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洗刷冤屈,【追求者】決定分別前往五大洲尋找瘟疫溯源報告中提到的幾名零號病人,查明事實真相,還自身清白。
其中:
崔東健、羅錚、伊藤倉介前往亞洲追查;
麥娜爾、二貨兄埃爾維斯前往歐洲追查;
赫萊爾、帕塔妮、坤沙·宋帕山前往美洲大區追查;
薑尚青和伊勢穀美子前往非洲大區追查;
大洋洲大區因受瘟疫波及較小,由獨臂克魯斯獨自前往,那邊還有其他【追求者】配合進行追查。
非洲南部津巴布韋,飛機緩緩降落到哈拉雷國際機場,剛一出站就看見死財迷舉著張紙牌,動作誇張地朝著薑尚青和伊勢穀美子打招呼,生怕二人認不出他。
將行李塞進銀色面包車,薑尚青仔細感受了一下這個陌生國度,總體來說還不錯,天空很藍,雲彩飄得有點低,這種感覺很熟悉。津巴布韋算是小高原,海拔+1500米,對於從小在華夏西南山區長大的他來說,仿佛有種回到黔州的錯覺。
面包車漸漸駛出機場,經過城區,看到一些高樓大廈感覺還不錯,死財迷開始興致勃勃地介紹起來。
超出很多人意料,原來津巴布韋是個年平均氣溫只有22℃的國家,10月溫度最高,平均也才32℃。這和印象中炎熱幹旱的非洲截然不同,難怪網絡上一些黑人拍段子稱“華夏太熱,把自己都曬黑了!”
這裏有著令人歎為觀止的自然景觀——維多利亞大瀑布。也有著令人望而生畏的大額紙幣——津幣。
2000年以來,津巴布韋因實施“快速土改計劃”受到西方制裁,經濟大幅縮水。外匯、燃油和生活必需品短缺,通貨膨脹率激增,大量人口湧入鄰國。2008年後,經濟狀況進一步惡化,至當年年底經濟基本崩潰,財政、金融和稅收等關鍵部門基本停止運轉,水電、通訊、醫療、教育等社會公共管理職能幾近癱瘓。2009年2月,聯合政府成立後,經濟形勢有所好轉。
津巴布韋貨幣貶值催生出通貨膨脹,聽說在這裏,可以找到世界上最大面值的鈔票——100,000,000,000,000。你可能都不知道這個數字該怎麼念,它讀作100萬億,也就是100萬個…億!
當然,這也只是聽說,薑尚青實際並沒有見過這麼大面額的鈔票。
來到酒店,由於長途奔波,薑尚青直接跳過洗漱環節倒頭就睡。
第二天,死財迷早早在大廳等候,三人匯合後在酒店旁邊尋了一家小店吃早餐,早餐是一種叫做“薩雜”的主食,用玉米面熬成糊,加上牛肉、雞肉和蔬菜做成的肉汁。
聽老板說“薩雜”有時也用鱷魚肉或羚羊肉做肉汁,玉米用的是黃玉米,以前一般用作飼料,現在食用黃玉米的人也很多。
薑尚青懷著好奇心嘗了兩口,口感其實還不錯,只是在死財迷結賬時看見他手中津幣上一大長串數也數不清的“0”有些頭大。
吃完早餐,再次乘上昨天的銀色面包車駛向目的地——維多利亞大瀑布。
維多利亞大瀑布位於贊比亞和津巴布韋接壤區域,在贊比西河上遊和中遊交界處,是非洲最大的瀑布,也是世界上最大、最美麗和最壯觀的瀑布之一。
距離瀑布還有十多公裏時,薑尚青透過車窗看見了巨大的彩虹。
死財迷說這是因為瀑布位於贊比西河上,寬度超過兩公裏,最高落差超過百米,瀑布奔入玄武岩峽穀,水霧形成的彩虹離很遠都能看見。
相傳維多利亞大瀑布是一八五五年由英國探險家比多·利文斯通發現。以當時英國女王名字命名為維多利亞瀑布,現改名為莫西奧圖尼亞瀑布,當地方言意思是“雷聲轟鳴的水霧”。
當車輛漸漸接近瀑布時,薑尚青立刻明白它為什麼會叫“雷聲轟鳴的水霧”。巨量水流隨著轟鳴聲落入峽穀,濺起的水霧在百米以上的高空飛舞,那景色之壯觀真叫人贊歎不已。
現在這裏已經成為津巴布韋的搖錢樹。幾乎所有來津巴布韋旅遊的遊客都會來此觀光。正是如此,周邊逐漸建起很多高級療養院和酒店,物價也比其他城市高。
維多利亞大瀑布景色雖然誘人,幾人並未駐足太久,他們是為尋找零號病人而來,這人的名字叫吉斯。
按照瘟疫溯源報告所說,吉斯為當地人,二十八歲,男,職業是水果小商販,對外聲稱自己為【追求者】,經所謂的檢測分析,非洲大部分瘟疫患者毒株都源自於吉斯身上攜帶的毒株。
把車停到幾百米開外的一個小村子外,死財迷獨自下車進村打探。
過了半晌,死財迷帶回消息,“吉斯因無法承擔巨額醫療費用於三周前返回村子自行隔離療養,兩周前死亡,村子怕屍體成傳染源,已將其火速火化下葬,埋葬地點遠離村子,當時足足往地下挖下去五米來掩埋骨灰。”
“你看……有必要再去把骨灰挖出來嗎?”
“不用了。”薑尚青想了想,道:“先就近找個酒店住下再從長計議吧。”
晚上,熱情的死財迷准備了豪華大餐招待薑尚青和伊勢穀美子。
第一道菜是爆炒蠕蟲,蠕蟲名字叫“莫帕尼”(Mopani),“莫帕尼”是一種帶刺的毛毛蟲,長在樹上,是南部非洲國家常見食物。人們用手把蟲肚子裏的髒東西擠出來,洗幹淨,然後用鹽水把它煮熟後放到太陽底下曬幹。
曬幹的“莫帕尼”如果保存得當,保質期可達十八個月。
食用時只需把它們放在水裏浸泡大約一小時,再把它和西紅柿、洋蔥放在一起爆炒。說實話,聞起來還真有點香!
第二道菜是燉山鼠,這是一種藏在地下的齧齒動物,個頭很大,獵鼠人通常會往山鼠洞裏放火來大量捕捉,山鼠被煮熟後只需加上一些鹽和辣椒便成了暢銷下酒菜,此等美味在當地小酒館裏可是倍受青睞。
第三道菜是主菜,烤蜥蜴,它的名字叫Hukurutombo,翻譯過來就是“岩石上的雞”,也叫岩蜥,是當地非常平常的一種動物,烹制岩蜥時一般是剝皮以後在小火上烘烤,肉質非常鮮美。
如此佳肴再配上一瓶“大象果酒”,感覺還挺不賴,這趟差出得也算值了。
酒足飯飽後,三人開始談論起正事兒。
經過一番討論,薑尚青道:“現在零號病人死亡,已然百口莫辯,必須徹查吉斯確診前兩個月以及確診後的所有密切接觸人員,以及他自己和直系親屬近段時間以來的所有經濟往來。”
伊勢穀美子和死財迷表示同意。
“只是這樣一來會大大增加工作量,尤其是你死財迷,我和伊勢穀美子畢竟人生地不熟,又有語言障礙,擔子都壓在你身上。”薑尚青說:“把當地的【追求者】都發動起來吧,否則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馬月。另外讓參與調查的【追求者】做好防護,避免自身感染瘟疫。”
死財迷拍拍薑尚青肩膀,打了個酒嗝,說:“放心吧,就是繁瑣點而已,不算多大事兒。”
幾天後,一個重要情報傳來:
吉斯在確診前有過一筆來曆不明的進賬,還曾收到一個從“加納”郵寄過來的包裹,之後便被確診,他在去世之前把錢交給了他的父親和妻子。
很幸運的是吉斯的母親將那張快遞單給撕下後留存了起來,現在,它正裝在死財迷的真空密封塑料袋裏,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寄出地址和聯系人。
有了新線索,薑尚青等人便馬不停蹄地趕往加納,一個盛產“可可”的國度。
“可可”是生產巧克力的原材料,據說全世界每六塊巧克力中就有一塊原料來自加納。
想來這應該是一個甜蜜的國度,可事實卻是哪裏都有窮人,哪裏都有富人,不是嗎?
在加納偏遠山區,一個名叫“阿米米婭”的年輕媽媽正在忙碌著,丈夫兩年前因病去世,她不得不獨自撫養四個孩子。
每天光是填飽一家人肚子就耗盡了這個女子所有時間和精力。
現在是雨季,村莊附近一條小河裏河水泛濫,幾乎淹沒了港口,水深差不多已經到成年男子胸膛,人們只能靠著狹窄的木船渡河。
此時,河岸邊站著許多人,他們是閑來無事看熱鬧的,看那些河裏的淘沙工一次次把身體沉入河中,手工挖出一籃籃河沙。
阿米米婭也是其中一員,她負責搬運。頭頂著碩大的銀色銻盆,裏面裝滿了河沙,她正艱難地邁出每一步,走向遠處的工地。
這樣的運輸方式並不簡單,道路泥濘,銻盆半路滑掉是常事兒,阿米米婭只能耐著性子用手一把一把將沙子重新裝回去,再繼續前進。
即便這個工作十分辛苦,收入微薄,可她依舊每天擔心著丟掉這份工作,因為一旦雨季過去,她就真的要再次失業了。
阿米米婭滿是愁容地重複著高強度工作,此時他的四個年幼孩子無人照看,他們在木屋前玩耍。
小兒子這時肚子餓極了,開始哭泣起來。
艾斯是家中長子,媽媽不在他就是一家之主,但對弟弟的啼哭他也無計可施。
費力地關上被卡住的木門,他決定帶著弟弟妹妹去村子裏的木工家裏打零工,盡管他也只有十一歲。
木工並不需要幫手,可看見四個孩子落魄的模樣,便安排了搬運木頭的活。
明著說是搬運木頭,實際上更像是清潔衛生,畢竟幾個小孩子哪裏能搬得動大型木板。
弟弟妹妹們全當這是在玩遊戲,嘰嘰喳喳還挺高興,而艾斯則一言不發,他在想也許這輩子就得以這樣的生活方式來維持生計了。
午餐時間到,四兄妹在木工家只得到了很少很少的食物,根本不能果腹,可那也沒有辦法,畢竟木工家也不富裕。
隔壁的孩子們正在戶外的小木桌上吃著木薯做的食物,艾斯和弟弟妹妹只能在旁邊看,他們眼神裏分明流露出羨慕和渴望,喉嚨不停地吞咽著口水。
到了傍晚,阿米米婭終於結束工作,拿著比以往更多一些的工資,馬不停蹄地回到家,給了艾斯些錢讓他去買木薯粉。
小小的院子裏終於升起炊煙,這戶人家看起來又有了朝氣。
阿米米婭把木薯粉和水攪拌後放進鍋裏煮,一邊煮一邊攪拌,不一會兒就膨脹成鼓鼓的面團。
食物的香味立馬將四個孩子吸引過來,他們再也沒有辦法抵禦食物的誘惑,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艾斯拿起木碗獨自走向屋外,他學著父親的樣子坐下,學著父親吃飯的動作,父親當年就是這樣獨自一人在屋外進食。
看著艾斯的背影,阿米米婭說不出的難過,因為艾斯也有病,和他父親當年早期患病時一樣的症狀。
這個年輕媽媽此時百味雜陳,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她趁著孩子沒注意趕緊擦掉。她很想哭,卻不能哭,她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孩子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連“哭”也成了窮人們不敢奢求的行為!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阿米米婭想不明白!
第二天一早,阿米米婭帶著四個孩子來到村子外的一個簡陋教堂禱告,她對生活已經用盡全力,可生活還是沒有起色,她已無能為力,只能來到這裏禱告,祈求神靈庇護。
教堂裏的人奉勸阿米米婭無論如何要帶著艾斯去趟醫院,這次,她終於接受了建議。
來到離家很遠的醫院,醫生檢查時始終板著個臉,話語中滿是擔憂,這讓艾斯非常緊張,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艾斯有生以來第一次進醫院。
阿米米婭用身上所剩無幾的錢為艾斯買了藥,在她的認知中,有了這些藥,艾斯的病就可以被醫好,所以盡管那些錢是下午要用來買木薯粉的,她還是選擇買了藥。
回到家時已是下午,一家人累得精疲力盡,還餓得前胸貼後背,可錢都拿去買了藥,現在只能幹餓,孩子們實在餓得受不了,阿米米婭就端來一大盆涼水,每個人都灌下去一大缸。
然而灌水並不能解決根本性問題,不一會年紀最小的弟弟又開始餓哭起來。
阿米米婭沒辦法,准備出門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些吃的回來,剛推開門,就看見兩男一女站在門口,手裏還提著幾個方便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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