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又陪著阿雲，她的病情似乎更重了，銀色的斑點蔓延到了她的頸部，像是某種奇異的花紋。在昏暗的小屋裡，她倚靠在墊子上，手裡夾著一根煙，煙霧緩緩地升起，讓狹小的空間更加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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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咳嗽了一聲，試圖把手扇在鼻子前，想要擋住那股刺鼻的味道。阿雲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疲憊的笑，說：「嫌煙味？霧朵，只有房間裡的老大，才有資格嫌棄煙味。你需要我的時候，就別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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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不再說話。她說得沒錯，我沒有資格。我需要她，甚至依賴她，雖然她總是告訴我，不要像她一樣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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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我拿來了一些破布和一支炭筆，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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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願意寫下你的名字嗎？」我小聲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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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雲愣了一下，看著我，似乎在思考什麼。最後，她接過炭筆，翻開破布，在上面隨意地寫下一個字：「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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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妳的名字，霧朵。」她說，聲音輕而緩慢，像是在回憶什麼。「一切都從霧開始，也許我們的故事，終究也會消失在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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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的名字呢？」我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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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在旁邊寫下了「艾薇安娜」這個字，她的筆劃有些歪歪扭扭，像她現在的身體一樣，顯得疲憊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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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的名字，艾薇安娜。」她笑了笑，眼神裡有一絲苦澀，「可惜，這名字早就不屬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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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我沒有追問。阿雲教了我幾個簡單的字，讓我試著寫。我握著炭筆的手有些抖，寫出來的字歪得像快要倒的樹，但阿雲並沒有嘲笑我，只是點了點頭，說：「不錯，至少妳還有機會學。」
她又抽了一口煙，煙霧裊裊升起，模糊了她的臉。我覺得她的眼神裡藏著什麼，但我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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