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沙：1582》 - 第十一章：破曉時分

第十一章：破曉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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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十年‧七月二十日（1582年）‧福爾摩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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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伊布箭步衝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安東尼奧。他胸前的傷口仍在滲血，但那雙眼睛依然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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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安東尼奧虛弱地笑了笑，「只是擦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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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爆發出陣陣議論聲。大祭司環顧四周，發現原本支持他的族人眼中都流露出懷疑和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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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他厲聲喝道，「你們真的相信一個外來者的偽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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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善？」塔卡突然開口，他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我曾經和你一樣，以為武力和仇恨能讓部落變得強大。但看看現在，誰在製造分裂？誰在利用謊言挑起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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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個意外的聲音響起：「大祭司，您辜負了我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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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祭司的親信、達悟族的戰士首領！他放下手中的火繩槍，緩緩走上前：「我們跟隨您，是因為相信您能帶領各部落走向團結。但現在我明白了，真正的團結不是建立在仇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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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你們都是叛徒！」大祭司暴跳如雷，突然從腰間抽出另一把骨刀，「既然如此，就讓這片土地的命運由祖靈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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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撲向仍被老薩滿握在手中的密信，但塔卡早有防備，一個箭步擋在前面。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骨刀在晨光中閃著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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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伊布想要搭弓，但她必須扶住安東尼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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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大祭司的骨刀就要刺中塔卡，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影衝了上來——是昨晚被打傷的水鹿！這個年輕的獵人用身體撞開了大祭司，骨刀堪堪擦過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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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踉蹌後退，正好撞上祭壇邊緣。他掙扎著想要穩住身形，卻突然感覺腳下一空——地下水道的潮水不知何時已經漲到了祭壇下方，沖刷著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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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他！」有人喊道。但為時已晚，祭壇的邊緣在潮水的侵蝕下轟然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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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的身影消失在滾滾濁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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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祭壇上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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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老薩滿打破沉默，「祖靈已經做出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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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向仍在流血的安東尼奧：「外來的朋友，你用行動證明了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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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奧想要說些什麼，卻因失血過多而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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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伊布急切地說，「我知道哪些藥草可以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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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他去我的房子，」老薩滿說，「那裡有我收集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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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卡和水鹿立刻上前幫忙。就在他們準備抬起安東尼奧時，他胸前的十字架反射著晨光，映在祭壇的石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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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布注視著那道光芒，突然想起昨晚在山洞中安東尼奧說過的話：「也許改變並不一定是壞事。關鍵是我們如何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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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第一縷曙光穿透了霧氣，灑在群山之上。新的一天，就這樣悄然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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