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曹地府的孟婆爺 - 第二十二章逃離

馮璃姬仰頭，透過窗子看向夜幕，卻是奮力推開了他，厲聲道：「不行，我不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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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沒料想到馮璃姬的反應，傅情居然踉蹌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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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之堅決，看向對方，眼裡卻是充滿了矛盾的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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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情感到不可置信：「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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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沒有回答問題，只是任由眼淚滑落，她試圖將傅情推回那扇窗子，道：「不要管我了，你快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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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情擒住她的手腕，碰到了冰冷的手飾，質疑道：「我怎麼可能獨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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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咬了咬下唇，道：「外面人那麼多，你就別帶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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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帶著妳啊？！」這是傅情第一次對她怒吼，手上的力道似乎又加重了，「我早就想帶妳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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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愣住了。傅情這才意識到自己情緒激動，便鬆開緊抓的雙手，轉而溫聲道：「妳難道真的以為，外面那些廢物，可以抓到混跡黑市多年，從小就當刺客的我？他們的身手連我已經引退多年的前輩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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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訥訥道：「可是你……每次不都挑著時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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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準備一個計劃而已。」傅情竟然在這時候不合時宜地笑了，眉目柔和地問道：「妳不是說想給我織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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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睜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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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不過是提早施行這個計劃罷了。」傅情再次觸碰她的雙手，這回是輕輕捧起，輕聲問道：「璃姬，妳願意跟我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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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嘗不想。自從遇到傅情的那天起，在她的眼眶裡，出現了此生未見的那一抹紅，心裡便認定了眼前人是今生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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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情竇初開的年紀，又怎麼不會幻想過這種，兩人私定終身，山盟海誓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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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來不易的美夢成真。馮璃姬開合著嘴巴，卻是無法看著眼前人真誠的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低頭閃避，用盡全身力氣吐出一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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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情呼吸一滯，道：「……原來，一直以來，都是我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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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抿著嘴，心如刀絞，卻是不敢回話。又聽傅情問道：「妳……當真是自願嫁到赤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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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聲地搖頭，算是回答了。傅情似乎鬆了一口氣，又道：「不是的話，拜託妳，至少讓我帶妳離開這裡。去外面之後，我會安頓好妳，再之後，妳如果不想跟我扯上關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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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明白嗎？」低著頭的馮璃姬突然打斷，顫聲道：「一定要我講得明明白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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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情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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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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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崩潰了，掩面蹲坐在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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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宮內外，侍衛站崗的數量，能跟平時一樣嗎？你自己一個人能夠不被發現，但要是再帶上我一個累贅，那又能一樣嗎？要是現在，我真的任性地答應了你，你能保證會萬無一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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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情單膝跪下，道：「我能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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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卻是哭著嘶吼：「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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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撕心裂肺，肩膀一抽一抽地。看得本該是無情的刺客滿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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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最後死了，那我還不如打從一開始就乖乖的嫁到赤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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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承受繼母后之後，有第二個她愛的人因她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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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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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情突然低聲道：「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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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茫然抬首：「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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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情伸手抹去了她的眼淚，道：「我說，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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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凜然，雙眼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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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帶妳逃離，那我願拼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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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刺客帶著待嫁的公主，隱匿在黑夜之中，走在皇宮裡無人的小道，轉角處有巡視的帶刀侍衛，兩人只得貼著宮牆，等待時機。首次逃家的公主在情人懷裡緊張得發抖，大氣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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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侍衛交接的間隙，兩人快步彎進另一條隱蔽的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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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遠處有宮人著急地大喊：「公主、公主殿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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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侍衛破口大罵：「不見了是怎麼回事？怎麼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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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的宮人喏喏道：「就是，就是往殿裡喊話的時候，沒有回應，破門而入之後，才發現人已經……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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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幫廢物！」領頭的侍衛忿忿啐道，又接著下令：「都給我去找！滿宮找！人要是找不回來，貴妃娘娘是會要腦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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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被發現了，不加快腳步不行！馮璃姬正想開口，身子卻已然離地，整個人伏在傅情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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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聲驚呼：「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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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穩了。」傅情低聲提醒，又繞了幾條更隱蔽，就連生活在皇宮十幾年的馮璃姬都不知道的小徑。看來是真的把皇宮給摸到爛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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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們的腳步紊亂，挾帶著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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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剋死了之前的國師，又詛咒黎御會戰敗，現在還失蹤！老實地嫁過去不好嗎？反正留在黎御也是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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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別說，搞不好王后娘娘也是給她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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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妖女真會找咱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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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莫須有的罪名。馮璃姬咬了咬下唇，環著傅情的雙手下意識地收了收。傅情自然注意到了，便低聲說道：「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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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會沒事的。她扯起嘴角，就算沒人看見但似乎總會變得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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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下個轉口角不幸被誰給堵去道路，是個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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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情才剛抽出小刀，那宮女就失聲大喊：「來人！快來人啊！！！有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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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登時騷動了起來，傅情嘖了一聲，抬手一刀抹去了擋路的宮女，鮮血噴濺，而那宮女則是悶聲倒下。傅情扔下帶血的小刀，繞過她的屍體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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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安穩地伏在傅情背上，呼吸急促，人還驚魂未定著，只能感受臉上有鮮血流下，可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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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有彼起彼落的吵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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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啦！宮內有人殺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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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一定是那個不見的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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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定還沒走遠！快追，快給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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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身後就有一群侍衛發現了他們，藏不住蹤影了。傅情乾脆雙腳一蹬，借著輕功躍上廡殿頂，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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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有能力的侍衛也接連躍上，步伐卻終究跟不上還揹著人的傅情。眼看就快要到最外圍的宮牆，卻突然被一名叼著根草的男子攔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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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將軍，王后的親弟弟，君王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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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啊，這夜深的，」大將軍吐掉了草，面帶微笑說著，隨即拔起腰間的劍，一記襲來，目光轉為狠戾，「妳是打算上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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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勢來得突然，深諳大將軍性子的馮璃姬失聲道：「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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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的一聲，劍鋒在夜幕中亮著詭異的光，原來是傅情不知何時也拔劍，擋下了這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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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像是頗為意外，往後一退，旋即又輕蔑一笑，道：「呦，這小子不錯嘛，下頭的宮女也是你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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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還有侍衛逼近，交戰不可避免。傅情沒有回答大將軍，而是小心翼翼地放下馮璃姬，輕聲道：「稍微等一下，不用擔心。有什麼事就待在我身後，妳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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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道：「你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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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被無視的大將軍似乎有些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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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侍衛終於跟上，個個恭敬道：「見過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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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不屑道：「一群廢物！要是沒有本帥在，你們連個人影都抓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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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卑職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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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擺手，道：「得了得了，還不快抓人？還要本帥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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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侍衛齊聲喊道，舉劍攻上。傅情往後一撤，抽出第二把劍，又俯身閃過攻勢，接連迎上，在對方反應前出劍，由下而上各別穿過兩名侍衛的胸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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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情拔出劍，面色依舊冷靜，兩條血淋淋的灑在本就磚紅的廡殿頂。親眼目睹兩名同伴的光速倒下，其他侍衛登時寒毛直豎，背脊發涼；大將軍卻吹了口哨，看戲道：「還真是有兩把刷子啊，居然會耍雙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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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將軍眼前，不得丟臉。侍衛們只得一聲低吼，蜂擁而上，但還是在不利的地勢中一個個被傅情打到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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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聚了越來越多看戲的人潮，也有更多的侍衛接連躍上，替補被傅情打敗的侍衛；而面對敵手的不減反增，傅情的攻勢也逐漸弱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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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抬頭看了眼夜象，憂色顯於面上。大將軍見狀，還不忘挑釁道：「看來咱們殿下又要預言到什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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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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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戰中，傅情掩面的黑色面紗掉了下來，露出了那張有著胎記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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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有侍衛大叫：「這人！這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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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你說，這是人會有的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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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這兩人會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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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哇嗚了一聲，又對著馮璃姬嘲笑道：「真像是妳會交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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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情咬著下唇，握劍的手背青筋爆氣，忿怒地又抹掉了幾個侍衛的咽喉；而有人趁其不備，一腳踢上後背。鮮血使廡殿頂打滑，傅情沒能穩住，整個人滾了下去，淹沒在底下的人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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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馮璃姬喊叫著，跪倒在廡殿頂邊緣，半個身子探了出去，也差點兒掉下去，被大將軍拉著後襟提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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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責備道：「喂喂，要是妳受傷了，妳要王上怎麼跟赤契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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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父！」馮璃姬跪在大將軍腳邊，拉著他衣服的布，哭著哀求：「舅父，舅父我答應你，我會乖乖出嫁，拜託你不要殺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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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看妳這麼喜歡，我當然不會殺那個人啊？」大將軍笑著蹲下，又道：「但我看他挺眼熟的，加上那個身手，應該就是前幾年意圖刺殺君王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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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瞳孔微縮，拉著衣布的雙手滑落而下。大將軍又咧嘴一笑，道：「要不妳去問問妳父皇，看他能不能放過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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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傅情被關押大牢，等著審判；而馮璃姬這次被軟禁在用木板封死的房間，待著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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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六歲的生辰日，逃不過的鳳冠霞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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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來也是好笑，分明是公主出嫁，卻無良田千畝，亦無十里紅妝，更沒有陪嫁侍女。貴妃說這是給她逃婚的懲罰，意義不外乎就是讓她嫁到赤契以後難做人，可笑的是，君王居然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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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只得不自覺摸上手腕上的白玉手鐲，好像這就是唯一的嫁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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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得不到傅情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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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外頭給推開，她以為是吉時到了，便起身，卻在看清來人後震驚，遲疑道：「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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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姑躡手躡腳地闔上門，走到馮璃姬身邊，細聲道：「殿下小點聲，奴婢是偷偷溜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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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頷首，小聲問道：「姑姑怎的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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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想見殿下嘛。」柳姑姑笑了，又從懷裡摸出了個紅彤彤的蘋果，道：「殿下，這個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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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依言，接過了蘋果。柳姑姑又道：「奴婢啊，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送給殿下，只能送個蘋果，當作心意了。對了，路上絕對別吃這蘋果啊，餓了也別吃，這樣才能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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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姑正認真的講到一半，突然笑出了聲，道：「別哭啊，殿下，眼睛都紅了。」又伸手摸了摸馮璃姬的雙頰，「新娘子哭了就不好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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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卻繃不住了，一把抱住柳姑姑，悶聲道：「就讓它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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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姑拍著她的背安撫，好笑道：「真像小孩，明明都是當新娘子的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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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愛人分明就還在大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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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夠了，馮璃姬放開了柳姑姑，開口問道：「對了姑姑，妳知不知道……那個人最後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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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姑一愣，道：「殿下問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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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握住柳姑姑的手，堅定道：「就是姑姑想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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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姑卻眼神閃躲，似要逃避這個問題，囁嚅道：「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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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知道的對不對。」馮璃姬握她的手又緊了緊，央求道：「求妳了，告訴我吧，不然我天天都不能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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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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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求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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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殿下妳都這樣求奴婢了……」柳姑姑嘆了口氣，鬆口道：「是黥刑與剮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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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馮璃姬不可置信，道：「為什麼都剮刑了還要黥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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黥刑，又稱黥面，顧名思義便是在犯人臉上刺字或圖騰，使人蒙受恥辱、失去尊嚴。而剮刑，即凌遲，是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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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黥刑再剮刑，便是人死之前，還要再讓他受一次莫大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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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到底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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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千算萬算，自然是算到了千次萬次一樣的結果，傅情時日無多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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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怎麼也沒算到，居然死之前還會有黥面這種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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