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曹地府的孟婆爺 - 第二十八章南海話鮫人

於是幾人再次化相，三神一犬躍上祥雲，前往南海，踏上降妖除魔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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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在路上回憶著出發前的事，他身後跟著面目和善的天帝與冥王，還有一隻六尺高的大狗狗，有些難為情的去找馮璃姬，扭扭捏捏地拜託人家小姑娘在他外出時幫忙發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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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看著這浩大的陣仗，卻是處變不驚，一臉認真地答應下來：「夫子的話，使命必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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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汗顏，道：「不用如此……就像平常那樣發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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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卻一臉欣慰地點頭，伸手搭在馮璃姬的肩上，輕輕地拍了拍，煞有其事道：「態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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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也煞有其事地俯身，恭敬道：「璃姬謹遵大人囑咐，幾位大人儘管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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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只是在一旁閉著眼睛看著的天帝，也突然開口，也是煞有其事說道：「若有差池，唯妳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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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璃姬的頭低得更低了，道：「小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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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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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現下想來，還是無言。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坐在身邊的冥王的手臂，冥王已然化形成先前神氣少年的樣貌，掛著乾淨爽朗的笑容，轉頭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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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盤著腿，雙手壓在露出的腳踝上，問道：「冥王閣下，你說，璃姬姑娘到地府之後，性格上是不是有些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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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歪了一邊頭，腦袋後面的馬尾也跟著歪了一邊，道：「變得幼稚了，喜歡玩過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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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吞了口水，嚥下那句你才幼稚，道：「……不是啦，我是想說變得開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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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拜孟婆為師，嘗試下廚；在孟婆有求於她時，又好像是接獲什麼重責大任般，甚至有點角色扮演地，把自己搞得好像是接了聖旨的將士。這種種一切，若放在馮璃姬生前，該是不可能見到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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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很好嗎？」冥王笑著反問，手肘放在右邊大腿上，托腮道：「畢竟她生前也沒有機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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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孟婆仰頭，回想著馮璃姬生前的種種，在王后前，在朝堂上；在她的青青眼前，在嫁到赤契之後。又不經意地雙手托腮，思忖片刻，道：「也許，不能說是性格變了，是終於能好好地做她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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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摒棄掉一切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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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公主的框架，沒有國師的職守，沒有妖女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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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了「應該怎樣」或是「不該如何」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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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冥王突然問道：「你現在還會自責自己沒能救下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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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咦」了一聲，轉頭看向冥王，就見他不知何時斂起了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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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多少還是有點兒自責。」孟婆老實交代，要說沒有愧疚，那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時不時就想著馮璃姬的事。冥王神色一凝，孟婆又接著說道：「不過，憑心而論，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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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嘿嘿一笑，又道：「這都要多虧冥王閣下！謝謝你將地府打造成現今這般，才能讓我有機會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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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一愣，遂也淡淡笑了，「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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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點頭，滿是肯定，笑道：「當然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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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坐在另一片祥雲上的天帝忽然出聲提醒道：「孟婆，你別太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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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僵了笑臉，不明所以：「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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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淡聲道：「我哥只是很喜歡玩過家家而已，才把地府弄得那麼不正經。你這樣誇他，他會得意忘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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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理地府本就非易事，何況是像冥王這般，背棄前人的做法，改朝換代，還十分成功，成為群鬼不願投胎的狂歡聖地，這哪裡是「不正經」，又豈是一句「過家家」就能帶過的。孟婆咬著下唇，心底不服，甚至不悅，卻是無言，不知道要用什麼話回以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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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冥王作為當事人，只是淡淡表示：「你講話好難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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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忠言逆耳。」天帝說道，回首便見依舊掛著笑的冥王，像是很開心一般，絲毫不在意他方才所言。天帝心想，這就是得意忘形，只好搖頭，道：「罷了，多說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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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不禁回想起天帝先前在冥王殿所言，其實天帝的想法也不無道理，孟婆心知肚明，只是感性上仍更偏向冥王。而若真的站在感性基礎上替冥王出聲，又實屬意氣用事，委實不妥，便也無言以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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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他區區一個孟婆，哪裡有立場去反駁作為冥王親弟弟的天帝？不論是地位還是身份，都沒有那個資格。最終只得一嘆，不免心道，儘管這對孿生兄弟皮肉上如何相像，內在卻是完全相悖的兩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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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雲不再飄動，底下是碧海藍天，天帝站起了身子，掛起了一貫的笑臉，道：「到了，我們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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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也起身，伸手去拉孟婆的同時，忽然注意到天帝身後的白色大物，便道：「等一下，天犬太惹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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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頭也不回，直接拒絕：「小白無須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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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挑眉，不語。孟婆起身後也看向天犬，瞬間知道了冥王是何意，伸手指向不妥之處，尷尬的委婉說道：「不是啦……牠的那個真的有點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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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終於回頭，順著孟婆意指的方向抬頭望去，這才了然，開口道：「毛毛，把它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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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犬歪頭，似是不解。於是天帝抬手去摸牠忘記收起來的白色耳朵，道：「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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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的耳朵很敏感，天帝摸得突然，惹得天犬一激靈，耳朵豎起，緩過勁來便趕忙收神，也收了頭頂上的耳朵。天帝的手一下子變成摸了個寂寞，他卻輕輕笑了，順手揉揉那柔軟的白色頭髮，輕聲道：「好乖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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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得到讚賞的天犬也微微揚起嘴角，默默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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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看著，只覺得感情真好，忍不住轉頭看向冥王，冥王注意到他的視線，也側首回望他，旋即莫名地低了身子，偏了一邊頭，道：「你也想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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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冥王的腦袋瓜，孟婆唰紅了臉，猛地搖頭，不明白冥王為什麼會產生這種誤會，忙擺手否認道：「沒有、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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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混亂後，幾人才總算躍下了祥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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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波光粼粼，與陽光相互輝映，美不勝收。海風溫柔地吹拂著頭髮，孟婆難以想像這寧靜的海面下，居然有著會吃人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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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凝眸望著遼闊的大海，道：「妖氣被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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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瞇著眼睛，也道：「在深海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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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孟婆有了不好的預感，指著大海，問道：「難不成我們……要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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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不可置否，道：「如有必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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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動靜，在蜿蜒曲折的海岸線上，有一艘正緩慢停靠的漁船，旋即船艙內踱出一名黝黑少年，該是長年在外奔波曬的。他揹著行囊，又去拖甲板上沉甸甸的漁網，脫離海水滋養的魚睜著圓眼睛，不停撲騰，像是在極力反抗，卻只能用身體去打到同伴的身體，再被打狠狠回來，只有老舊的甲板發出喀喀的哀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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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群人從遠處看見了漁船回港，便遠遠跑來，一邊跑一邊揮著手道：「嚯！季易南，沒想到你小子居然真的能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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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喚作季易南的少年將漁網拖上岸，隨後搓了搓鼻子，像是很驕傲，嘿嘿道：「我就說大海沒有那麼可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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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來的人們卻是忽略了他，逐一擁簇在滿載而歸的漁網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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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孩童大喜過望，嘻嘻道：「有飯吃啦！接下來有飯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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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嫗感動落淚，不停嗚咽：「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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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終於想起他，調侃道；「原來『傻人有傻福』這句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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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易南不免叉腰，癟嘴道：「喂，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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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遠遠看著。天帝抬手摸著下頷，道：「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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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不解，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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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道：「鮫人不是吃了不少人嗎？既如此，為何這名少年仍敢出海？而南海波動的妖氣亦真，其餘人們的反應看起來也像真有此事，那又為何這名少年能夠平安無事歸來？豈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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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耶，如此說來，著實古怪。」孟婆低頭思索片刻，接著靈光一閃，問道：「難道這名名叫易南的少年，與璃姬姑娘一般，體內有某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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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沒有。」天帝搖首否認，道：「若人人如此，那豈非要天下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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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有理。孟婆搔著臉頰，登覺尷尬，只好訕笑道：「哈哈……說得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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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卻輕聲笑了，於是兩人同時轉頭看他，天帝問道：「你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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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你們可愛。」冥王隨口一說，天帝微蹙眉頭，似有不滿；倒是把孟婆搞得不好意思，默默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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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又提議道：「與其自個兒苦思冥想，我們直接過去問，豈不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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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孟婆抬頭，著實沒想到冥王會如此建議。不禁心想，這難道不會太直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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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卻是鬆了眉宇，笑瞇瞇道：「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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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孟婆眨著眼睛，又不會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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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達成某種共識的兩兄弟交換了眼神，便相視一笑。遂負手朝人們的方向走去，天犬也乖乖跟在天帝身後，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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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原地呆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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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打擾了。」天帝笑瞇瞇地向眾人搭話，一口胡話信手拈來：「我等初來乍到，見此地水秀山明，宛如洞天福地，便欲泛舟遊玩，觀賞山水。不知何處方便借到空閒的船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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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先還在啜泣的老嫗見了來人，縮回了眼淚，破涕為笑，紅臉道：「呀，好生俊俏的公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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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連眼睛都沒睜開，就禮貌地回道：「夫人才是風韻猶存，豔如桃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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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心裡樂開了花，癡癡笑了，整個人呈現飄飄然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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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張著嘴巴，大為震驚，心底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天帝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力實在了得，居然就這般自然地搭上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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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青年回話了：「幾位真有文人雅興，並非要打斷幾位興致，但此地實在是不建議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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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雙臂交叉於胸，故意問道：「哦？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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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嫗又驚嘆：「哇，好生俊俏的公子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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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笑了笑，道：「謬讚。」卻是反效果的把老嫗弄得更加暈乎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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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解釋道：「各位應該聽過會吃人的鮫人吧？實不相瞞，南海就住著這種可怕的海妖，已經有好幾個人出海遇害，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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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易南當即不服，表示道：「也會有好的鮫人好嗎？而且我這不是平安歸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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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孩童指著他大笑：「可能鮫人不想吃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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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易南不悅，怒視著蹲在沙地上的孩童，是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很是憋屈。孟婆見狀，趕忙安慰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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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嫗又突然嘿嘿道：「嘻，好生嬌俏的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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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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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看向老嫗，她正捧著臉高興著，孟婆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遲疑道：「嬌……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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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嫗肯定道：「嗯！真嬌俏！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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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頓時心情複雜，儘管現在的自己並非本相，但老嫗前面誇冥王和天帝時，用的詞都是「俊俏」，怎麼到他這就成為了「嬌俏」了呢？這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難免感到不平衡。但他還是長吁了一口氣，微笑道：「夫人，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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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餘光掃到身旁的黑衣，孟婆順著看去，就見冥王彎著眼眉，正含笑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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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忍不住給他傳音：「不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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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沒有回音，臉上堆給他看的笑臉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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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癟嘴，只覺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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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天帝卻盯著季易南，一邊彷彿在暗自審視什麼，一邊帶回了話題：「如此聽來，是不幸遇見鮫人的人才會遇害，若幸運沒被鮫人碰上，便能安然無事歸來呢。所以這是要碰運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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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解釋的青年聳肩，道：「大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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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微笑問道：「照這思緒順下去，現場該是沒有人真正見過所謂的鮫人，那又何以斷定那些回不來的人們是慘遭鮫人毒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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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沒有回答，而是道：「總之，若非必要，千萬別去海上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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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易南卻眨著眼睛，忽然語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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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見過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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