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怪物勇者的姊姊 - 9-5未完的旅程（正文完）

這個充滿現實的問題，讓兩人有一瞬間的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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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氣氛有點微妙，而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躲在角落當透明貓的黑貓總算是忍不住跳出來：「那個啊，我從剛剛就在想……之前杰洛斯你說過，是隨著大家不再把你當成『勇者』，所以你才無法維持形象，但是現在沒有人把你當成歐瓦爾，你就產生了變化……會不會，其實你的外貌根本是根據你的想法所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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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親眼看到杰洛斯產生變化的同時，牠的腦袋瓜閃過了很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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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過去被灌輸為『勇者』，你覺得自己是勇者，才變成了勇者，現在是因為……呃……吃醋？總之就是一瞬間產生想要變成歐瓦爾的念頭，才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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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於牠的猜測，杰洛斯卻直接給出了反駁：「不對、不是那樣的……明明我是如此渴望活著、相當急迫的希望能獲得一個身分，如果是根據我的想法，我又怎麼可能會崩壞？明明我是……我是那麼想成為『杰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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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相較於杰洛斯那斬釘截鐵地反駁，卓芷涵卻似乎有點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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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的鬆開了手，望向杰洛斯那滿是淚水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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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那樣是不對的……我知道了、我知道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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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心裡知曉了答案，可卓芷涵比起欣喜，反而是覺得心疼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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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成為誰啊，你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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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卓芷涵眼淚掉的厲害，杰洛斯反倒是變得冷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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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為她拭去了淚水，輕聲道著：「……但是我還是不明白，『我』是什麼？如果沒辦法模擬他人、如果沒有一個設定，我要怎麼表現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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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卓芷涵所想的那樣，杰洛斯一直被驅魔人的話給束縛著：『像你們這種叫做『模』的妖魔，因為沒有『自我』，所以只能靠著模擬他人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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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是錯的！全都是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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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自我』不就是從內心所表現出來的嗎？不用模擬、不用琢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知道的……你知道怎麼做的，就像是你現在說出想和我在一起一樣，這不就是你自己的『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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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芷涵的眼眶仍是盛著淚，那樣直勾勾的盯著杰洛斯，他好像開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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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原來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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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從他內心真實的想法和他人給予的勇者設定起了衝突，他實在是搞不懂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型態才開始崩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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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之後，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也都是亂七八糟的，他也根本快搞不懂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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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我喜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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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臉臉頰的魚鱗，以飛快的速度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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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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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從蔚藍色，恢復成原本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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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我想要永遠和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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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字一句的念著，嘴邊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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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出自於『我自己』的想法，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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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嗓音總算是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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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芷涵的眼淚被止住了，可在眼眶打轉了許久，卻又是瞬間潰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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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和先前純粹的發洩不同，她是邊哭邊笑著的，還笑得特別的傻：「是啊……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根本不需要他人來為你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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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洛斯看到了，卓芷涵的雙眼所倒映的，是『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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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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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早就已經自由，只是他的心裡受到束縛，誤以為只有一種生存方式，但其實不必成為讓人景仰的勇者，也不必成為讓人畏懼的魔王，僅僅只需要卓芷涵注視著自己，他就是存在的，畢竟她總是能誘發出自己內心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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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像是過去和對方做出約定那般，杰洛斯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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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每當我迷失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妳能夠把我呼喚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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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芷涵並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勾上了他的小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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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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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掛著的是杰洛斯一直想看到的、燦爛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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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兩人的笑容，氣氛變得溫暖又充滿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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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黑貓也大了膽子，張開黑色的翅膀，便飛到了兩個人之間，將自己毛絨絨的手也搭了上去：「我也會隨時提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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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黑貓滿是緊張地望著自己，杰洛斯稍微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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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看不懂也看不到的東西，似乎也能感受到了：「……恩，也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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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的眼瞬間瞪得又大又圓，就像是不可置信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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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芷涵笑了出來，也能從杰洛斯的身上開始感受到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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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就去和領主說不需要魔力珠了吧？這樣歐瓦爾不必勉強自己留在領地，然後我們也去歸還其他的魔力珠，當時離開精靈領地的時候，卡佩羅他們一直覺得很抱歉，總覺得對他們有點不好意思，把東西還給獸人領地的話，以賽茲也不用駐守在那邊了吧？還有朱因塔，他很擔心你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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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杰洛斯忽然打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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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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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規劃的，所以妳慢慢說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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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也是呢，我們之後還會有很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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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們之後會彼此相伴著，卓芷涵忍不住彎起眉眼，牽起了杰洛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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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異世界時，她並不覺得有重新開始的感覺，直到現在，她才真正感受到自己迎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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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感覺一切都好匆忙，沒怎麼留意身邊的一切，之後我們要一起看遍沒看過的風景、吃好吃的美食，也要和朋友們一起好好玩耍……啊，這麼說起來，總有一種旅程，現在才真正要開始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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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麼的，他忽然想到了當時卓芷涵並沒有被他所繪製的魔法陣所召喚出來，反而是出現在神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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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神明，為了阻止他做出傻事，才將她給攔截到神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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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卓芷涵還真的是阻止了一場差點發生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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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光是為了活著，杰洛斯根本沒怎麼想過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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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卓芷涵如此描繪著，他不禁低低的笑了出聲：「這可不是嗎？我們的旅程，現在才真正要開始……回去吧，歸還那些魔力珠，也得和其他人道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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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身邊牽著他手的卓芷涵，其實早在很久之前，他的身邊就有許多為他著想的夥伴，所以他不會再害怕，也不會再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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