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S 血緣者《災厄之子》 - #2男孩

【再華美亮麗的地方，都有黑暗，更何況是連光都照不進來的這裡，但我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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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記載的資料上來看，他是個不知道哪個分支的羅西狄各人，但這很難確定，那個時期，很多在外流落的孩童都會被竄改出生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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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才能享有只有羅西狄各人才能享有的福利政策，在十二歲以前都有大筆的補助金可以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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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他當時才不到五歲；不幸的是他當時已經成為了孤兒，在那場巨大的災難中，很多孩子都成為了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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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在短時間內，讓大批因災難而成為孤兒的孩子消失，這個政策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甚至比蓋孤兒院，或是派基層去成立某某單位來的更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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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便宜行事，通常會有更無法收拾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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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利可圖，沒幾個月這些成天無所事事、調皮搗蛋、偷蒙拐騙的孩子，就幾乎消失在了大眾的眼中，至於這些小孩過得如何，這不是最高議會考量的事情。

他原本不是孤兒，至少在四歲前不是。

「垃圾堆上的奧托爾」是男孩的最後一任，同時也是最久的領養人，是個醉漢，他偶爾會去港口接一些短期甚至只有當日的零工，原因不外乎是他常常處在一個渾渾噩噩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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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到男孩的那一天，他因為在下著雨的木棧道上滑倒，導致貨品翻覆損毀，被工頭毒打了一頓，聖巨人也許是憐憫他，又或許是賜予男孩一個安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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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晴的天空下，鼻青臉腫的奧托爾，遇到了蜷縮在垃圾箱旁的男孩，並收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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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救了衣不蔽體，滿身是傷的男孩，最少一開始，他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對兩個人來說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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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實際的原因是，奧托爾缺錢，於是他想起了有那麼一條政策。

總算，他可以在沒有結餘的月份，還有酒喝，喝酒的時候，那些脆弱、痛苦、不堪，彷彿就不能再刺痛自己，他可以終日都飄飄然的，就算醉倒在水溝裡，他依然睡得香。

孩子還算乖巧，他會端水、遞鞋，連地板都刷掉了一層皮，住處煥然一新，奧托爾甚至都誤以為自己，又重拾對生活的希望了。

工作也積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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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早晨，乾淨的木地板上淨是碎玻璃瓶，醉漢沒有出門，男孩全身是傷的收拾著，奧托爾神情萎靡躺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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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就沒想到？」他突然抬起頭「送什麼東西值一千羅西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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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一想到掉包貨品的人，他就怒不可遏，桌上的酒瓶直線的砸在地上，銳利的破片飛濺，劃破男孩慘白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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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但他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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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他賠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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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之間，小破屋還是那個小破屋，陰暗、潮濕，老鼠偶爾會鑽進來，難得發現一個人也沒有，膽子就大了，四處遊蕩，直到傳來巨大的碰撞接連著哀號聲，就又偷摸著牆沿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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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終究還是受不了，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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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醉漢從工作的地方順了一條鐵鍊回家，然後清出一塊區域將男孩鏈在那，時不時丟一片麵包，或是暴揍一頓，美其名曰「矯正」。

這與心情無關，而是上下階級之間必須要壁壘分明，就算只是對他丟空酒瓶，也是一種「我能這麼做，就是因為我比你大！」的宣示。月初再帶著他去相關機構領取補助，一再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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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男孩還是能好好吃上幾頓，那些補助也足以讓醉漢幫自己跟小孩，買一套稱得上體面的衣服，最主要還是為了面子，進入大城市，沒人希望自己看起來像鄉巴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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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某次進入城市，從別人的目光裡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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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貧困的地方，沒人會多看其他人一眼，誰家還沒有幾個街上抱來的搖錢樹，承辦人員也不予理會，這種事多到他們都麻木了。

反正讓孩子們消失比幫助他們脱孤要來的便宜，而他們在法條上也只是父母的所有物，如果真的有親屬來報案，那麼就照物品失竊的條列來處理就好，承辦人員只負責蓋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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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失竊的東西，幾乎找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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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生存都有問題的時候，道德就只是奢侈品，大部分窮人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在死前存一筆授火費，死前進行授火儀式，可免除一切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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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托爾其實也是這麼想的，活在世上痛苦，就只能將希望寄託於死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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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夢想之所以為夢想，不正是因為只有在夢裡才能實現？這筆錢大多數人都存不到，倒不是因為授火本身值錢，而是宗教制度讓這件事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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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吧！只要人生而在世，就必然罪惡纏身，在現在這樣動盪不安的年代，無法定期接受授火的人越來越多，而當你授火的間隔越長，價格也必然上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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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你意識到的時候，卻再也無法負擔那筆費用了。

奧托爾在二十歲之後，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都存不到這筆錢了，畢竟他在二十歲以前授火的次數只有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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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奧托爾糟糕的理財觀念的福，他一旦有錢就彷彿錢很髒似的很快就花完了，以至於月初必須出的那次門，他根本無法付得起車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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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奧托爾的住處走到港口坐船，大約半個鐘頭，抵達對岸後進入大城市，再到國家財政局整個過程將近要一天左右。

為了補助，奧托爾在單子上，填了一個隨便的數字，給了男孩一個稱呼，平時依舊粗魯的用蠢蛋、垃圾之類的低俗詞彙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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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八歲生日的他，在多次逃跑無果後，男孩也不再任意抵抗了，在看似學乖了的表面下，他抓住每個月初出門的機會，艱難地記住了這段路程裡，讓他有機會逃跑的一切。

醉漢收了九個月的補助費用，依然整日怨天尤人，他根本沒有意識到男孩打著什麼主意。這個倔強的孩子，有自己的行為準則，奧托爾像教狗那樣，教訓著男孩那些突出的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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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尖角沒有消失，只是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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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彷彿聖巨人真的有聽到奧托爾，無能為力的抱怨似的，機會，在男孩之後再度敲開他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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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莫迪蘭認為收債很麻煩，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最後老闆問他是不是想回去當乞丐？他只好答應了。他開始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被凱迪拉克掐的死死的。

但是收債跟他的個性有些衝突，主要是欠債的人都有很多問題，比如：有真的米缸連一粒米都沒有的，有一家沒有大人，裡面只有十多個小孩，有不見蹤影的，還有連家都沒有的，幸好幫裡的車伕都是搜人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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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你離不開湄雍城就離不開斐泱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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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他甚至幫這些可憐人找工作，只是這些工作通常會直接被定義為剝削，但這依然不夠讓他們甘心還錢，也許智商到一定程度的動物，都會做這種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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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想要挑戰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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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人很簡單，只要能讓我交差，我是很好說話的。」一個男人跪在他面前，祈求著寬限幾天，莫迪蘭手上捧著一袋瓜子，邊嗑邊吐殼兒，這種話他已經聽膩了，又不是沒有給你機會。

「沒事的，你還是有價值的，」莫迪蘭頭朝他的手下一偏「送他到巨信會，那裡的披甲師會很樂意買下一個大活人的。」

總之莫迪蘭在這裡算是如魚得水，而且還能夠從債務人那聽到很多情報，包括凱迪拉克交給他的第二項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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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在南州引進「船票」的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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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一聽當場回絕。

「不要！好麻煩！就跟你說———」

「我/你，是個簡單的人！」兩人異口同聲！

「我知道你嫌麻煩，但這件事我只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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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迪拉克沉默了半餉，眼前的男人，心思已經不在這裡了，如果要拿一樣東西來交換他的能力，恐怕也只能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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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你『完整離開』！」凱迪拉克加重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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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不做聲色，一個呼吸之後，他起身背對著斐泱幫老大，想多說點甚麼，最終也就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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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那是一種叫做「湛香菱」的植物，因此，他需要三樣東西，種子、土地、花農。

種子，凱迪拉克不知道從哪搞來了許多，然後只要找到花農，土地應該也不太困難。只是在打聽的過程中得知，那根本就不是你想種就能種的東西，那是由某個公爵家族把持的經濟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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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染指的人都要有所覺悟，付出生命的那種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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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覺得老大在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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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幾經周折後，總算打聽到了有個住在貧民窟的傢伙，曾經在公爵的領地工作過，正好就是花農，而且，還欠了斐泱幫不少錢。

一開門，莫迪蘭就嗅到了一股放棄的氣味，住在這裡的人，只是苟延殘喘的延續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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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第二次發酵的酒，沒有挽救的價值，在這樣的地方，竟還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從莫迪蘭進門就跟隨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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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孩子在這個地區並不少見，莫迪蘭從未去細想這些離他太遙遠的事，甚至下意識的會遠離，會忽視，即使他大致能猜到孩子們的遭遇，他也不願泛起多餘的同情心。他不喜歡直視孩子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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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莫迪蘭來說，那太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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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男孩的雙眼過於熱烈，使得他即使身處陰暗角落，莫迪蘭也無法忽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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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可能做出什麼行動，畢竟，這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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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往常一樣，手下壓制著欠債人，莫迪蘭會確認對方身份，在何時、何地欠下多少債務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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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告訴我，這是什麼？」莫迪蘭將種子放在奧托爾的面前，他原先唯唯諾諾的態度，看到種子後卻睜大了雙眼，但隨即又害怕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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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看到這個反應，簡直是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個花農是真的，畢竟前面找的人不是連種子都不認得，就是根本不知道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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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能夠把這袋種子種出來，到時那片地都給你管，我可以給你百分之一的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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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一？」這不是個小數目，奧托爾清楚知道這樣的抽成，恐怕比政府的補助來的多的多，雖然有風險，但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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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懷疑我？還是懷疑斐泱幫？」

「怎麼敢，我做、我做就是了。」奧托爾不敢再遲疑。

而莫迪蘭表現的很不耐煩，他終於無法忽視的轉過頭，正視那不斷投射過來，小孩子的目光。

「他是我收養的小孩，有點瘋瘋癲癲的，我才把他鎖成這樣......」這是奧托爾心虛的解釋，他不認為這能阻止什麼，但也無法什麼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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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善解人意的對奧托爾笑了一下，他輕輕的用自己的袖口擦了擦奧托爾額頭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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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緊張的，我差點就相信了呢！」他冷冷的吐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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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看到這些，」莫迪蘭唰一聲站了起來，朝著門口走去，並對兩個打手喊道「下手輕點，我們還有合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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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門走出來的時候，打砸聲引得附近的人都探出頭來，此時屋外飄起了細雨，莫迪蘭心情出奇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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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窟蕭瑟的街景，在雨水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淒涼，他靠在牆邊點起一根菸，心裡似乎有甚麼東西，像這根菸一樣逐漸的燃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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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雨逐漸大了起來，菸蒂在屋外被水沖刷到了水溝邊，屋裡點起了煤燈，奧托爾鼻青臉腫的樣子，在光影搖晃下顯得更加醜陋，手中的木條一下下砸在男孩的身上。

「你總是得學會，有些事是不能做的！」奧托爾嚴正的警告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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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的一個早晨，醉漢難得的不醉了，要帶個有如小野獸般的孩子出門，他也知道要更慎重一些。

奧托爾從櫃子裡將那套體面的衣服丟到角落，那個充滿碎玻璃渣與穢物氣味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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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陽光灑落進來，預示在這個多雨的季節裡，今天是個特別的一天，奧托爾一邊梳洗一邊哼著某一首從遙遠海上飄過來的音調。

已經把嗓子喝啞的他，不論原曲有任何的氛圍或情緒，都只剩下破碎的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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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男孩已經嚴正以待，站的比軍人還挺拔，奧托爾又從櫃子（那裡仿佛放著他所有家當）拿出了一捆釣魚線。

他緩緩地將線頭拉出一個長度，一個可以把孩子綁在自己身邊的長度，他粗魯的抓起男孩的手，用線繞了幾圈綁得死緊，那線圈覆蓋著上個月勒出線痕的疤，起初醉漢也曾擔心，這麼緊是否會讓孩子的手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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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考慮到他前幾次的逃跑行徑，奧托爾還真不敢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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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勒出了瘀青，但沒事！

雖然勒出了血痕，但沒事！

雖然回來後男孩的左手黑紫黑紫的，但沒事！過一陣子又可以活動自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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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托爾拉了拉釣魚線，男孩的小手隨之擺了擺，他滿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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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吧！」

男孩不發一語，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但醉漢並未邁開步伐，不像之前有些急躁的出門，他用一種，自以為是慈父的眼神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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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注意到，今天醉漢完全都沒有任何催促他的舉止，感受到他的目光，男孩不理解其中代表的意義，只是覺得心驚膽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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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怕被大人發現了自己的小心思，那幾乎是他一生中感受過最長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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