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拂過 - 第一零七章餘光所及皆是妳

　　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商場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出一片溫暖的光暈。顧清嵐一手插在風衣口袋裡，另一手滑著手機，漫無目的地在各個櫥窗前徘徊，目光時不時落在擺滿精緻禮盒的展示架上。

　　她原本還在公司處理文件，但到了中午，乾脆放下工作，心安理得地「翹班」，專心思考週末拜訪程家的禮物。畢竟，這次正式上門，總不能空手去見未來的「岳父岳母」。

　　她在茶葉專櫃前駐足，手指輕敲玻璃櫃檯，思索著程父的喜好；又在養生食品區看了許久，琢磨著程母是否會對這些感興趣。繞了一圈後，她仍覺得不太滿意，便拿出手機，開始向某人「求助」。

　　顧清嵐：「妳媽喜歡什麼？」

　　程硯秋的回覆很快，簡單三個字：「不知道。」

　　顧清嵐嘴角微微抽了抽，挑眉繼續輸入：「那妳爸呢？」

　　程硯秋：「也不知道。」

　　顧清嵐盯著這四個字，微微眯起眼睛，指尖飛快地敲下：「程硯秋，妳是不是故意的？」

　　這次，對話框沉寂了幾秒，隨後才跳出一條消息。

　　程硯秋：「妳怎麼還沒買好？」

　　顧清嵐：「慎重考慮中。」

　　程硯秋：「妳該不會一整個下午都在商場晃吧？」

　　顧清嵐：「現在才下午兩點。」

　　程硯秋：「……」

　　顧清嵐：「但要是妳早點下班，我可以直接來接妳，然後一起決定。」

　　這次，程硯秋沒有立刻回覆。顧清嵐挑眉，等待著。幾分鐘後，手機震動了一下。

　　程硯秋：「好吧，提前一個小時，來接我。」

　　顧清嵐看著訊息，唇角緩緩勾起，手指輕敲螢幕，輸入簡短的回覆。

　　「收到，夫人。」

　　她收起手機，轉身朝商場出口走去，步伐輕快，眼底帶著幾分愉悅的光。這場週末的「正式登門」，就從這場提前的下班接送開始。

　　車子平穩地停在警局門口，傍晚的陽光落在玻璃外牆上，映出一片金色的光澤。顧清嵐雙手握著方向盤，目光落在出口處，幾秒後，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大廳裡走出來。

　　程硯秋步伐輕快，長髮隨著微風輕輕揚起，她一手拎著包，一手抬起手機，似乎正準備發訊息。顧清嵐搖下車窗，語氣帶著幾分笑意：「不用找了，這裡。」

　　程硯秋微微挑眉，收起手機，走到副駕駛座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語氣輕鬆：「我還以為妳會晚點才來。」

　　「想早點見妳，就提早決定了，」顧清嵐輕笑，發動車子，「還沒買禮物，想等妳一起挑。」

　　「這倒是難得，顧總竟然還有猶豫不決的時候。」程硯秋語帶打趣。

　　「當然，這可是未來『岳父岳母』的見面禮。」顧清嵐語氣隨意，但目光裡透著幾分認真，「總得讓他們覺得我有誠意。」

　　程硯秋側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是輕輕勾起嘴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兩人手把手逛了一會兒，商場裡人來人往，燈光明亮，氣氛溫暖而輕鬆。顧清嵐偶爾停下來看看某些擺設，程硯秋則時不時低頭打量她，嘴角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就在她們站在茶葉專櫃前討論要選哪一款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從側邊傳來　　「清嵐？」

　　顧清嵐聞聲抬頭，看到來人時，挑了挑眉：「林昊？」

　　程硯秋也轉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男人。林昊穿著一身西裝，顯然是剛下班，手裡還提著剛買的咖啡，眼神裡帶著一絲驚訝，卻很快掩飾了過去，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神色微妙。

　　「真巧，」林昊勾起一抹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妳。」

　　「確實很巧，」顧清嵐語氣平靜，然後大方地轉向程硯秋，語氣自然地介紹：「這是程硯秋，」她頓了頓，笑意加深，「我的女朋友。」

　　林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女朋友？」

　　他顯然沒想到，自己競爭了這麼久，最後竟然輸給了一個女人。

　　「怎麼，看起來很吃驚？」程硯秋輕輕挑眉，「還是說，妳以為清嵐的競爭者只有男人？」

　　林昊回過神來，輕笑了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自嘲：「這確實是個意外的消息。」

　　他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又看了看顧清嵐，目光裡帶著一絲探究：「不過，意外歸意外，我的目標可沒變。」

　　程硯秋微微眯起眼：「哦？」

　　「公平競爭嘛。」林昊雙手插進西裝口袋，語氣帶著一絲戲謔，「既然妳是對手，那也算是光明正大，總不能因為我是男人，就不給我機會吧？」

　　顧清嵐失笑，語氣淡然：「林昊，我從來沒說過這是競爭，因為這場比賽，妳已經輸了。」

　　林昊挑眉，沒有立刻回應，只是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未明的情緒。

　　「但妳還是會繼續？」程硯秋語氣輕快，卻帶著幾分深意。

　　「當然，」林昊聳了聳肩，「畢竟，感情的事，誰知道未來會怎樣？」

　　「未來？」顧清嵐看著他，語氣輕淡，唇角微微揚起，「我知道未來會怎樣。」

　　程硯秋看著她，唇角微微上揚，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握緊了她的手。

　　林昊沒再多說，笑了笑，舉起手裡的咖啡示意：「那就，祝妳們好運。」

　　他轉身離開，步伐穩定，背影顯得從容，但在離開前，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眼神意味深長。

　　顧清嵐目送他離開，輕輕歎了一口氣，程硯秋側頭看她，語氣輕柔：「妳現在是在可惜？」

　　「不是，」顧清嵐輕輕搖頭，目光淡然，「只是覺得，有些人總是要等到失去，才會真正看清。」

　　「那妳呢？」程硯秋低聲問，語氣裡透著些許試探。

　　「我？」顧清嵐微微一笑，眼神溫柔又篤定，「我從來不會讓自己錯過。」

　　程硯秋凝視著她，眸光深深，然後低低笑了一聲：「很好，那妳記住這句話。」

　　顧清嵐輕輕一笑，沒有再說話，只是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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