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只有她 - 第5章：妳只有努力

夜深人靜，房子籠罩在昏暗中，一間臥房透出的燈光微微映照著客廳裡的掛鐘，依稀可見指針指向十二點半，在寂靜中悄然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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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房間裡，楚菱萱側臉輕靠在手臂上，在散落著書本和筆記的書桌上趴睡。她雙眼緊閉，眉頭微皺，彷彿在睡夢中也帶著生活中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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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客廳傳來開鎖聲，緊接著是柵門和內門被打開的聲響。聲音雖不大，卻足以清晰地傳入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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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似乎因為過於疲累，這些動靜都未能將沉睡中的楚菱萱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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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燈光亮起，王美玉率先進屋，卸下隨身包，走進廚房將帶回來的空容器和工具放到流理臺，準備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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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福隨後進屋，關上門，將塑膠袋摔在客廳桌上，轉身徑直朝廁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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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的水流聲響起，王美玉停下手中的動作，無聲地嘆了口氣，走出廚房，撿起那被丟在桌上的塑膠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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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袋子裡取出一個裝著食材的容器，將其放入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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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沒有因燈光亮起而變得明朗，反而在沉默中愈發顯得壓抑和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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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楚天福從廁所走出，神色陰沉，似乎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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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伐凌厲地朝臥室走去，走到門前特意瞥了一眼隔壁房，沒想到在敞開的房間裡，看見楚菱萱趴在桌上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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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福眼底的怒火瞬間爆發，憤怒地快步走進浴室，抓起盛水的工具，迅速灌滿水後，怒氣沖天地走到楚菱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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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高臨下，眼裡燃著怒火，下一瞬，猛然將水潑向楚菱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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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猛地擊打在楚菱萱臉上，她猛然一顫，瞬間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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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起身子，還未弄清狀況，便聽見楚天福怒不可遏的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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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那考的什麼爛成績，還敢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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溼漉漉的髮絲貼在臉頰上，水珠沿著輪廓滑落，滲入衣褲上大片的溼痕之中。楚菱萱低著頭，一語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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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樣是要怎麼贏過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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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家裡有錢，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輕輕鬆鬆得到一切，而妳呢？妳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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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只有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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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福的聲音愈發尖銳，然而楚菱萱依舊坐在原位，沒有任何反應，但神色明顯比先前更加沉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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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始終低著頭，眼底的厭惡沒被站在一旁的楚天福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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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我為妳付出了多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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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連智慧型手機都捨不得買，還在用那破舊的按鍵手機，可是我卻給妳買了電腦、買了智慧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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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妳就是這樣回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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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辛苦工作，賺著那點錢，還要忍受那些瘋狗一樣的奧客，妳以為很輕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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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連念書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好，還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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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到極點，楚天福猛地將手中的盆子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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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膠盆撞擊地板，翻滾了幾下，最終歪倒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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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默，楚菱萱仍舊坐在椅子上，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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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妳，今天就別想睡了！給我念書！」楚天福丟下狠話，怒氣沖沖地轉身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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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隔壁房門被狠狠甩上，震得空氣微微顫動，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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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抑的氛圍逐漸消散，楚菱萱終於抬起頭，眼中的冷意如利刃般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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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梢的水珠仍在滴落，臉上溼潤未乾，她緩緩抬手，擦去臉上的水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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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關上房門，更換溼透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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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再次打開時，她眼中的鋒芒已消散不少，但依舊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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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浴室，將盆子放回原處，經過廚房時拿了塊乾布，回到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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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中的王美玉沒看她一眼，只專心清洗著容器和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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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房間便被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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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菱萱重新坐回桌前，翻開一本未被弄溼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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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伴隨著翻頁的輕響和指針的滴答聲，在靜謐中交織出寧靜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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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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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灑進教室，在課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為沉悶的空間帶來朝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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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的桌椅被特意調整，一部分堆放在角落，騰出一片空曠的空間，擺放了幾張椅子、譜架和大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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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菱萱坐在椅子上，一把棕色的大提琴輕輕依靠在她身上，指尖撥動琴弦，另一隻手緩緩旋轉琴軸，神情專注而沉靜，優雅中帶著冷漠的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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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的另一角，三名與楚菱萱同樣穿著團服的同學一邊為琴弓塗抹松香，一邊聊天說笑，氣氛輕鬆愉快，與楚菱萱形成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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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就是這裡，我們大提琴聲部的練習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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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門外，一位穿著團服的女子熱情地引領一名女子走進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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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具深棕色的低盤髮與精緻的五官，儘管身著樸素的學校運動服，也難掩她端莊高貴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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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著一個高品質硬殼琴盒，右肩挎著單肩包，步伐從容自信，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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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清虞走進教室的那一刻，談話聲瞬間戛然而止，三名團員愣住了，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眼底閃爍著崇拜與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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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三人點頭微笑，隨後移開視線，卻在收回目光的瞬間，瞥見椅子上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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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菱萱察覺到周圍異樣的寂靜，頓時停下調音的動作，抬頭望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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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著疑惑，本想探個究竟，卻與那熟悉的雙眸撞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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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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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菱萱臉色一沉，隨即撇開視線，繼續調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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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東西放下吧。」一道清脆的聲音將關清虞的思緒拉回，她側頭望向身旁的高常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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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關清虞微笑回應，隨即卸下單肩包和背著的琴盒，輕輕擺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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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關清虞處理得差不多了，高常樂轉身面向教室裡的四人，拍了拍手，高聲道：「各位，注意一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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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菱萱停下動作，無聲地嘆了口氣，望向高常樂與關清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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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旁邊這位，是我們今天新加入的成員，關清虞。」高常樂抬手示意身側的關清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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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待會可以互相認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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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介紹後，高常樂頓了頓，接著道：「然後，今天傑森沒來，關同學會暫時代替他指導你們練習，你們可別欺負人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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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團長，我們崇拜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欺負啦！」三人中的一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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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還真別說，尤其是你，別嚇到人家。我們團好不容易才來了個明星級別的人物，要是把人嚇跑了，我第一個找你算帳啊！」高常樂笑著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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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輕笑，高常樂看了看教室裡的掛鐘，語氣輕鬆道：「好啦，你們好好練習，十點記得到合奏室集合。」語落，她踩著輕盈的步伐，離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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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常樂離開後，秦姍姍激動的聲音率先打破沉默：「天啊，這是真的嗎？赫赫有名的天才大提琴家耶！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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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點名的關清虞微微一笑，語氣謙和：「大家過獎了，以後還需請各位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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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應該是我們請妳多多指教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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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清虞輕笑：「這裡畢竟是你們的領域，我主要擅長獨奏，交響樂團的經驗不多，很多地方還需向大家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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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太謙虛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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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清虞笑了笑，沒有繼續話題，轉道：「我還不太清楚該怎麼稱呼各位，能請大家做個自我介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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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紛紛開始自我介紹，氛圍愉悅輕鬆，然而輪到楚菱萱時，急轉直下，教室頓時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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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菱萱低頭翻看琴譜，未曾抬眼，只簡短地回應：「楚菱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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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尷尬的氣氛瀰漫開來，關清虞微微垂眸，笑容依舊，稍作停頓後，禮貌地說道：「很高興認識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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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著道：「今天要練習的曲目是即將在社團博覽會上表演的節目，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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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拿到樂譜，有人可以和我分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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