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王的榮耀：她的守護者是最強狼王！ - 第二八八章火光未熄而心事未眠

　　聖女塞萊斯特與艾爾莎帶著三百名王國士兵與一百名波濤鐵壁武士，順利與艾瑞克會合。獸人軍團與人類軍團終於集結，經過長途行軍後，眾人決定先在此地休整一晚。

　　營地中，篝火點起，軍士們分區紮營，輪流警戒。主帳內，聖女、艾爾莎與艾瑞克圍坐商議。塞萊斯特率先開口：「既然黃岩公爵明令決戰只能在男爵領內進行，那我們明天一早就帶全軍返回男爵城堡，準備決戰吧。」

　　艾爾莎點頭同意：「現在局勢漸明，我們佔得先機，應該把握節奏。」

　　艾瑞克沉聲回應：「我會讓獸人團今晚就做好準備，明日天一亮就出發。」

　　決策既定，三人簡單分工後，艾爾莎便起身告辭，回到自己的帳篷休息。

　　夜色漸深，營地漸漸安靜下來。

　　聖女與艾瑞克則仍留在主帳中，單獨商討隔日的行軍安排與兵力分布細節。火光映在兩人臉上，靜謐中帶著壓力的凝重。

　　夜風微涼，帳外的火光映在帷幕上，如同水面蕩漾的影子。

　　艾瑞克坐在地圖前，手指停在標記男爵領邊界的線上。他本想著畫下最後一條行軍路線，但筆尖停了許久，還是沒落下。

　　塞萊斯特在他身後靠得不遠，披著淺藍色的披風，髮絲在燈影下帶著淡金的光。她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像在等待什麼，又像根本不著急要他回答。

　　帳內沒有太多聲音，只有風輕輕拂過布幔的聲響，以及她偶爾轉動手中法杖時，金屬尾環與地毯摩擦的一點微響。

　　「明早出發吧。」她終於開口，語氣溫和，「回男爵領。那裡，至少還算是我們的地盤。」

　　艾瑞克點了點頭，仍沒抬眼。

　　「妳今天又幫了我一次。」他的聲音低低的，像是風裡一片未落地的葉子。

　　塞萊斯特沒有立刻回應，只是走近一步，從他身側坐下，膝蓋剛好擦過他的盔甲邊。她抬手將一縷落髮別回耳後，然後隨意地靠在一旁的行軍箱上，雙腿交疊，像是根本沒把他剛才那句話當一回事。

　　「你這樣說，我會以為自己做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她語氣輕鬆，唇角卻微微勾起，帶著一種似有若無的調侃。

　　艾瑞克這才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裡，有感激，有遲疑，也有一些他自己都不願細看的東西。

　　她的眼神很亮，卻不逼人；坐姿看似隨性，卻剛剛好在他目光所及的地方。她沒有問他什麼，也沒有等他說什麼，只是靜靜與他並肩而坐，在這個帳篷裡的寂靜深夜。

　　帳外傳來一聲獸人軍哨的低吟，像是提醒他們，幾天後就是決戰。

　　艾瑞克握緊了手中的筆，卻沒再看地圖。他轉過頭，目光落在她垂在膝上的手指。細長、冰涼、泛著微光的指甲邊，有一道幾乎看不出的細微擦痕。

　　他下意識伸出手想碰，手指卻在她的手背上方停住了。

　　塞萊斯特沒動，只抬眼看他。

　　燈火在她眼底晃了一下，她沒笑，但唇邊那抹波紋似的弧線卻悄悄攀升。

　　艾瑞克輕輕收回了手，低聲說：「妳去休息吧，明天很早就要啟程了。」

　　她「嗯」了一聲，沒有急著起身。

　　過了片刻，她才慢慢站起來，走到帳門口時停住腳步，側過頭來。

　　「你要是睡不著，也可以叫我。」她語氣淡淡的，像是說著某種軍事上的事務安排，「反正我也不太想睡。」

　　她沒有等他回應，帷幕掀起，夜風吹進來，冷意隨之而來。

　　艾瑞克仍坐在原處，目光落在那塊她坐過的位置。

　　他想起她今天在黃岩城下所說的每一句話，也想起她那雙眼裡一直存在的東西。

　　那不是命令，也不是使命，更不像是對神的信仰。

　　那是一個人，在戰火之前，選擇停下腳步陪他一起等風停。

　　當夜色更深，獸人軍團與王國軍漸漸安靜，帳外的篝火也只剩微弱的火星，艾瑞克終於動了。

　　他收起地圖，吹熄燈火，披上外衣回了自己的帳篷。

　　帳內一片漆黑，只有外頭微弱的月光透過縫隙灑進來，照在他身旁的劍鞘上，映出一道斜斜的銀光。他坐在床沿，手肘撐著膝，手掌掩住半邊臉。

　　腦海裡不斷浮現的，是剛才帳篷裡她靠近的那一瞬。

　　還有她低聲說的那句話：「你要是睡不著，也可以叫我。」

　　她說得很輕，像是隨口一提，卻留得剛剛好。讓人沒法忘。

　　艾瑞克閉上眼，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從來不是個會動搖的人。在戰場上，他總是冷靜、果斷、堅硬如鐵。但偏偏在她面前，那些鋒利的邊角，總會被不著痕跡地磨圓。

　　他知道塞萊斯特對他的心意。

　　從很早以前，她站在神殿長階上對他微笑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了。她沒說過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了。

　　但他，早就把心留在另一個人那裡了。

　　那個總是眉頭緊蹙、說話不多，卻從不退後半步的女孩。她是他長年守護的目標，是他踏上這條路的初衷。

　　可這一路走來，塞萊斯特始終在他身邊。

　　她替他解下神職的枷鎖，為他與女神爭辯，也曾毫無保留地將信仰借給他，在他無法為自己祈禱時，替他點燃一盞燈。

　　這些，他都記得。

　　艾瑞克低下頭，額角抵在掌心，心頭像有兩把劍在拔河，一把拉向過去，一把推向現在。

　　他不是沒想過，如果這場仗之後他們都還活著，要怎麼面對她。

　　但他更明白，在男爵領的戰場上，誰也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全身而退。

　　或許正因為如此，今晚她才不藏不躲，選擇坐在他身邊，選擇說出那句不輕不重的話，留給他最後一點猶豫的空間。

　　艾瑞克苦笑了一下。

　　他怎麼會沒感覺？

　　她是那樣一位女子，美得清冷又明亮，有信仰、有力量，也有深不見底的溫柔。他不是石頭，他心裡也有悸動，也有遲疑。

　　他閉上眼，靠著牆靜靜坐了很久。

　　夜風吹動帳幔，遠處傳來獸人巡夜的腳步聲與風鈴般的輕響，他卻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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