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曹地府的孟婆爺 - 第二十五章像你

由於冥王的要求，孟婆隔三差五就會自己做小點心，備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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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樂呵呵地站在橋頭，覺得自己是越做越有心得，現在只剩范無咎不敢吃他的東西。前陣子馮璃姬還特地來找他，說是也想學著做一些小食，於是兩人攤開食譜，孟婆就這麼地充當起了講師，內心可開心了；可當他低頭見了依舊黑乎乎的孟婆湯，笑容瞬間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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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問過馮璃姬，孟婆湯到底是什麼味道的，想要針對缺點去改進。那時馮璃姬是這般凝重地回答他：「就是哪裡都不太對，這輩子不會想再喝第二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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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是完全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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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用杓子攪動著孟婆湯，不禁納悶，為什麼就孟婆湯怎麼做都做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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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得認真，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臉極其靠近孟婆湯，立馬嚇掉了杓，居然差點就要真的喝一口，試試味道了。真是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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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奈何橋上沒什麼人，黑白無常也捉鬼去了，黃泉路上只剩幾隻泡腳鬼，和玩火的小鬼，竟然顯得有點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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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環顧四周，總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收回視線，緊接著被突然出現的黑影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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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渡人不知何時來了，打招呼道：「你好，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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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是引渡人，孟婆收了收心神，道：「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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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渡人每次找他都來得很突然，離開時也走得很突然。孟婆也算是習慣了他的習性，只是偶爾難免還是會被這來無影去無蹤的模式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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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渡人問他：「你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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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不解，手指著自己問道：「我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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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引渡人微微搖頭，道：「只是看你剛剛一臉好像很落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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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原來是習慣熱鬧了，所以感到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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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好笑，覺得自己像個小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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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的。」孟婆微微一笑，又轉身去找鍋蓋，一邊問道：「今日你來找我幹嘛？是要去市集逛，還是渡船去採彼岸花？不過你可能得等我，我先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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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麻煩了。」引渡人出聲制止了他的動作，孟婆轉回身子，疑狐看他，引渡人似乎輕輕笑了，道：「只是閒著沒事，想來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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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打趣道：「聽上去就像是你很寂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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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渡人卻坦然承認：「是這樣沒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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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噗嗤一聲，原來感到寂寞的人不只有自己啊。而引渡人居然直接承認，孟婆頓時覺得有點可愛，旋即從袖裡取出了一個袋子，道：「剛好我這邊有吃的，要邊吃邊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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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渡人像是有了興趣，問道：「哦？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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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解開了袋子，道：「茯苓餅。我自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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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內躺著一個個純白的茯苓餅，圓形的餅上被用麥芽糖畫了笑臉，靜靜地窩在一塊，很是討喜。引渡人微微笑了，發自內心道：「很可愛，有點捨不得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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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說嘛。」孟婆自己從袋內取出一塊，亮出了畫著笑臉的那面，遞給引渡人，笑道：「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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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渡人也不推託，接過吃了。孟婆問道：「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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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市集那攤的龍鬚糖，我好像更喜歡這個。」引渡人低頭看著被自己咬了半顆頭的笑臉說道，雖然見不得他的表情，但從語氣就聽得真誠之意，「你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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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嘿嘿笑了，搔了搔自己的臉頰，道：「這都要謝謝你送我食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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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渡人問道：「那下次能吃到那食譜內的其他食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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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點了點頭，道：「當然可以啊，你不嫌棄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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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嫌棄？」引渡人說著，把剩下半張笑臉吃進了肚子裡，隨後又像想起了什麼，道：「這麼說來，前陣子我才聽說，你研發了彼岸花糕。今天沒帶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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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一頓，反問道：「欸？你聽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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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大家都在說，碰巧聽見的。」引渡人手指了忘川河邊泡腳鬼跟小鬼的方向，道：「還說冥王特別喜歡，可八爺完全不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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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覺得有點兒羞恥，彼岸花糕打從一開始本來就是自己的異想天開。只是冥王人特別好，不但支持他的想法，還很捧場最終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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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冥王說喜歡那會兒，孟婆自然是高興極了。可冷靜過後，再回頭仔細一想，這種劣質的仿冒品怎麼可能真的比得過人間真正的桂花糕？孟婆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硬要標新立異的自己有多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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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以為這種蠢事會隨著時間沖淡，最後不再被誰提起；怎麼反而還在群鬼之間傳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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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捂著腦袋，呻吟道：「……說不上是研發，硬要說的話，應該是我亂玩食物……八爺不敢吃才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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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渡人又拿了個白色的笑臉，道：「怎麼會是亂玩，冥王他不是很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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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戳到孟婆的痛處了。他又捂了半邊臉，道：「那只是冥王閣下人很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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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引渡人笑了笑，道：「你這麼替他說話，我覺得你人還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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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話。孟婆想起了與冥王發生過的種種，雖然時常處於混亂，但冥王都會耐心教導他、護著他，甚至是認同他的想法，真的就是特別好、特別良善的一個人。於是緩緩抬起了臉，認真道：「可是，冥王是真的人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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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渡人低著頭，又道：「這樣聽起來好像你很喜歡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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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渡人自己說完，就身形一頓，像是後悔了。孟婆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可疑的紅暈染上雙頰，想要解釋清楚，卻是磕磕巴巴地講不出完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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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因因因因為，冥、冥王大人他他他畢竟、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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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引渡人打斷了孟婆，看向了遠方，道：「我差不多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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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孟婆反應，引渡人就快步離去，消失在迷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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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看著他匆忙離去的方向，訥訥地說完沒能說完的話：「……畢竟是我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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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好熱，臉頰好燙。孟婆甩了甩頭，試圖甩開亂糟糟的思緒，又低頭，突然間覺得袋內茯苓餅的笑臉像是在嘲笑他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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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問題啊。孟婆咬著下唇，不禁思考起像冥王這樣討喜的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做到去不喜歡他嗎？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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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拍了拍臉頰，長吁了一口氣，才調順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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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提早收工吧……」孟婆找了蓋把孟婆湯悶上，又走到望鄉台上的台階坐下，手撐著臉頰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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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今天冥王沒來找他。孟婆想起自己做的茯苓餅，其中有一塊的笑臉，不知道為什麼畫的神韻特別像冥王，恣意、輕狂、神氣，還有點幼稚。他原本今天是想把那塊給冥王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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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又打開了袋子，確認了那塊餅還在，便開始想著要不自己主動去冥王殿找冥王好了。可只是為了一塊餅，就特地跑到人家家裡去，是會給人帶來困擾的吧？要是再告訴冥王，覺得自己畫出來的歪歪扭扭的笑臉特別像他，無論冥王脾氣再好，也是會生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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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搖了搖頭，打消了突擊冥王殿的念頭。接著拍了拍屁股起身，來到忘川河的邊上，拿著乾坤袋準備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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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的泡腳鬼注意到了他，開口問道：「小伙，你這是要把水帶回去泡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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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道：「啊……沒有，你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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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泡腳鬼壓根沒在聽，又道：「何必呢！你跟大夥一起在這邊泡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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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汗顏：「啊不……就說你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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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腳鬼動手拉他了，「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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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孟婆盯著底下的滾滾忘川，用力穩住身軀，寧死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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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拉扯間，有個身影緩緩走近他們，一邊看戲的小鬼注意到了那人，跑上前去，拉著那人問道：「姐姐！妳的頭可不可以拿下來給我踢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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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看著小鬼，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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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聽到身後的動靜，便同時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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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道：「是璃姬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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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腳鬼道：「這不是小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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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滿是困惑，重覆了一次：「小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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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嗎！小孟婆，當然就是小孟了！」泡腳鬼哈哈笑道，用手指了指忘川邊上其他隻泡腳的鬼，道：「大夥私底下都是這麼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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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上次馮璃姬在眾鬼面前，舉頭澄清自己不是孟婆時，小孟婆的稱呼就這麼在群鬼間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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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馮璃姬的外表著實惹眼，又不像在世時有所掩藏，十分好認。遠處又有幾個小鬼透過一頭黑白相間的髮，認出了她就是那個可以把頭顱拿下來的女鬼，便邁步跑了過來，齊聲問道：「姐姐，妳的頭可不可以拿下來給我們玩蹴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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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馮璃姬下意識一手護住了自己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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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孟婆趕忙替她解圍，掙脫了泡腳鬼來到小鬼們的身邊，溫柔地勸說道：「不可以想要踢人的頭喔，很沒禮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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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鬼們不聽他的勸，甚至伸手去扯孟婆的頭髮，想看看這個人的頭能不能也取下來當球踢，疼得孟婆哇哇叫喊著不要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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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大家，不可以這樣……」馮璃姬想要伸手把小鬼拉走，怎料拉走一個還有好幾個，只好再去拉下一個，結果上一個被拉走的又回來繼續扒拉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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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鬼哈哈大笑，說他好弱，居然被小鬼們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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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黑氣瀰漫，冷風颼颼，群鬼的笑聲嘎然而止，小鬼們也停了動作，紛紛看向冷風吹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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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的主人正面帶微笑，負手朝他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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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腳鬼本能地感到危險，冷汗道：「大人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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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冥王笑著回答，目光掃過了作亂的小鬼們，小鬼背脊一涼，紛紛躲到了孟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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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問道：「你們方才在玩什麼？好玩嗎？可不可以跟我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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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冥王親切的關懷，小鬼們被嚇得哇哇亂叫，不整齊的叫喊著：「哇啊啊！沒什麼！很好玩！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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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冷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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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們就快嚇哭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於是一個個倉皇逃走，溜得沒影了，而臨走前嘴裡還在胡言亂語著：「哇啊啊！不會再犯了！下次還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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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腳鬼們傻了，孟婆懵了，而馮璃姬壓著胸口，心有餘悸，喃喃道：「冥王大人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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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腳鬼們點頭如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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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不解，歪頭道：「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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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黑氣淡了下去，只剩冥王周身還有些許繚繞。他走到孟婆跟前，伸手輕輕梳理孟婆被小鬼弄亂的頭髮，問道：「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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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手指順著細軟的髮絲，像是觸電一般，麻了頭皮，渾身發軟。這感覺太危險了，孟婆下意識退了一步，低著頭道：「我、我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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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默默收回了手，道：「那群小鬼很調皮，都是因為我平常太放任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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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冥王，地府的主啊，居然說出了對不起。一旁的泡腳鬼們震驚不已，面面相覷，甚至懷疑天要下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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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聽見冥王突如其來的道歉也是誠惶誠恐，趕忙抬頭，道：「我真的沒事，你不必如此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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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的眉宇卻仍舊緊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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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孟婆拍掌，又掏出了裝茯苓餅的袋子，問道：「你要吃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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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孟婆故意岔開話題，冥王雙手環胸，神情明顯有所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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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還是點了點頭，道：「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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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笑了，從袋內拿出那塊特別像冥王的笑臉，遞給本尊，道：「請用，今天是茯苓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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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接過，看著餅面上神情怪異，歪歪扭扭，甚至有點像鬼臉的笑臉，忍不住揚起嘴角，道：「這個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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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趁機問道：「是不是有點兒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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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又看了眼那張醜醜的，又意外可愛的笑臉，哈哈道：「這麼說，的確是有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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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泡腳鬼們緩緩抬頭看向天空，覺得肯定馬上就要下紅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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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什麼啊，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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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樣子的冥王大人簡直是太可怕了，甚至有點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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