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的心跳聲：一群年輕右軍連尋求獨立的迷思》第3集 - 第7章

現在是二連二排1週1次的軍訓時間。

「好了，廢話講太多了。」鄒博漢吐出口氣，「就讓我們正式開始吧——藍正安！」

一聽見自己的名字，藍正安吸了飽足的一口氣，對二排大喊：「全部起立！」

原本盤坐在水泥地上的右軍連士兵們手忙腳亂的伸展開腿，直立起來。大家的反應非常凌亂。

鄒博漢嘆了口氣，「各位，我們是右軍連的什麼？」

「士兵，長官！」

二排齊聲回答。

「我們是台灣的什麼？」

「士兵，長官！」

「謝謝。」鄒博漢好聲好氣，但是一絲不苟的告訴大家：「我知道你們不是真正的軍人——但我們既然是右軍連的士兵，那我們就應該把自己看做真正的軍人——既然是軍人，就應該有軍人的樣子！」他大聲宣布：「所以之後的訓練，我們都會按照正常訓練職業軍人的方式訓練你們——就像你們真的在部隊一樣！」中尉再度嘆息，「這不是我要求的，這是系統的命令！」

「是的長官！」

「謝謝。」鄒博漢點頭：「剛剛大家起立的速度太慢了，所以我們再做一次——大家什麼時候做好，我們就做到什麼時候！」然後，中尉親自下令：「全部坐下！」

大家只好重新盤腿坐好，手放在地面，進行預備。

「起立！」

大家的屁股彈了起來，全部挑起來，站直身體。他們一手抓著T65K2的護木，另一支手握住槍托與槍機相連的地方。

鄒博漢看了看他們，抓起自己靠在鐵皮屋上的步槍，揹了起來，走進隊伍，親自檢查他們。他來到1個男生的身旁，低頭一看。「大兵，我記得我通知過，一定要穿襪子。」

「抱歉長官。」那人回應：「我忘記了！」

鄒博漢瞧瞧他沒有穿襪子的雙腳，「叫你穿襪子是為了保護你的腳，如果你走了太久，那你一定會長水泡——到時候，你1步都走不了，因為你會痛死。」

「知道了，我下次會記得，長官。」

鄒博漢點了一下頭，繼續檢查，他停在1位女兵的身邊，女兵握住瓦斯槍的手一直在發抖。

「妳的手有什麼問題？」鄒博漢問。

「好重……這把槍好重……」女兵差點說不出話來。

鄒博漢清了清喉嚨，「真正的槍更重，加上彈藥和背包話就更重了，你們現在最好適應！」

「是的，長官……」那個女兵吃力回應。

邱俊傑、沈偉、趙伍浩偷偷轉動眼球，看看是哪些人被長官搭話。剛剛那個女兵說的倒是沒錯，因為這把瓦斯槍真的不是一般的重，才不一會兒的功夫，大家就已經汗如雨下，掌心被弄得滑滑的。

鄒博漢揹著長槍走回鐵皮屋前，他大聲表示：「注意！」

「注意！」

大夥回覆道。

「你們手上的東西不是玩具，而是武器——槍不是玩具，槍出現在世界上的目的就是用來殺人的——而且子彈面前人人平等！」鄒博漢慎重曰：「10歲小孩扣下扳機和職業軍人扣下扳機的效果沒有區別，你們射出的子彈，可以打死阿共，但也可以打死你們的朋友和你們自己，所以務必嚴肅對待你們的武器——再說一次，槍不是玩具，槍是用來殺人的！」鄒博漢告訴他們：「雖然這只是瓦斯槍，但請把他當真槍對待！明白嗎？」

「是的長官！」

「好，全部舉槍！」鄒博漢瞧了藍正安一眼。

藍正安立刻做出動作——雙手握緊瓦斯槍，手臂向前伸直，槍口正對著天空。

大家立刻照做。

鄒博漢隨後也做出一樣的動作，「現在，跟我一起念用槍安全法則！」他大聲喊道：「第一，所有拿到的槍枝都視為已經上膛！」

「所有拿到的槍枝都視為已經上膛！」

「第二，不要把槍口指向任何你不想摧毀的東西！」

「不要把槍口指向任何我不想摧毀的東西！」

「第三，除非確定要射擊，否則手指要保持在護弓外！」

「除非確定要射擊，否則手指要保持在護弓外！」

「第四，射擊前確認目標及其後方的狀況！」

「射擊前確認目標及其後方的狀況！」

大家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鄒博漢對大家說：「這4條安全規則請背起來，每次我們訓練都會像這樣復誦——我也會隨機抽考——聽懂了嗎？」

「是的，長官！」

大家回應。

「我沒有聽見！」

「是的，長官！」

年輕人們大聲表示。

「很好，現在把槍揹起來！」鄒博漢下令。

二連二排的大兵們手臂穿過揹帶——他們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媽的，好重……」黃亞芸吐出一口氣，小聲道。

「好熱……」額頭冒著汗的段怡君喃喃自語。

「揹好槍後稍息！」鄒博漢再度下令。

士兵們把腳向兩側一踏，雙手放到後面。鄒博漢重新路出微笑，「因為大家的軍訓才剛開始，所以還不會教大家作戰技巧。所以我們先從踢正步開始——因為這是最簡單的。」

「踢正步？」王沖明差點笑出來；但是他忍住了。

「副排。」鄒博漢問藍正安：「你當兵的時候有踢正步嗎？」

「有……」藍正安想了一想，「有一次旅長剛好來營地，所以營長就讓我們表演踢正步給旅長看……我覺得蠻白癡的。」

「什麼？」鄒博漢瞪大眼睛，「不，這一點都不白癡！」

「誒？」

士兵們愣了愣。

鄒博漢嚴肅的表示：「踢正步，是所有軍事訓練中最基本的。也是和平時期最能夠展現軍隊士氣的1種方式——戰鬥力愈強的軍隊，戰鬥意志最堅強的部隊，他們的正步普遍也會踢得非常好。踢正步一點都不白癡，因為他是體現我們右軍連戰鬥力量的方式之一。」他呼出一口氣，「請大家將我們右軍連的正步踢好——這是命令！」

「是的長官！」

士兵們齊聲回應。

「謝謝。」鄒博漢點點頭，看看正安，「副排，請為大家示範，怎麼托槍。」

「遵命長官。」藍正安清了清喉嚨，「請大家……像我這樣。」他右手握住T65K2的槍托底端，把槍靠在右邊肩膀上，彈匣末端與手柄朝外。

年輕人們將瓦斯槍從肩膀上取下，做出藍副排長示範的動作。

「好，現在，請大家在原地做這個動作！」鄒博漢舉起左手，向前伸直，接著迅速下墜，落到庫子口袋的位置，然後又擺出左手臂，回到剛剛的位置，左手臂一上一下的，在空氣裡畫著扇形。

大家跟著鄒博漢做了出來，但因為沒經驗的關係，每人之間的動作差異甚巨。

「我不想這麼說，但這真的很難看！」鄒博漢喊了一聲：「我們要做到所有人完全一致為止——加把勁！1、2、1、2……現在我們要加入腿的動作！」鄒博漢一面講，一面踢出伸直的腿腳。

◆◆◆

「你不喜歡那家餐廳的燒臘？」

「不喜歡。」芳德搖搖頭。「其實也不是不喜歡，就是……口味不對，你知道嗎？」他的手做出爪狀動作，在嘴巴前筆畫。

「怎麼會？」陳瑞華露出懷疑的表情。

芳德哼了一聲，「等你有一天去香港，我再帶你去吃真正的香港燒臘！」

陳瑞華笑了兩聲，「謝啦……希望那時候你們的國家已經獨立了……」他對芳德說。

聽了這話，芳德哀嘆了一聲，「希望你們也是。」

他們來到被命令過來集合的地方。

「嘿喲！」

他們和憲兵的其他弟兄與姐妹問候。

空的很空曠，什麼也沒有，憲兵們無聊的閒聊、抽菸。這時，他們上級叫道。「所有人過來！」

陳瑞華與芳德趕忙靠了過去，他們這一排的指揮官將排部的成員聚集起來後，對大家講解任務的布置。「1個星期後，時代陣線的護台策略研究處——就是我們下屬的自由基金會服務的單位。總之，時陣要在那個會場宣布成立『雲豹學院』。」

「『雲豹學院』？」1位憲兵中士好奇問：「那是什麼？」

「根據中戰中心給我們的資料……好像是1個全民防衛教育機構，然後對大眾開放這樣子。」上尉回答他時皺著眉頭，「中戰中心今天傳來消息，時陣的聯合委員會已經通過成立雲豹學院的決議了。」上尉清清喉嚨，「我們在這個全民防衛機構負責人員訓練和訓練方針的制定——總之，在1個星期後，時陣會召開記者會，宣布成立這個學院；到時候包括劉彥翔在內的學院負責人都會公開講話。」他頓了頓，「中戰中心、系統，預判會有台共會有人到場，因為是公開記者會嘛——為了防止他們在劉主任講話的時候鬧場，系統要求憲兵司令部的警衛營成立臨時的維安小組，去保護主任的安全。」

「臨時的維安小組？」陳瑞華愣了愣。

「我們只有1個星期的時間，所以沒辦法。」上尉發出苦笑。

「我們要做什麼？」芳德問。

「很簡單。」上尉聳聳肩，「根據王柏林告訴王鈞翔，我們只要在旁邊觀察，看看有沒有人想要鬧事，在他們惹出事情前，先把他們處理掉——可以把他們趕出記者會現場，也可以把他們送給警察——司令部不管，總之，別讓記者會被統派攪黃就行了。切記，到時候那裡到處都是鏡頭，所以行為克制一點——不要隨便動粗。」

「是的長官。」

憲兵們回應。

「我們要幫時陣的其他人嗎？」1個年輕女性問。

上尉不屑哼道：「不用——去他們的，他們又不是右軍連。」

「了解了。」芳德點點頭，「還有哪些需要注意嗎？」

「應該沒有了。」上尉面無表情，「還有另一組人員負責情報相關的，看看來記者會的都有哪些大人物……但他們歸情報處管，跟維安組沒有直接聯繫。」上尉把要給他們訊息分給他們，「這是你們每個班負責的位置和工作，記得告知你們那一班的憲兵。有問題就直接問我。」

「好的，長官。」

憲兵們紛紛點頭。

上尉頓了頓，突然想到什麼，再度出聲：「還有1件事！」他囑咐他們：「王鈞翔要我們穿便服。」

「便服？」

「不要像平常一樣一身黑，搭配多一點顏色的衣服。」上尉告訴他們：「參謀長要我們融入人群，這樣可以更好的執行命令。」

大家互相瞧了瞧。

「遵命長官。」

憲兵們回答。

解散的時候，陳瑞華和芳德一起離開。「又有任務了，我好興奮啊……」芳德隨口表示。

「呵呵呵……」瑞華笑了笑，「Why？」

「因為我們這些香港人終於有機會教訓那些中共同路人了！」芳德露齒而笑。

◆◆◆

時代陣線下面護台策略研究處舉行了1場公開記者會。為了接近與民眾的距離，時陣大張旗鼓，找來了1個大禮堂，除了媒體，一般民眾與允許參與進來。

今天這場記者會有1個明確的標題：隨時準備隨時警惕新時代台灣的全民防衛。

李國平揉著肩膀，找了張椅子癱了下去。「幹……我的肩膀。」

邱俊潔和安佑靜一起進到記者會的現場，「怎麼了？」邱俊傑問

「昨天軍訓練習踢正步，擺手擺的我肩膀好痛……」

「我今天貼了1塊薩隆巴斯。」高偉祥跟著附和。

「嘻嘻嘻……」安佑靜竊笑出聲。

「媽的，踢正步真的好累。」王沖明搖頭表示：「我記得我以前當兵的時候，1整個班——每條首、每條腿的高度都要一致，要不然就重新練一遍……我沒想到我還有機會重新踢正步。」他轉頭瞧一瞧執行官，「老大，你都不會累嗎？」

「他怎麼可能會累，他媽的小傑是掌旗官！」陳光明說。

邱俊傑一聽就不樂意了，「誒，誰說掌旗官比較輕鬆？」

「但你至少不用托著那把M16步槍啊！」安佑靜笑曰，順便捏了男朋友的大腿一下。

邱俊傑翻了翻白眼，「我雖然不用托著那把槍，但是我有1面旗子要舉誒，而且我下半身的動作跟你們是一樣的。」最後他提醒，「

還有，那不是M16，那是T65K2。」

「啊……」陳中翰剛好來了，他坐到邱俊傑那一排，「你們在聊什麼？」他一面敬禮，一面問。

「昨天的踢正步。」安佑靜敬禮後回答。

「沈偉呢？趙伍浩呢？其他人呢？」陳中翰四處張望。

「他們今天沒有要來。」邱俊傑說：「我問過了。」

「嘻……我沒想到我竟然來了！」高偉祥笑了出來，畢竟鄒博漢說這是自由參加的。」他轉頭問陳中翰：「喂，你覺得昨天的踢正步怎麼樣？」

「媽的，好累啊！」陳中翰呼出一大口氣，「我的腳踝現在還在痛——你也是吧！」他轉頭瞧了瞧邱俊傑。

小傑吞了吞口水，「我的大腿內側肌肉痠痛。」

「真是浪類時間！」中翰表示。

「對，浪費時間又累人。」陳光明附和曰：「為什麼不直接教我們開槍呢，對吧老大！」他轉頭問邱俊傑。

邱俊傑頓了頓，然後面無表情的說：「我支持踢正步。」

這個答案讓其他人愣了一下——他們沒想到他是這種回應。邱俊傑清了一下喉嚨，繼續說：「中尉有說，合格的戰士不應該只是會操作槍枝而已，因為槍枝只是工具，真正能把敵人幹掉的，是堅忍不拔的意志力和決心。我們對面的敵人比我們強大好幾百倍，如果我們連踢正步這種東西都沒辦法忍受，那我們要怎麼忍受和共匪的激烈交火？要怎麼忍受他們的飛機和戰車？——你們說呢？」他反問道。

一連串發問震驚的陳忠和與高偉祥他們瞠目結舌，他們語塞的不知道怎麼說話。

安佑靜往旁邊看了一眼，輕笑一聲。

高偉祥看著跟自己一起的哥們，晃了一下腦袋，「看來我們必須把正步踢好了！」

「沒錯。」陳光明雙手交叉，鼻孔噴出氣息。

陳中翰四處張望——有越來越多民眾進來了。這個記者會場可真不小。他想。

葉秉超架好攝影機，檢查畫面與鏡位。他專心的皺著眉頭。

徐可麗瞧了瞧他的搭檔，隨口問：「阿龍學長有跟你聯繫嗎？」

阿超搖搖頭。

「他是不是不想受訪？」可麗懷疑的問。

「不可能。」秉超否認，「因為學長說過，他一直想讓大家知道，民族派是個什麼東西。」

「你有問他對於時陣拉攏民族派的看法嗎？」

「我問過了，他只回答了4個字。」阿超搖頭晃腦道：「『無言以對』。」

馬英九辦公室發言人徐巧心已經到場以久，他看了看手錶，確認還要多久才會開始。這時，1個相貌堂堂的男子來到她身邊，「我可以坐在這裡嗎？」男子指了指巧心旁邊的座位。

徐巧心抬頭一看，有些驚喜，「喔，嗨，萬安——當然可以。」帥哥坐下後，徐巧心順勢問：「什麼風把你吹來的，蔣萬安委員。」

立委蔣萬安聳聳肩，「我想看看黃國昌與林昶佐委員一起締造的社團聯盟對台灣未來有什麼打算。」他轉頭對年輕女子說：「我上次在立法院問過黃國昌，他說時陣支持兩岸永久和平發展，但另一方面，也要讓台灣的國家地位更進一步。」

「哼……」徐巧心不以為然，「他所說的更進一步，應該就是要把國號改掉吧！」他小聲對蔣委員表示：「這種事絕對不能發生，我們必須保留『中華民國』，只有保留『中華民國』，我們的政府才有合法性——可惜民進黨永遠不懂這些。」

蔣萬安聳聳肩，沒有回應。

這時，幾位時代陣線，護台策略研究處的重要人士陸續出現，他們在媒體面前表現出精神充沛，充滿自信的模樣，還跟現場民眾揮手致意。

「時陣這個『護台策略研究處』是做什麼的？」徐巧心問。

蔣萬安皺了皺眉，「研究如何反制大陸那邊……中共的文攻武嚇，以及戰爭真的爆發了，民眾要怎麼做。」

徐巧心嘆了口氣，「為什麼……綠的那些總是這麼想？好好和大陸搞好關係，保持良好的關係和交流，就不用面對什麼……『戰爭威脅』了。」徐巧心告訴萬安委員：「我覺得民進黨他們總是這樣：他們說支持兩岸永久和平發展，但他們做得卻是直接跳過對話；然後直接選擇對抗，講兩岸互不隸屬，去採中共的底線，讓大陸對台灣產生敵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分明是在挑釁大陸，是在把台灣推向戰爭。」她攤開手，「你應該知道吧，蔡英文總統又重申不承認九二共識了。如果沒有九二共識，台灣要怎麼和對岸和平相處呢？」

蔣萬安耐心聽完她的話，小聲回應：「但你應該知道大陸還是台灣的主要威脅吧！」

「我當然知道。」

「沒錯，因為他們始終是我們的威脅，所以『對抗』還是有必要的……」蔣萬安吞了一口口水，「不過，就像藍綠都同意的，兩岸應該永久和平發展，而兩岸要保持永久和平，最好的途徑就是對話……不過我方要求的『對等談判』實在太難達成了，因為對岸絕對無法接受『國對國』方式的談判……如果這是現實，那或許我們應該退而求其次，先取得對話的機會，再透過這個機會和中共據理力爭……所以我也不是很認同蔡總統不承認九二共識的做法。」蔣萬安最後表示。

許巧心聳聳肩，「我認為我們不該去尋求和大陸對抗，而是尋求對話——因為我們打不過。」

也是在這個時候，時陣的護台處開始了他們的記者會。「所有台灣人一出生，就不可避免的要面對來自中國的各種威脅，與文宣攻勢——如何在威脅下生存，是台灣長久以來的命題。」何方輝率先發言：「台灣和中國的問題非常複雜，並不是幾天或幾年就可以解決的，但我們至少必須確定1件事——中國是我們的敵人，中國是台灣的敵人，只要你是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民，那我們就永遠逃不過和中共對抗的命運了。」何方輝認真表示：「我們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因為令人遺憾的現實就是：中共始終沒有放棄對台灣使用武力，用他們自己的話講，這叫做『保留使用最後手段的選項』，我們沒辦法預測未來，今天兩岸是和平的，但明天很可能就會兵戎相見，明天的事，明天才能知道——面對這樣不確定的未來，我們該怎麼做呢？」何方輝呼出一口氣，「唯一的方法，就是做好最壞的打算，然後在那一刻來臨前做好準備——因此，我們在此宣布，要成立1個全民防衛的教育機構，它的名字，叫做『雲豹學院』！」

相機的「喀擦」聲不絕於耳。何方輝將麥克風交給簡伯洋。

「我是簡伯洋，也是雲豹學院的院長。其實我沒有什麼好講的，因為學院成立的目的，剛剛已經講得很明白了，就是推廣『全民防衛教育』，我們希望有更多的人支持我們的計畫，加入我們的課程。雲豹學院主要教授大家基本的急救知識，還有諸多戰爭時的求生秘訣，像是如果不得已必須逃離家園，應該攜帶什麼逃難的物資，還有基本的自衛能力，教育大家，如何在台海開戰，那種混亂的氛圍下，去分辨誰是敵人，誰是朋友；在消息混亂的情況下，如何分辨，哪些是正確的信息、那些是敵人刻意的放出來的假消息；在野外，必須怎麼逃跑，才不會被敵人所發現。更進一步的話，還可以學習如何公開的幫助我們的軍隊蒐集情報，在全民防衛層面，協助國軍對抗敵人。」簡伯洋告訴在場的眾人：「全民防衛教育是必須的，因為中共對我國的威脅始終存在，尤其是現在網路發達，中共可能不必費一兵一卒，就能夠從內部摧毀我們的抵抗意識。為了避免這種情形的發生，最灣美的解方，就是讓台灣所有人都擁有正確的全民防衛觀念，才能夠戰勝恐懼，去對抗來自對岸的威脅。」簡伯洋講完話後，把麥克風放到他與劉彥翔的中間，看了眼對方。不過劉彥翔對他搖搖頭。

簡伯洋於是重新拿起麥克風，「那好，請媒體朋友發問。」

這時，1位《中國時報》的記者舉手，「剛剛學院的兩位創辦人，在發言中不斷地提及『全民防衛』的重要，提及『對抗』，提及『中國是我們最大的威脅』；為什麼一定要與中國對抗呢？不能找到1個共識，讓兩岸人民都不必生活在恐懼之中嗎？」記者表示：「作為時陣『護台處』的有關策略研究者，為何不去想辦法避免衝突，而是思考衝突發生時該怎麼做呢——畢竟不論是台灣、大陸，都不希望戰爭爆發啊！」

簡伯洋和何方輝皺起眉頭，劉彥翔則面無表情地盯著提問的人。

何方輝清了清喉嚨，保持理智，「我們並沒有任何想和中國對抗的意思。」他和氣道：「我們只是想保護好自己的國家。」

中時記者並沒有因此收手，「你們說創辦雲豹學院，是為了對抗中共的挑釁，是為了應對中國未來可能對台灣發動的戰爭，對吧！」

簡伯洋拿起麥克風，想了一下，「是的。」

「我想請教兩位，作為時陣護台處的主要負責人，你們所思考的策略重點，應該是如何防範共軍進攻我國，對吧。」

「沒錯。」簡伯洋點頭。

「請容我問問。假設，台灣可以與大陸保持長久的和平，有密切的商業、文化、演藝，甚至有限度的政治等等的交流，台灣人民可以對明日放心，不必擔心戰爭，這想必是1個完美的未來——為何不去朝這個未來努力？透過宣傳『防範中國』，擴大我們與大陸方面的恐懼、仇恨、反感——將台灣百姓至於時刻被威脅的恐懼中，並沒有辦法創造安全感——這有必要嗎？」

簡伯洋保持耐心，「雲豹學院並沒有要宣傳仇恨與恐懼，而是培養大眾的防衛意識……」他知道中時的立場，這個人就是存心來找碴的——回答他的問題必須非常小心。

突然，劉彥翔直接從簡伯洋手上搶過麥克風，「這個紅媒的交給我吧。」隨後，劉彥翔開始了右軍連加入時陣後的第一場表演。

◆◆◆

楊勝龍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醫院大樓。

「所以……我們來這裡幹嘛？」憲華盯著對面的醫院問。

「來蒐集消息。」楊勝龍笑著表示。他倆走進去。

「坦白說，你上次跟時陣他們講話的方式……我覺得太直接了，到最後根本說服不了他們……」

「民族派是什麼德行他們早就知道了——但他們還是把民族派拉進時代陣線了——你要我怎麼辦？」楊勝龍反問：「我只能把事實全部說開了，時代陣線又不歸我管！」

梁憲華嘆了口氣，「你這次來這裡，又是要幹嘛？」

「找人。」楊勝龍走到櫃檯，對櫃檯的工作人員說：「我想找吳醫師。」

「吳醫師……吳主任嗎？」

「對，麻煩跟他講說：楊勝龍來找他拿東西。」

離開櫃台後，梁憲華懷疑的問楊勝龍：「誰是吳醫師啊？」

「我的1個重要新聞來源。」楊勝龍聳聳肩。

「你找他拿什麼東西？」梁憲華懶洋洋的問。

楊勝龍先是四處張望，然後小聲告訴梁憲華：「去年12月的病患資料。」

「啥？」梁憲華聽得目瞪口呆。

楊勝龍淺一笑，把梁憲華帶到坐位區，小聲說：「去年12月，民族派把那些外國人痛扁後，有一部分傷員被送到了這間醫院——剛好我在這間醫院有個長期合作的新聞來源，就是吳主任。我在寫有關台灣醫療人員過勞的專題時，從他這裡拿到很多真實的素材……」

「呃……」梁憲華面有難色，他吞了一口水，悄悄問阿龍哥：「剛剛……病患資料那件事，是合法的嗎？」

「哼！」楊勝龍發出不屑的聲音，小聲回應：「當然不是！」

「好……」梁憲華愣愣的點頭——這就是「不擇手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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