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殿神殿騎士 - 第二十話海界黑市（五）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騎士科的學生似的，卡奧斯才睡了幾個小時就從床上驚醒。一個機靈跳下床的人下意識就拔出長劍對著準備為他上藥的母親。

「學長！這是我家，我們現在很安全！」

西亞斯丁擋在母親面前，直視卡奧斯那雙紫色眼眸。他突然聞到空氣裡似乎瀰漫著一股甜味。明明卡奧斯手上還拿著劍，殺氣騰騰的看著他，但西亞斯丁卻一點也不覺得危險，甚至覺得眼前的人是他的好友。

「西亞斯丁．．．？」

回過神的卡奧斯愣愣看了他幾眼，接著環顧四周環境，空氣裡那股甜膩突然變淡許多，而西亞斯丁剛才對卡奧斯的友好感受也瞬間消失。等等，難道這就是瑟薩薄影的應用方式？卡奧斯知道怎麼控制？

「抱歉，我睡糊塗了。」

「學長你先想辦法止住身上的血吧，再這樣下去就要失血過多而死了。」

那些見鬼的傷口不知道為什麼塗什麼藥都沒用，鮮紅色的血液已經將半張床單染成艷紅色。

「這麼點傷還不至於要命啦，你太大驚小怪了。」

眼前這個半張臉跟整個後背都還在流血的人，無所謂的抹了把臉，金色長髮隨著他的撥弄又沾上不少血跡。泰然自若的拿出一小瓶藥水一飲而盡，不用多久時間，卡奧斯破爛衣物底下的肌膚完全看不出先前的傷。

他轉身就往還在昏迷的斯卡嘴裡灌進另一瓶藥水，豪不在意對方可能會被嗆死。約莫幾秒後，兩個學長已經能輕鬆自在的做伸展運動。

「那是什麼神藥？」

他也想去買幾罐以備不時之需。但卡奧斯卻讓他立即打消這個念頭。

「這是神力濃縮液，沒鍛鍊過神力的人喝了會馬上暴斃。你還是乖乖吃普通藥劑吧。」

「那個喝了會很痛的，你們．．．」

「謝謝伯母關心，但我們想跟西亞斯丁談一下，能麻煩您離開一會兒嗎？」

斯卡打斷了他母親的話，儘管不是很有禮貌，但西亞斯丁卻奇異的一點也沒感覺到不快。連平時最注重禮儀的母親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友善提醒要多休息後便離開了房間。

難道抑制器失效了？這就是瑟薩薄影的威力？

「六天怎麼這樣？他看起來沒受傷啊？」

卡奧斯灌了六天兩瓶藥劑後他仍然是昏迷狀態，兩個學長低聲討論一陣轉向他。隨著他們的靠近，空氣裡的甜膩感又變得沉重，像是要把他泡進蜜罐子裡一樣。即使西亞斯丁試圖保持理智，他仍然不受控制的對兩個學長產生極大信任與好感。

「我們是怎麼來這裡的？」

斯卡的表情很冷淡，但他卻覺得對方的語調很輕柔，像是在哼著歌。

「是神獸西芬德帶我們過來的。」

「神獸？這怎麼可能？」

卡奧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他的震驚也情有可原。神獸可以說是海界最高傲的物種。平時不要說救人，對其他種族沒不屑的甩你臉就已經很有禮貌了。

難怪西德那裡的神獸都對西德那麼友好，因為他自己也是神獸啊。不過想來那些工作人員跟神獸們的關係也不錯，難道說西德部門裡的工作人員全都是神獸？這是什麼大型詐騙集團？還在地下組織裡搞詐騙？

「六天在神界裡發生了什麼事？你從你們怎麼進神界開始說吧。」

決定撇開神獸為什麼來救他們，斯卡拉了張椅子讓他坐下，兩個人像是拷問他一樣直挺挺地站在他眼前。

「你們被抓進神界後，我跟六天一起跳進入口。六天揹著我在一個跑道上一路跑到你們的試煉之地。找你們的試煉箱子後，他就把上面的雕像拔下來，桶進箱子裡，我們就進去了。之後的你們也都看到了。」

瑟薩薄影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西亞斯丁對於眼前的人下意識的就吐出他們想知道的答案。被這甜膩的味道所干擾，他有股想極力幫助眼前兩人的渴望。無論他們想知道什麼，他都知無不言，言而不盡。

「你也省略太多東西，怎麼可能這麼暢行無阻在神界裡遊蕩？」

卡奧斯挑眉抱胸看著他，大有如果他不老實交代就立刻揍他一頓的架勢。

「是有遇到幾個擋路的，但六天一劍一腳一拳就把他們打跑了。連你說的那個試煉之地看守人也是，他一拳就把那鬼東西揍成一灘水。」

「．．．」

兩個學長面面相覷，同時看向還昏迷不醒的六天。看來六天在神界裡的那些舉動一點都不尋常。但畢竟是六天，好像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詳細說明過神界裡發生的事，兩個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還用了其他語言交談一陣。似乎是在吵架，但又像是在討論嚴肅的話題。西亞斯丁勉強分辨出應該是中間地帶的某個語言，只聽出「任務」兩個字。

都已經這樣了他們還在想任務？這倆是工作狂吧？

「六天先放在你這邊，拜託你照看他一下，但不要帶他去醫院。我們兩個會去聯絡可靠的人了解現況。」

「現在就要走？不休息一下嗎？你們可是差點就死在神界了啊？」

斯卡離開前頓了下身子看向他，接著露出很是無奈的眼神。

「我們早就習慣了。」

六天過了一週仍然沒有半點清醒跡象，兩個學長又音訊全無像是人間蒸發似的。西亞斯丁實在忍不住聯繫上奧克塔。他這個室友透過視訊畫面一看到六天昏迷的模樣，說什麼也要立刻到他家來看病患。

真不知道他是真想幫六天治療，還是對於現成的高級練手素材感到興奮。八成兩個都有。

按照他父親的說法，現在除了要解決神族出現的問題，加上黑市曝光造成的各種混亂，他家這一帶這陣子聚集了大批軍部人馬。

奧克塔被父親的同僚護送過來時，身後還跟著沒被邀請的萊昂。

「我的老天爺，你家這裡是發生什麼事？我還沒見過這麼多聖騎士成群結隊到處巡邏。一出車站就被攔下來查問，真是嚇死我了。」

萊昂一如往常開口就是一個勁的說，眉飛色舞的描述他們是怎麼被盤查，父親的同僚們又是怎麼來英雄救美。可惜對於剛從神界冒險回來的西亞斯丁，這些根本就不值一提。連個驚險的邊都碰不上。

「沒被邀請的人是該被查問沒錯。」

「喂！我聽了兄弟有難，可是拋下研究跑過來的。你就算不待見我，我也要來看我兄弟！」

「這些話等等再說吧，六天在哪？」

奧克塔不似平時溫和的模樣，焦急地四處張望，然後跑得比誰都快衝進六天房裡。

那房間也不是說很大，幾個男生幾乎快把小小的臥室給塞滿。奧克塔皺著眉對著六天用各種檢查術式，隨著檢查時間拉長，他的臉色就越是難看。連本來還在嘖嘖說六天的睡臉沒什麼爆點的萊昂都閉上了嘴。

「我查不出什麼問題，就是累了，睡個覺就好了。」

「可他都昏迷這麼久了，怎麼可能沒問題？」

再怎麼累怎麼可能睡上一週都還沒醒？

「唯一能說得上是問題的，就是他的身體狀況太完美了。」

「嗄？」

西亞斯丁跟萊昂一口同聲的發出疑惑，這算什麼問題？

「六天．．．該怎麼說．．．他就像是一個模型，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你的意思是他是機器人？人造人？」

萊昂立刻表現出高度興趣。按照六天那麼不合常理的各種舉動跟行為模式，這倒還真有可能。但奧克塔否定了萊昂的幻想。

「不是那樣，他還是個人沒錯。只是哪有活人的身體跟模板一樣的，恐怕是之前被淬鍊神血的時候還被改造過身體吧。」

奧克塔愁眉苦臉的收起檢查術式，又用充滿痛楚的眼神看向六天。

「可能也是這個原因，所以他的休息時間會比較長。況且他也沒說過自己是什麼種族啊，也有長壽種族累了，一睡就睡了一個多月的例子。」

「那是過勞致命吧，奧！」

萊昂被奧克塔踢了下小腿後立刻喊出聲。

「難道真的有這麼嚴重？到底怎麼了？」

萊昂一頭霧水的捏著小腿看向西亞斯丁，一臉求解釋的模樣。

「我們剛從神界回來，六天可能是在神界受到嚴重的傷。」

「嗄？！神界！你們去了神界？！你怎麼還能活著回來．．．啊！」

西亞斯丁立刻又對萊昂補上一腳，同時摀住妹妹的耳朵。接著快速將他從地下組織到神界的驚魂記簡要描述，他那兩個室友的表情可真是越來越精彩。

一說完，奧克塔就立刻拉著他坐到椅子上仔細做檢查，過沒多久鬆了口氣般說道：

「真是萬幸，你身上沒毒沒詛咒，我也沒查出什麼不妥的。等風平浪靜過後還是去檢查一下吧，神界．．．真的是一個險要之地。」

看了眼瑟亞斯媞，奧克塔斟酌了許久才吐出這幾個字。

「你運氣也太差了，放假回家還被捲進這麼大的事件。」

萊昂盤腿坐到地上打算直接在這裡開聊。西亞斯丁不想再回憶一次那些恐怖回憶，並沒有回應萊昂的話。過去他的世界都很太平，就算跑去參加外地的遺跡考古都沒遇過這麼大的危險。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和平世界是靠多少人的骨血堆出來的，而且還是現在進行式。甚至自己身邊的人，那些騎士科的學生們現在就在冒著生命危險維持著這個平靜。

見他表情不是很好，奧克塔開口強行轉移了話題。

「你說帶你們回來的那個神獸西芬德，我怎麼從來沒聽過啊？牠很厲害嗎？」

深吸了口氣，現在也不是感嘆悲秋的時候，西亞斯丁清了清嗓子對著兩個室友進行歷史科普。

「海神殿主人剛沉睡那會兒，海神殿還不算真的在海界站穩根基。那時還有不少國家想併吞這裡，打了不少戰爭。西芬德是在最後幾場戰爭領著軍隊把海神殿的門戶給守住的。有好幾次還是憑一己之力打退海界名將，至此之後那些國家才放棄吞併海神殿的念頭。」

「那不是很厲害的神獸嗎？怎麼通史上完全沒寫？」

奧克塔一臉詫異的推開椅子，與他們一起坐到地上。

「野史上說是西芬德自己要求的。這之後他還從海界消失，過了好些年才突然回來住進中央市裡的神殿。」

然後還跑去地下組織當臥底。這件事西亞斯丁沒跟奧克塔他們說，既然都是臥底了，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這麼厲害的神獸怎麼會跑來救你們？他閒著沒事嗎？」

他真想告訴萊昂，這神獸忙著做詐騙勾當，跟「閒」這個字根本是沾不上半點。

「說是認識六天。他都能在神界來去自如了，認識個神獸也不奇怪。」

「等他醒了再問吧，我這幾天還是繼續找找資料看有沒有漏掉的可能性。」

奧克塔自那天以後每天都跑去圖書館翻閱資料，回來之後又是成天啃書。就算他父親晚餐時天天敲鑼打鼓，打著各種旗號開派對，奧克塔就像一個安靜的雕像窩在角落紋絲不動。

但可惜的是，六天的狀況比之前抑制器的研究艱難上百倍。首先從神界進出的例子本來就很少了，就算找到，也沒跟六天一樣狀況的。再來是六天奇怪的身體。不管他們放了什麼藥物、補身體的術式，奧克塔說過沒多久就像是被重置一樣，他在六天身上完全找不到治療痕跡。

萊昂已經快把六天當成人造人看了。

他甚至拿著新型機器人的研究資料過來，想嘗試用術式把六天當零件拆開。要不是瑟亞斯媞對著萊昂嚎啕大哭，西亞斯丁覺得他跟奧克塔兩個人也阻止不了陷入瘋狂的萊昂。

就在他們愁眉苦臉之際，消失很久的兩個學長突然回來了。還帶著一個白髮女子。那女子表情嚴肅，一雙深紫色眼眸直直看進西亞斯丁的眼底，好像能看穿他的靈魂一樣。黑色袍子上繡著淡淡銀色花樣，身上的白色披風有繁複圖樣，一旁還別著一個精緻菱形別針。

西亞斯丁看著那女子，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但又沒什麼印象。

「這是我監護人，我請她來看看六天的狀況。」

卡奧斯盡責的介紹了下女子，而她很自然的對著西亞斯丁與屋內一干人等輕輕點頭致意。

「第三神殿騎士團團長，奧蘭。」

一群人瞠目結舌的看著逕自走進屋內的人，六英傑這種大忙人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還是卡奧斯的監護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奧蘭大人連指路都不用，她很自然的走去六天房裡，拉起六天的手進行檢查。西亞斯丁注意到奧蘭大人那雙紫色眼睛，也像六天一樣突然冒出一層淡淡的銀藍色光芒。但六天的顏色更閃耀，更明顯。

「他只是累了，再睡個兩三天就會醒。不用太擔心。」

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奧蘭大人站起身，像是安撫一樣拍拍卡奧斯的肩膀。

「黑市這個任務你們就別再管了，後續我會接手處理。」

「但他們販賣有日光詛咒的人！光這點不就有理由公開抑制器了嗎！難道就繼續讓我們這些有詛咒的人暴露在會被賣去神界的危險？」

「卡奧斯，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中間地帶有不少海神殿的盟友就是靠日光詛咒維持住和平的。要是我們就這樣公開，不只打盟友的臉遭來危險，還會讓很多地方陷入混亂。人口販賣這部分我會組織小組去關照，這個任務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現在好好休息就好，知道嗎？」

奧蘭大人又拍了幾下卡奧斯的肩膀，對著斯卡點頭後，邁開腳步瀟灑離去。他們三個人看著顯然心情很差的卡奧斯，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斯卡一個箭步將卡奧斯拉了出去，樓頂的陽台不久後傳來一聲巨響。

「他們不會是在上面打架吧？」

西亞斯丁抬頭看著天花板，他也見過兩個學長的戰鬥力了，真希望不會把他們家給打塌。

「我聽說騎士科的學生，自己人吵架如果沒有結果，就是靠拳頭說話。」

萊昂的這個補充解釋還不如不說。

正如奧蘭大人所說，六天果然在第三天早上醒了。他們坐在飯廳裡吃早飯，目送西亞斯丁的父母出門後，這個昏睡近三週的人慢悠悠的走了過來，一臉沒事的找了個空位坐下，然後很自然的拿起桌上的麵包吃。

「．．．」

三人愣愣的看著這個自在吃飯的人，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大哥哥！你終於醒了！」

最先有反應的居然是窩在西亞斯丁身旁的瑟亞斯媞，她蹦蹦跳跳的撲進六天懷裡，快樂的蹭了好幾下六天的腹部。

「嗯。」

簡短回應了一聲，六天擦擦手撫摸瑟亞斯媞的頭頂。西亞斯丁內心突然湧起一股不滿情緒。

「你不會是對我妹妹下蠱了吧？」

他這可愛又怕生的妹妹從來都不會對陌生人這麼親近。六天緩緩抬起頭看著他，像是還沒睡醒一樣愣愣的。

「我對你妹妹下蠱做什麼？」

「兄弟啊，你還是快點放開人家妹妹吧。我這幾天算是見識到了，我們這個冷酷無情又毒舌的歷史學家可是個究極妹控啊！」

「你少囉嗦！有意見就滾出我家！你可是個沒被邀請的！」

這幾天被萊昂調侃很多遍的西亞斯丁耐心已告鑿，反正六天也醒了，這礙眼的傢伙還是趕緊滾出他的視線吧。

「你身體感覺如何？都睡了快三週了，真是要把我們嚇死。」

奧克塔拉起六天的手又再次丟了好幾個檢查術式，六天偏偏頭似乎在感覺是否有不適。

「睡得很飽？」

西亞斯丁對著他翻了白眼，都睡這麼久了還能不睡飽嗎？

醒來的六天跟西亞斯丁確認狀況後便聯繫了兩個學長，那天毀了他家陽台又用術式迅速恢復的兩個人下午又出現在他家。卡奧斯一見到六天精神飽滿的坐在沙發上看資料，立刻就快樂的撲上去。

「學弟啊！我快擔心死了！」

西亞斯丁真心懷疑眼前的卡奧斯是不是冒牌貨，前些日子他可都是極為嚴肅的模樣。連那個淡漠的斯卡也是一臉欣慰的拍拍六天的頭頂。

「得了，六天是團寵啊。」

萊昂看著這畫面得出這個結論。

「剛好萊昂也在，能修你們的抑制器。」

「壞了？怎麼壞的？」

對於自己製作的東西非常有自信的萊昂立刻皺眉，剛剛還在看笑話的表情瞬間僵住。斯卡拿出兩個小巧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

「我們在神界試煉裡恐怕是用了太多毀滅性術式跟攻擊，在西亞斯丁家醒來後就發現似乎失去功效。對了，之前我一直沒辦法好好謝謝你們，這個抑制器真的很有效，謝謝你們。」

西亞斯丁赫然發現，之前卡奧斯跟斯卡醒來的時候空氣裡都會有股甜味，但現在明明抑制器還是失效的狀態，怎麼就沒有了？而且他也沒有對兩個學長產生莫名奇妙的好感。

有意無意地看著六天，他是這裡唯一有可能的變因。這人該不會可以操控別人身上的瑟薩薄影吧？

「我在原本的術式上又加了一層結界防護，這樣至少不會那麼容易壞。」

萊昂拿出那些耳飾仔細觀察受損狀況時，六天湊了過去遞出一張畫好的術式。他才剛醒沒多久，這術式是從哪生出來的？

「我看得重做了，這上面的水晶已經出現裂痕，就算重新研磨刻一個新的，耐用度也不怎麼樣。」

「那沒問題！我們有新的媒介水晶，麻煩你了！」

卡奧斯開朗的將一個小木盒推到桌上，萊昂將木盒打開後立刻嗆了好幾口口水。

「我的老天！這些都是用神力鍛造的水晶啊！你們從哪搞到這種高級貨？」

「奧蘭大人知道我們的抑制器壞了後給我們的。還說了既然要做就用好點的材料做。」

「啊，原來是六英傑啊。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萊昂顫抖著手將其中一顆水晶拿出木盒，西亞斯丁覺得他就差沒把整個水晶當成傳家寶一樣供著了。還在刻上術式時喃喃自語著，

「我居然還能用這種國寶級水晶做東西，這輩子也算沒白活了．．．」

西亞斯丁不自禁的翻了白眼，連六英傑本人都見過了，確實是沒有白活一場。

抑制器修復完畢後卡奧斯與斯卡明顯態度變得溫和許多，而且也不再避開他們。甚至直接在西亞斯丁家住了下來。

看來是不希望他們被瑟薩薄影影響才出此下策。

最讓人無語的還是六天，西亞斯丁先是問他怎麼出現在交易現場的，結果只得到「找到點漏洞就鑽」這答案。又問了神界發生的事，六天聳聳肩回應，「事態緊急，能暴力解決就用暴力」。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LM3ixqQf

看著繼續跟他妹妹玩耍的人，罷了，可能牽扯到任務機密，他不想說就算了。

「那你到底是怎麼認識西芬德的？這總可以告訴我吧？」

「之前收容所帶我們去參觀神殿時認識的。」

「．．．」

誰會在參觀神殿時認識一個神獸？這人的人生準則是不走尋常路嗎？

「欸對了，那你們的任務最後到底怎麼樣了？」

這期間已經了解整個來龍去脈的萊昂興致勃勃的嗑著瓜子。

「黑市舉辦期間我們都沒了音訊，軍部那時就已經打算介入了，所以神族出現時聖騎士跟神殿騎士才會那麼快出現在現場。黑市本來是為期一週半，第三天就因為神族這件事直接取消。現在像是在跟軍部做談判，不過相關消息也都被封鎖了。」

斯卡接著看向一旁的卡奧斯。

「你如果去問問奧蘭大人，她說不定會告訴你。」

「她現在忙得個半死，我去問她不是找死嗎？」

對於自己捅出來的簍子毫無悔意的卡奧斯繼續喝著飲料。

「不然我去問問巴赫林？」

這裡第二個跟六英傑認識的六天提出建議。

「但我聽說第二神殿騎士團最近外派去迦提蒂雅地區了，巴赫林大人應該也是晚一點才會知道相關消息吧。」

西亞斯丁看著坐在圓桌愜意休息的三個人，他彷彿能看到兩個騎士團長日常替他們收拾善後的憤恨表情。

「等等，我突然發現，六天跟卡奧斯學長都是騎士團推薦入學，你們又都認識六英傑。騎士團推薦該不會是什麼走後門才能申請到的名額吧？」

萊昂一副發現驚天情報的模樣拍桌而起，讓一旁默默喝著茶的奧克塔嚇了一跳。

「我很難跟你說這東西不是靠關係申請到的。畢竟歷年來申請到這個推薦的學生確實都有六英傑或是騎士團團長有或多或少的關係。但共通點都是無依無靠沒有能回去的地方，而且實力都很強。當初奧蘭大人是跟我說，如果我以後也想在騎士團工作，走這個管道比起從警備隊一路爬上去要簡便很多。」

卡奧斯並不忌諱的說自己也算是靠關係才得知這個推薦，但再三保證所有申請資料都是靠自己一筆一字寫出來的。測驗內容更是憑實力證明自己。

「喔，與其放著你們這些隨便就能毀天滅地的人在外面跑，直接拉進大學院管理對社會跟環境都好？是這個意思．．．奧！」

奧克塔直接肘擊萊昂，西亞斯丁也瞪了眼這個口不擇言的人。他就不怕這幾個隨便能毀天滅地的人，一個不爽把他揍到連媽都不認得？

「哈哈哈，你要這麼說也是可以。我不否認！」

卡奧斯拍著大腿笑出聲，立刻引來斯卡的調侃。

「你也沒少給院長添麻煩就是了。」

「話說你們的假期作業都快做完了吧？這麼一看才發現再過不久就開學了。」

奧克塔咳了聲轉移話題，西亞斯丁在回家後不久就已經完成得差不多。等待六天醒來的時候更是卯足幹勁完成所有內容。他叫來的兩個室友也都是一臉做完的模樣，這裡比較沒時間寫作業的只有三個忙著做任務的騎士科學生。

「我跟卡奧斯上週趕完了。」

斯卡一說完，所有人看向還在跟瑟亞斯媞玩猜拳的六天。

「啊。」

看著他們，六天這才一臉想起還有這回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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