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分戀愛定律 - 16 - 未完待續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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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實驗室第二天同時也迎來開學日。大學生的開學日總跟著課程走，運氣好的話，就會像慕辰一樣多賺到幾天假期。

她照例得空就先來1606實驗室待命，但總時不時恍神。

「慕辰？」

突然被叫住名字，她回過神近距離對上那對深色眼眸，驀然驚嚇要閃躲，後腦杓「砰」地一聲撞上身後高聳的置物架。

阿管學長沒放好的書因此差點掉落，幸好他及時伸手穩住那幾本厚重的文獻資料，才沒掉下來砸到她。

她仍因撞到而吃痛低呼，引起他的反應。

「妳還好嗎？」

慕辰緩慢抬頭，硯禹背光角度下的眸光依舊清透，閃現著顯見的擔憂：「妳怎麼了？」

自從九份回來當晚幫她修電腦後，他覺得她好像變神秘了。

她之前會常在他旁邊晃來晃去，什麼工具在哪都知道，總是能很快就反應過來。

平時也很愛開他玩笑、嫌他無趣，或是笑他不懂變通。

但這兩天好像在思考什麼，思緒內斂時的她，他看不懂。

九份的清晨，慕辰不知何故因為他以前的事發火，還哭了。雖然沒有證據支持，但她好像真的分擔了一點孤寂。

那天清晨的風滿盈海風潮濕的味道，她泫然欲泣的倔強神情也鹹澀無比，讓他心裡隱約有種說不上的感覺。

彷彿他抗拒別人發現的內心畫面被她看見，並接納了。

慕辰霸道地把他從晦暗的房間拖到陽光下，他得以在明亮處看見更多事物。

當眼前不再只有沉鬱海色與那抹淒然微笑時，心上的重量好像......變輕了一點。

這學妹看起來大咧咧的，講話直接又帶刺，有時卻像有某種力量……某種讓人想靠近的力量。

「妳......是不是有煩惱？」

他見她時常發呆、叫喚也沒反應，因此今天第二次問起。

慕辰圓亮雙眸靜靜落入他眼中。

他的問句在她凝滯思緒上劃出一道破口——那紛亂的思想混雜著各種疑惑與矛盾，隨時都能洩漏，全看她要不要說出口。

「沒......我沒事。」

她別開眼揉揉撞到的地方，繞過他走回電腦旁才再次把目光投向他。

「對了學長，剛才教授跟我說這周的會議要暫停一次。她有另外在訊息裡跟你說嗎？」

「有。」

「那就好！學長現在習慣用通訊 app 了嗎？」

慕辰拍拍臉頰，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一點。接著輕鬆地坐上電腦椅，一邊拆開帶來的洋芋片，一邊笑著邀功：

「嘿嘿，看來我幫學長省下不少電話費呢！平常沒那麼多緊急事件，偶爾接到電話還會不習慣，不是詐騙就是貸款，都沒什麼好事。」

她看起來又正常了。

放下心後，他拿好文獻，繼續回頭準備論文。

他跟蘇言上回投稿的論文通過了，但自從教授把新的項目交給他，又得開始忙起來。

「話是這麼說沒錯，」他垂睫在電腦上打字，輕聲道：「但我會期待接到妳的電話，看妳又遇到什麼事。」

這樣就能幫到她了，不管是滅蟑還是修電腦。

沒說出口的後半段話讓她靈活眸光瞬間僵滯，看他一眼，又匆匆垂眸。

倏然凝結的空氣裡只有餅乾的清脆聲響，彷彿背景蟬鳴的音律悄悄地被調高來掩飾誰無措的心跳聲。

啊，難道他說錯話嗎？

總是直來直往的慕辰一旦安靜下來，他會有些不習慣與不知所措。他難以看出她的想法，像是程式的哪個角落出現問題，卻無從找答案。

硯禹從手邊研究抬起頭，碰上她含著探究與觀察的雙眸，她卻立即移開了視線。

她......在想什麼呢？

即使她什麼都不說，但再遲鈍的人都感覺得到她有心事，很重要的心事，只是不方便告訴他。

回想起來——這異樣感，昨天蘇言在場時更明顯。

「我待會要去趟圖書館，剛好去還你上次借我的書。」蘇言學姐從電腦桌邊探出頭，向著他溫婉一笑：

「你想借書嗎？還是你要跟我一起去？」

聞言，硯禹沒有停下在筆電上打字的動作，啡眸依舊緊盯螢幕。「好，我跟妳去會快一點，但待會可能趕不上數據的紀錄點。」

「沒關係，你們放心去吧！我會顧著。」慕辰乖巧地接話。

蘇言學姐拍拍慕辰表達謝意後拿著包包輕盈地走出1606，硯禹卻因異樣感而停下步伐望向她：

「妳是不是想要提神飲料？」

他覺得慕辰大概是想睡覺才會這麼乖。

卻被她翻了個白眼回應。「不用。你們不用急著回來，難得出去，你跟學姐多繞繞吧！」

硯禹微微歪頭不解，「為什麼要多繞繞？」

「天氣那麼好，剛好休息一下啊！跟學姐散散步、喝個咖啡什麼的。」

「研究還沒做完，我會馬上回來。」

「唉！學姐真辛苦。」她嘆口氣。

對了，昨天晚上獨處時她還突然問他很玄的問題。

「學長，如果蘇言學姐跟資料還沒存檔的筆電一起掉到水裡，你會先救誰？」

硯禹把用完的工具放下，思索著她提供的情境。「什麼樣的水？很深嗎？」

「就......一般的水，會滅頂的高度。」

他想了三秒，正色道：「筆電，因為蘇言會游泳。」

「那......」慕辰瞇起眼睛，向他賊賊一笑又問：「如果學姐突然不會游泳怎麼辦？」

「怎麼突然不會游泳了？她有撞到頭嗎？」

「......」

回到現在，經過方才一陣不明的沉默，她問了個問題後，不著邊際地開導起來。

「學長，你真的都沒拒絕過告白嗎？那那些女孩告白完都去哪了？」

「沒拒絕過，也不知道她們後來怎麼樣。」他準備好迎接她的話題，因此手邊動作停了下來。

「這怎麼行？不喜歡就要說啊！拖著不講，多浪費女孩子的青春哪！」

硯禹的行事作風被她一番言論堵住，雖然不解，但他為了安全決定順著她的脾氣：

「好，不喜歡的話，我會說的。」

慕辰懶懶地玩弄著手中無聊摺出的紙青蛙，垂著眼睫，看起來毫不關心地又問：

「那......你喜歡蘇言學姐嗎？」

「喜歡啊，她是我的夥伴、同學跟朋友。」

「是可以進展到交往的喜歡？」

「......我不知道。」

她突然煩躁起來，吐口氣，把紙青蛙扔到一旁。「可以或不可以，不就是一個感覺嗎？」

「切入點不同，看到的選項就會不同。妳問題的切入點不在我跟蘇言互動的模式裡，所以我沒辦法回答妳。」

「你是機器人啊？」她沒轍低嘆完偏倚著螓首，明眸閃爍著星點般的期待，款款凝視他。

「那……我呢？學長，你喜歡我嗎？」

「喜歡。」

他清澈的眼眸溫柔地望入她雙眼。「不過，妳的問題是用哪個切入點？」

他毫不猶豫的回答讓她心跳漏了一兩拍，但接踵而來的疑問讓慕辰一怔，隨即感覺臉上溫度瘋狂飆升！

啊！差點就被拐了，她幹嘛挖坑給自己跳啦！

鼻子一哼，她倉促地打開自己的筆電，氣沖沖地低頭打字：「算了！我幹嘛這麼認真跟你探討？當我沒問。」

「……為什麼？」他望住她，鍵盤此起彼落的敲打聲也敲不清他的思緒。

「學長，你快點進專注區間啦！我要寫作業了，別跟我說話！」

硯禹困惑地停頓，凝視著她被筆電螢幕藏住一半的臉蛋。

這學妹認識以來都像個透明的容器，底線明確，情緒好壞一看就透。

最近幾天不是若有所思、問不著邊際的問題就是突然發火，但怎麼問都問不出所以然。

他很疑惑，也看不懂。

回想著以往身邊異性同學、朋友的互動，似乎偶爾也會突然情緒起伏明顯，只是慕辰反應更多，脾氣像串鞭炮，一點就爆。

啊，還是，學妹的......「那個」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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ʕ •ᴥ•ʔ：如題，下一章將有大事發生！（正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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