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 #1 烏龜

他，中學生，三年級。

在家裡。

他默默地拿起養烏龜的小缸，把兩隻巴西龜拿出來，放在另外一個裝了一些水的盒子裡。兩小隻顯然被驚動了，移動著四肢在水裡亂爬。每天他都會清理小缸一次。

這兩隻幼年巴西龜是前兩個星期他和祖母去旺角閒逛的時候買的，沒記錯的話是32塊錢兩隻。

那是最便宜的烏龜。

那時候，他還沒想過祖母會給自己養寵物，只是饒有興趣地指著那缸巴西龜，對祖母說：「就牠們價格最便宜啊。其他的好貴，起碼幾百塊錢。」

「你想養？」祖母看著滿缸亂爬的幼年巴西龜，顯然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故意問。

他笑笑，沒有回答，他覺得祖母不會給他養。

「你有地方養嗎？」祖母果然問。

「有啊。」

「哪裡？」

「嗯，學校的家政課每年都會派新的食物盒。現在我有兩個舊的，正好可以拿一個來用。」他隨口回應。

「要不要買？」祖母淡淡地說。

他愕然地望了祖母一眼，又望了望那些幼年巴西龜，「嘎？真的嘛？當然要。買一隻嗎？」

既然不能養貓咪之類的，那就退而求次，買個巴西龜來養也不錯，況且烏龜長命。

「兩隻吧，做個伴。」祖母說完，便拿出錢包。兩人各選了一隻，店主便拿了個袋子，把兩隻被選中的巴西龜裝了進去。兩隻巴西龜頓時在袋子裡亂爬。

「要買飼料嗎？」店主問。

「要。」祖母點頭。

店主走進店裡，拿出一盒飼料，「一盒40塊錢。」

嘎，真他媽貴，兩隻烏龜加上一盒飼料，就已經72塊錢。不過看那個量，飼料吃半年應該沒問題吧？

他如此想著。

回到現實，他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換水。別看這兩隻還小，吃了飼料後特別能拉屎，一天後水都變黃了。

那天回來後祖母就找了個小缸，放了巴西龜進去，他的食物盒就不用了。

用肥皂洗了洗小缸，然後沖乾淨，確定清洗完畢後，抓起兩隻，放了回去。

見自己回到熟悉的地方，牠們也不再亂爬，而是靜靜地望著他。

他看了約一分鐘後便轉頭，打算去洗一洗剛才臨時安置牠們的盒子。定睛一看，在水中，有兩個細長條型、棕黑色的物體，一看就知道是什麼。

「……」真能拉。還邊爬邊拉。

他臉色平靜但動作快速地用水沖掉。

把小缸放回原位，他拿出之前泡好水而變軟的10顆飼料，倒了下去。然後，便目不轉睛地看著牠們慢吞吞地吃。

如果飼料不事先泡好，這兩個傢伙就會把飼料咬碎，弄得整缸都是碎屑，然後又不吃，特別浪費。經過試驗，牠們顯然比較喜歡泡軟的飼料，雖然還是會咬碎，但之後會自動清理乾淨。

這兩隻巴西龜，辨認的方法來自背上的花紋。他自己為牠們取了名字，花紋沒那麼明顯的叫天真，花紋比較明顯的叫無邪。

天真無邪。他承認自己看盜墓筆記看多了。

這個名字，他是萬萬不會告訴祖母的，所以不知情的祖母也給牠們起了名字，天真叫小草，無邪叫小米。

果然，不同年代的人取名字的方式都相差甚遠。

飼料吃完了，他站著又看了一會兒，忽然，天真游動了一下，拉了一坨細長條的物體。

「……」

他臉色立刻黑了下來。

草。

他才剛換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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