鎖解開的清脆聲響，王美玉瞥了一眼，隨即繼續縫補手中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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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菱萱拉開外側透風的柵門，提著一袋洗衣粉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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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想讓妳爸知道，我讓妳出去跑腿嗎？」王美玉沒看楚菱萱一眼，語氣冷冽而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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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人比較多。」楚菱萱脫下鞋子，冷然地將柵門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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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妳幫個忙就一堆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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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不做，只會搞那些沒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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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怎麼那麼苦啊，生到妳這樣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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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那些刺耳的聲音，楚菱萱加快步伐，將洗衣粉放好，隨即快步走進臥房，敞開著門，坐在書桌前，安靜地讀書，彷彿那些話語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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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玉似乎受到了某種刺激，情緒愈加激烈，負面情緒如洪水般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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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去讀妳的死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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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妳爸回來，看看她女兒有多乖、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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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你們就滿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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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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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擺了幾道蓋著碗盤的菜餚，似乎是特意為某人留下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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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玉在後窗區將洗淨的衣服掛在繩子上，楚菱萱則坐在臥房床上，低頭從衣物堆裡折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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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裡寂靜而和諧，直到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擾亂了寧靜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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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老子沒輸……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贏回來！」一個頭髮凌亂、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搖搖晃晃地掏出鑰匙嘗試開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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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最終氣急敗壞地朝屋內大喊：「都死了是不是！還不過來給我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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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玉放下手中的衣架，快步走到門前替楚天福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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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敞開著門的臥房裡，楚菱萱儘量不發出聲響，輕輕打開衣櫃門，迅速將所有衣物，無論是折疊好的還是散亂的，全都塞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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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動作從容流暢，沒有一絲猶豫或慌亂，彷彿對這一切早已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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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她坐到書桌前，翻開書頁，目光平靜地落在文字上，沉浸在書中的寧靜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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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嗎，我今天差點就能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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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那個死老千害的，他肯定動了什麼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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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福進屋後仍大聲嚷嚷、罵罵咧咧，全然不顧夜深人靜，也不在意是否會吵到左鄰右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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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楚菱萱不屑地翻了個白眼，隨即打開書桌上的筆記型電腦，插上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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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上耳機，打開教學影片，聽著講師用流暢的語調講解著枯燥的理論，並在黑板上寫畫，而她則翻開一本作業本，埋頭做著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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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妳那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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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起我嗎？後悔嫁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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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當年要不是因為妳，我今天會是這樣的下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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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妳，我放棄了多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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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妳，我今天可是站在金字塔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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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的聲響愈發激烈，楚菱萱默默調高影片音量，依舊埋頭寫著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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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始至終未曾抬眸看一眼螢幕，彷彿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借著耳機裡的聲音，屏蔽那些吵鬧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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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房外的喧囂愈演愈烈，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或許是無動於衷，抑或根本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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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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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同學們安靜地自習，靜謐中偶爾傳來幾聲低語，與翻書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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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們聽說今天高一新來的那個女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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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午休時我特意去湊了一下熱鬧，一群人圍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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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她這麼有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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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人家可是那個……叫什麼來著，首富的獨孫女欸，而且還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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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對，我聽說過她，她在大提琴圈裡挺有名的，拿過不少獎，這次也是因為比賽才遲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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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還真是人生贏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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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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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菱萱的筆尖在紙頁上沙沙作響，看似專心，神情卻帶著不屑，顯然是被前方同學低聲的談話內容所擾，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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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下課鈴聲響起，教室裡的同學紛紛收拾東西，三三兩兩地交談，原本的靜謐很快被喧囂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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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人群散去，教室裡只剩下楚菱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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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菱萱仍埋頭書寫，自始至終無人過問，也無人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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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緩緩起身，收拾桌上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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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一切後，楚菱萱解下半紮髮上的髮圈，隨手將烏髮束成半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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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理了理衣領，望向前方，深吸一口氣，吐息間，冷淡而憂鬱的神色倏然褪去，唇角微微上揚，轉瞬化作陽光開朗的青春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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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起書包，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教室，周遭的氛圍也隨之變得輕鬆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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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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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的走廊上，楚菱萱神色期待地站在一旁，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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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走廊盡頭走來幾位同學，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中心的那名男生。男生雖是平頭，但氣質出眾，魅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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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陽光可愛的女生一左一右圍繞著他，幾人談笑風生，氣氛輕鬆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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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菱萱注視著他們，微微皺眉，但很快便收斂，眼底的明朗愈加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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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走了一段路後，在走廊中段停下，花俊和兩名女子道別，瀟灑地揮了揮手，目送她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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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這一幕的楚菱萱終於有了動作，她扯起親切的笑容，帶著歡快的步伐朝花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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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俊轉過身，正好發現朝他走來的楚菱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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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觸手可及的機會就在眼前，不料，突如其來的一陣騷動攔截了所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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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俊微微側頭，望向騷動的源頭，而楚菱萱也停下了腳步，站在離花俊兩米左右的地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目光逐漸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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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儘管換了髮型與衣著，楚菱萱依然一眼認出了那張面孔，還有那獨特的優雅與端莊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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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一次的她，與天台上的那一面略微不同，彷彿覆上了一層輕紗，多了看不清的深邃，還有不可褻瀆的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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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人不少也不多，一些同學只是匆匆瞥一眼，便繼續各自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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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井然有序，沒有喧鬧或過激行為，彷彿這所學校的知名學府身分讓每個人都自覺保持著冷靜與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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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校服，低盤髮的關清虞宛如一位公主，站在人群中央，面帶溫柔的微笑，優雅且從容地回應著周圍人的喜愛。她對每一個合照請求都來之不拒，親切而不失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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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一位同學合照完後，關清虞微微頷首表示感謝，抬頭的瞬間，目光不經意地與走廊上的楚菱萱交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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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彷彿靜止，關清虞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楚菱萱的目光卻冷如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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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片刻，楚菱萱收回冷冷的目光，轉而望向前方的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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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俊依然靜靜地注視著關清虞，眼底透露出欣賞與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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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菱萱不屑地冷哼一聲，帶著輕蔑的步伐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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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關清虞神色微沉，但隨即面帶笑容，沒人察覺到她眼中的微妙變化，依舊從容有禮地回應著周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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