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曹地府的孟婆爺 - 第三十章食人魚

冥王分明笑天帝多事，自己轉頭又對著孩童們道：「勿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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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道：「你不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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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你的做法罷了。」冥王抱胸，旋即一笑，道：「畢竟你都說這樣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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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不再回應冥王，扭頭望向神情更驚恐、只剩下眼珠子能轉的孩童們，突然微笑，道：「小白，你還要繼續埋在孩子堆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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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孩童原先是在扒拉天犬，天帝定得突然，幾隻小手沒能收起，還扯著天犬的白色衣角。天犬「哦」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衣服從孩童手裡抽出，接著起身，給自己換了個位子，乖巧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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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搖首，自顧自嘆道：「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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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揶揄道：「是你自己不給牠化形的，現在又嘆氣，真是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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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隨即莞爾，回道：「你沒資格說我，你才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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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是喔，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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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一陣無語，覺得眼前兩位仙神比身體被定住的孩童更像小孩子，有夠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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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想，好像除了御風靈生宴那次，這兩人每次私下見面都會像這樣拌上幾嘴，大部分時候也沒有真的生氣的意思，倒像只是在圖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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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偷偷笑了，親兄弟就是親兄弟。雖說不像黑白無常那樣兄友弟恭，但到底是感情好，吵不散，也難怪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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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天帝合掌，臉上重新掛上以往的笑瞇瞇神情，道：「這趟總不能白來，咱們來說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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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頷首，卻道：「話雖如此，但此趟已是有所收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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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也認同道：「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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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遂開口問道：「二位是指季易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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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回答道：「是，但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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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疑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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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轉頭看向窗外，目光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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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鎮子已經有一百一十二人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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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人？！」孟婆睜大了眼，驚疑不定，不禁想起了那條死氣沉沉、比地獄還要更像地獄的街，心裡便知冥王所言不假。但還是嚥了口水，遲疑問道：「……但是，這人數是如何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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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向孟婆解釋道：「一踏進這個鎮子的時候就感知到了。」隨後又抬了下下巴，意指天帝，道：「這傢伙應該也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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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微微一笑，大方承認：「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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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一陣呆愣，這種事也能單憑感覺就能知道的如此精確嗎？該說真不愧是兩位神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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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又補充道：「這個還是因為人們畏懼，減少出海次數之後的數量，要不然只怕會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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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就連只是單純地待在海邊，都能慘遭鮫人毒手了。」冥王沉著臉，彷彿蒙上了一層陰霾，「難怪那個叫簡北的會說海邊危險，要我們到鎮子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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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不免擔憂：「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行動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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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回望孟婆，竟是沒有回話，不知是無言還是難以說出口，絲毫不見以往的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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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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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養的魚咬人了呢。」天帝突然如此說道，接著又補了一句：「食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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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陡然轉變，孟婆沒忍住：「噗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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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養的，我只不過是偶爾會投餵怨靈給他們而已，誰料他們還是對活人出手了。」冥王佯裝哀怨，嘆了口氣，搖頭道：「你還有閒情逸致開這種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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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孟婆趕忙正坐，現在的確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笑出來的自己實在太不應該了，罪過罪過。卻沒發現冥王默默地注視著他收斂表情，悄悄彎了眉眼，竟是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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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還是假裝沒看見一樣，閉著眼睛道：「事情已成定局，都無法挽救了，又不可能將那一百一十二人全都起死回生。既然如此，那拿來取樂又有什麼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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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懶得反駁，只擺手道：「那好吧，你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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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天帝又講了一遍：「嗯好，食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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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捧場地給天帝來了個敷衍的拍手，「嗯對，食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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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啊這是。正襟危坐的孟婆肩膀發抖，強忍笑意，實在是搞不懂這兩位到底都在講些什麼無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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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犬還是安靜又乖巧地坐在一旁，表情有點困惑，好像是也不清楚自家主人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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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完了，天帝又道：「還有一件事情很奇怪——為何食人魚不會對季易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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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一陣汗顏，天帝居然還真的順著話題下去，就這麼給海妖改稱為食人魚了。雖如此腹誹，但還是開口接續天帝的話題，提問道：「對了，其實我很好奇，關於那個少年所說的故事，究竟有幾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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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易南看著為人單純，孟婆也不是存心想去懷疑，而是這一切都——太矛盾了。海妖吃人是毋庸置疑的，若季易南真是被鮫人所救，那豈不怪也？可若非經歷了這段故事，他又怎會無故堅持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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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天帝先前所言，季易南乃常人，可尋常之人又是如何能在這片危險的海域存活，每每出海都平安歸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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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不通的謎團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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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疑惑著什麼，同樣的，我也覺得事有蹊蹺。倘若他有任何一句是謊言，那都可以推翻當前的窘境。」冥王看著孟婆如此說道，隨即遺憾表示：「只可惜他沒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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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略微吃驚：「一句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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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道：「該是一句不假。若有半分謊言，那說不清的事便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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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不解，看著孟婆疑惑的眼神，冥王問道：「你可還記得，他那顆稱為『鮫人淚』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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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答道：「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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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道：「那顆確實是由鮫人所流的淚化成的珍珠，十分稀有，常人根本不會有機會見到，更別說像季易南那樣是擁有者了。」旋即抬起一根手指，道：「而季易南作為常人，能得到鮫人淚只有一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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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心神領會，道：「只有……只有真的見過鮫人，且剛好那隻鮫人有為了什麼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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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正是他所說的故事了。」冥王認同地點頭，收起手指，又道：「還有他所提到的詭異歌聲，那也是鮫人慣用的惑術，會迷惑人的精神與心智，誘人一步步掉入陷阱。基本上中術就是死路一條，所以人們對其了解的並不多，但他卻能講得如此精確，就像親身經歷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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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聽得一愣一愣，道：「所以……所以才會說季易南所言，一句不假。若是有假，這一切又都將難以成立，前後事件無法連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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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頷首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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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也悠悠開口，說道：「關於鮫人淚，也是因為鮫人淚難以取得，根本不會有人真正見過，就算見到了也認不出那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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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續說道：「所以當他把鮫人淚當成證據亮出來時，大家也就不以為意，當成普通珍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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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微笑贊許：「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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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家才會都把他當作傻子啊……」孟婆訥訥說著，心裡想著那被曬到黝黑的少年的堅持，以及他講起故事的神情，這分明就是重情重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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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卻是輕笑道：「是不聰明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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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沒能理會，只是低下頭，覺得思緒紊亂，像是很多條線都揪在一起了，打成了解不開的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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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明明就有在餵食鮫人，怎會突然作亂，傷及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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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鮫人愛食生人，為何只獨獨不對季易南出手？甚至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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鮫人的事究竟是否和黎御與赤契的事情有所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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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都被打成了死結般，雜亂無章，腦子鬧哄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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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突然神色有異，整張臉凝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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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注意到他的異常，便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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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面色嚴肅地靜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是謝必安的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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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疑惑：「七爺？七爺不是去榆山捉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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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眉頭一緊，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道：「他傳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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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道：「他說，榆山上的不是菅鬼，他跟范無咎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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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孟婆驚呼，滿臉不可置信，「可智多星不是說，山上的鬼氣沒有異常的波動嗎？如果不是菅鬼的話，那、那能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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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異常波動只能說明那東西沒有作亂，不能證明說它到底是什麼。」冥王向孟婆解釋，沉吟片刻後，又道：「但看著情形，一定是比菅鬼更高階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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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沉著臉，似是不悅，低聲怨道：「居然同時出現了那麼多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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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也是搖首，嘆氣道：「一件一件來吧。還好山上那個現下沒有多餘的動作，讓謝必安駐守在那裡還是可以的。」接著手環抱於胸，下令般道：「先處理眼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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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一直安安靜靜的天犬突然站起身來，像是有什麼發現，於是天帝問牠：「來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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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犬用鼻子嗅了嗅空氣，道：「我聽到那些人好像是忙完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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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有些好笑：「你是聞到了烤魚的味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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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被戳破的天犬像是有些害羞，默默地又坐回了位子，就好像是狗狗要乖點，接下來才能吃飯那樣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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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是，我們也說得差不多了，該給這些孩子解開了。」天帝說著，隨後彈了個響指，解除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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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孩童一身激靈，似乎還心有餘悸，與此同時，以老嫗為首的幾人端著飯菜走入大廳，嘴裡還熱情招呼著：「久等啦——快來嚐嚐咱們的招牌烤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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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孩童原先只是恍神，一看到熟人，就繃不住了，眼淚鼻涕一齊噴出，亂七八糟的掛在臉上，嘴裡哇哇喊叫著婆婆，就先後往老嫗那兒撲去，那些亂七八糟的晶透液體也都亂七八糟地抹到老嫗的衣服上了，好在老嫗並不是負責端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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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脾氣倒好，只是「哎呦」了一聲，並不惱火，旋即親切問道：「哎，我的小乖乖呀，你們怎麼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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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又是因為莫名其妙的事在哭。」季易南一邊擺放著飯菜一邊說著，擺完了，就轉身去把黏在老嫗身上的噪音掛件隨手拔起一隻，說道：「好啦，都不要哭了，去洗洗手洗洗臉，準備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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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幸運拔起來的孩童哭得更大聲了：「哇啊啊！易南哥哥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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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易南冤枉死了，立刻為自己伸張起正義：「混小子，叫你吃飯是欺負你啊？啊！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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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童哇哇哇的從季易南手裡掙脫，又重新掛在老嫗的身上。因為哭得委屈，又怕季易南或者誰又去拔他們其中一個，於是個個都把身體蜷縮起來，導致老嫗身邊就像是圍了一團團糯米小糰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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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嫗居然還在笑嘻嘻地享受著受歡迎的滋味：「哎呀，都這麼喜歡婆婆嗎？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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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北看著這奇怪的畫面居然也笑了，道：「真是，這一天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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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易南不可置信，道：「你還有心思笑？我感覺他們幾個都快要活埋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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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幾人還在忙著擺碗筷，偶爾抬頭瞅一眼這世界發生了什麼事，接著也是個個揚起了笑，覺得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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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幫忙給孟婆一行人添了飯，順口問道：「方才你們在大廳發生了什麼嗎？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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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孟婆謝著接過碗筷，但對他的問題理解不能，都哭成這樣了還叫看起來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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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又在掛著一貫的笑臉胡說八道：「方才陪他們玩了一下『要是動了就輸了』，這個在我們那邊是很有名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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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也在附和，甚至裝作很失望的樣子，說道：「可惜，他們好像玩不習慣，覺得不好玩兒，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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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兄弟到底在一搭一唱著什麼鬼話？孟婆忍不住屏住呼吸，這種破綻百出的說詞誰會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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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良的人們卻一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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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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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懷疑一下啊！！！孟婆扶額，雖然走向很奇怪但總體來說結果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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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餘光瞥見一旁的天犬，他面前已經被盛好飯菜，分明是急不可耐的表情，口水都要滴下來了，卻是動都沒動筷，只是眼巴巴地望著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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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自然是注意到了，隨即笑了，對著招待的人說道：「多謝，那就不客氣了。」講完便拿起筷子，開飯。天犬見此也才跟著動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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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教養的好狗狗。孟婆不禁感嘆，隨即也拿起碗筷享受人們所說的「招牌烤魚」，外焦內嫩，鮮美多汁，著實驚艷，甚至思緒已經飄到如何也在地府做出這個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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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悄悄抬眼，偷偷從碗的邊緣觀察一下冥王的反應，好像並沒有想像中的驚奇，至少是比此前吃著彼岸花糕、茯苓餅的反應還要冷淡許多。便想著莫非冥王不愛吃魚？又或者冥王只是單純的甜食控？如此一來，內心就開始遲疑是否要嘗試在地府做這道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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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人們也陸續去幫老嫗拔下黏人的糯米小糰子。畢竟飯總是要吃的，放涼了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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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安撫：「好了好了，別哭了，再哭眼睛腫了多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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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勸道：「肚子餓不餓？洗洗手吃飯好不好？婆婆也要吃飯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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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恐嚇：「再繼續哭的壞小孩，晚上睡覺會被厲鬼傅情帶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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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被這名號嚇得立刻噤聲，縮回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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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身形一頓，旋即看向冥王，發現對方也正看向自己，想來也是對熟悉的名字有所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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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孟婆放下了手裡的招牌烤魚，出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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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你們方才是說……厲鬼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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