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師】抉擇未來 Haven't chosen - 薄明（はくめい）篇06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dZX2HlkG

與里包恩交易成立後隔日，骸便收到了常駐許可通知。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31RhJaezb

據里包恩說，阿綱只用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便成功說服了那些煩人的高層。不僅讓那群老古板同意讓他以彭哥列霧守名義光明正大常駐在總部，還讓他們無人敢對這個決議再隨意吭聲。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yuX8vZv0

相較於過分可靠的首領，他這霧守簡直懈怠得過分。昨日談好的許可令明明可以一早就送到，卻因為他一路睡到下午，所以直到現在才送達他這當事人手上。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NKGGGP1y

「暫時只能三個月。」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uRe0cCey

雖是在醫療室，但前來轉告消息的里包恩仍無畏於飄散在空氣中的消毒水味，自顧自地悠哉泡起咖啡。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ABb7WWEi

他接在簡單的結論之後，補充說明：「不過，阿綱說你可以不用管他們說的期限問題，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CMBnMGna

半寐半醒的骸望向手中文書，恍惚地盯著上頭那抹似曾相識的死氣之火良久，不禁感慨：想不到當初那個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的懦弱少年，如今竟變得如此可靠。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4tHqxAnET

真是幫了個大忙呢。骸對阿綱的成長讚歎不已，但另一方面，卻又透過這份善意回憶起過去那人看向自己時的眼神，引得情緒不受控地波動起伏。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W3QW6PgU

同情、憐憫、內疚、自責、憤怒，他看向他的眼裡總是被這些情緒充斥，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0gvfUSpCX

大概就連現在都是如此。骸忍不住在心裡自嘲：真是個令人不悅，卻又格外趨近真實的想像。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1T6xVtmn

待稍微清醒後，骸將赦令隨手一扔，故作瀟灑地轉而往鏡子前走去。他對著鏡子開始整理儀容，同時用餘光掃過鏡中的嬌小身影，隱忍著心中不快挑眉反問：「這是同情嗎？」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FoZwVS8A

「……就只是他對你的體貼而已。」里包恩輕描淡寫的說著，無奈地給出了近似安撫的解釋：「放心吧，我什麼都沒說。」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BK8p4SmTv

骸觀察里包恩的神情，確認他不像是在說謊後，才悄悄收回警惕的眼神，隨後改為將專注力放到垂在胸前的長髮上，眼眸微沉。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VgC41peu

整理長髮這事說難不難，卻始終很難習慣。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xJddd7ovL

其實出獄後他就時不時覺得打理長髮麻煩，但過去他不是在療養就是待在醫務室裡無事可做，便索性把整理頭髮當成是種消遣打發時間，可現在……麻煩就算了，主要是浪費時間。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oYnHFGWy

好不容易爭取到自由的時間，可不能被這種閒事給消耗。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uwHFgho5

沒注意到骸的心思已在不知不覺中飄遠，里包恩繼續接續方才話語輕歎口氣，好言相勸：「不過，我認為你還是儘早告訴他實話為好。」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FQ0EKtXmZ

「……再說吧。」雖是用不以為然的語句將里包恩的提議隨口回絕，但骸卻說得格外慎重，態度堅決。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3tOMaaQwL

里包恩不禁困惑：也不知這傢伙是怎麼想的，明明事關重大，卻死活不肯給阿綱透露半點消息。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em69sMRO

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思，但怎麼做才算是真正對阿綱好，總不該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吧？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ZOJJIfrL

不，感覺上也不像是那種基於自以為是的霸道才做出的決定，反倒像是關心則亂的笨拙……畢竟他本就是不願被情感束縛的性子，以他的思維習慣來說，能像這樣顧慮到讓阿綱免於受情感勒贖的程度，就已經是種很不得了的體貼。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0KaHCDdGD

可惜只會是立意良善啊。就算他們真彼此在意好了，為此付出的一切也不見得能符合對方期待，有時甚至會像這樣，反過來成為彼此的阻礙。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KL5XLIic

但昨日骸到底是與自己達成協議了，從現實角度推測，應該是他同意先一步退讓的意思吧？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pdLjZCIS

抓不準骸的想法，里包恩只能繼續輕啜咖啡，視線緊跟著骸，態度謹慎地追問：「那你留在這裡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Ii9KYXEd

「這是個好問題。」骸瞇著眼，挑剔地直盯著長髮髮尾，無所謂里包恩心思裡的彎彎繞繞，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正好在考慮要不把頭髮剪了，之後應該會比較省事。」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iqmyEl9K

看骸這情況，似乎也不見得是同意退讓的意思。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7V6iFVdU

他態度輕慢到過於令人無言以對，里包恩一臉無奈的望向骸自顧自打理頭髮的模樣，直白抱怨：「……你就算是想敷衍我，也未免太敷衍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EPvS6AJ4

見骸完全不想認真搭理他，里包恩語氣嚴肅的反問：「你該不會是後悔讓我介入了吧？」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DIDVX2AV

骸動作一頓，緩緩放下梳子，輕佻地扭頭回以一抹淺笑：「怎麼會呢？」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J7dtrmbn

只是懶得再費心思與你談話罷了。骸先是暗自腹誹兩句，隨即又故作若無其事，繼續著他無關緊要的猶豫不決。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ECcAEW5Wr

里包恩默不作聲地端著咖啡，似是陷入沉思，也像是在對他暗示不滿。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bvKNZG5Cw

但骸也不想管里包恩是哪一種意思，比起讓里包恩再行方便，他更傾向於做些對自己而言更有利的事。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ljuCoqMj

骸緩慢而輕柔地伸手將長髮束起，一面找尋不知被扔到哪去的金屬髮釦，一面任隨思緒飄遠。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f9DdpB6x

雖然一開始應下里包恩交易時心裡還有些掙扎，但經過一整夜的深思熟慮後，骸已慢慢接受了現狀。他甚至趁此機會跳脫出了以往的狹隘視野，在未來的諸多走向中，看見了最貼近現況的可能發展。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Ra1aemvwV

所謂選擇，也不是只有非黑即白兩種選項。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nDTUHNJ1

也許他選定的新未來並不能完全滿足他最初的期望，但骸很清楚，有些事本就無論如何都強求不來，因此適時做出些妥協和調整都是能被允許、或是原就應當如此。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d4vKgJ7C

梳理好頭髮後，骸連續拉開矮櫃好幾層抽屜，試圖將髮圈找出。可儘管他已盡力找尋，仍舊連半點獨屬於金屬光澤的閃耀都遍尋不著。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fe8ynYnKc

見狀，里包恩輕敲了幾下桌面，待骸的視線被引到他的所在方向後，他嘴角一彎，指向桌上的巧克力盒——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xOWvR7y9

或更確切的說，他指的是盒上的紅色緞帶。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JxSvv2ijl

骸盯著緞帶上刺眼的嫣紅蹙眉，然而半抬在肩頸旁暫時用來圈住長髮的手已隱隱有些痠疼，似是容不得他再費時猶豫。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9xKawAi6

金屬髮圈還是紅色緞帶？他下意識以為有兩種選擇，可待認清現實後就發現，他根本沒得選擇。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oxivckuvE

骸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索性來到桌旁扯著緞帶一端將它從盒子上拉下，不慎熟練地湊合著綑上長髮，勉強算是整理完畢。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vWNPLbXQ

不是最滿意，但也別無他法。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znqqkqMb7

沒必要執著在過於渺茫的希望，被連點徵兆都未能顯現的未來耽誤他最應當珍視的現在。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Cgk11PiU

無論什麼事，都是一樣的道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R5aCRB4n

骸神色黯然地不禁垂眸，盡力讓自己表現得泰然自若，可眼裡閃過的一絲懷疑卻透露出了他心裡的焦慮難安。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1Xmv7p6IX

可惜無論什麼都一樣，妥協後的選擇，到底還是難讓人滿意。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JNMX8lfv

「再讓我多了解一些也沒關係吧？」里包恩趁他漸無防備時放輕聲音開口，試圖緩和他的冷硬神情。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dJimCibu

骸兀自沉默不語，眉頭緊鎖。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OYL94C2i

咖啡濃郁的香氣與藥水的刺鼻味混雜在整個空間，半晌過去，不僅無法融為一體，反倒形成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微妙氣味。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lru6rvIU

空氣凝重得彷彿每分每秒都要讓人窒息。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v9d3agew

良久，骸斂了斂眼眸將雙唇緊抿，一邊留意著里包恩的反應一邊說：「我只是覺得，反正我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告訴你了，那我後續打算做什麼，對你來說很重要嗎？你應該沒必要再介入更多了吧？」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8voUKiAyn

里包恩撇嘴一笑，能理解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昨日說好的協助要協助到哪種程度，確實並非只是由他們其中一方擅自做主，而是得視他們的共識而定。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lOPus2yng

換言之，除非骸認為有必要，否則里包恩要是想再了解更多，骸根本不可能再輕易告知。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hQ1vTiiZ

可這項前提根本阻擋不了里包恩的堅持，所謂有必要雖是骸的單方面認定，但里包恩卻很清楚如何能影響他做出符合自己期待的決斷。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ukjhX5MN

里包恩裝模作樣地吹散自咖啡杯中飄散來的霧氣，淡然而緩慢地說道：「我當然是無所謂啦，但對阿綱來說不可能無所謂吧。」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vqn7rFBh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就惹來骸一記滿是威懾意味的眼神，但他很快便別過眼，算是在無聲警告的同時，間接默認了他的說法。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2GPV1ktPa

里包恩知曉阿綱是骸如今的唯一軟肋。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kwBv8X0K

里包恩迴避著骸眼中的威脅警告，藉著咖啡霧氣來掩飾眼裡的打量之意，暗自盤算於心。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3LvfxOQXX

從骸的反應上看，他在意阿綱這點大抵已是板上釘釘，只是骸對阿綱的在意究竟是何種心思，他心裡仍是沒個底。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SJUu7vh7

嚴格說起來，他的追問其實算是一種試探。從骸特意別過臉的反應來看，顯然他並不能接受被他人這樣隨意窺視內心。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QEVMyA2U

面上盡是不悅，靜默著譴責他的得寸進尺。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nzhJCRul

里包恩輕歎口氣，緩和語氣再次向他保證：「你既然不想告訴他，我自然會尊重你的選擇。」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5TL99ymXD

「但阿綱好歹是我的學生，我也不能在明知會對他造成傷害的情況下，什麼都不做吧？」里包恩一番話說得語重心長，更是讓骸無力辯駁。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pruI68xl

這正是他與里包恩成立交易的原因之一——有些事他不想明說，卻又不想讓對方因此難受。所以才只能依靠第三人在暗裡居中協調，讓里包恩介入他們之間，盡量周全。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LBD1XOmC

骸攥緊了手，心裡隱約掀起波瀾。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Qi8FUMjHx

「再說，昨日提到的交易內容也包含我對你的協助。」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0rnFsn0i

里包恩如乘勝追擊般地加重語氣強調，耐著性子好言好氣地堅持勸說：「知道你是什麼打算後，我也才好決定下一步啊。」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K10AAPpr

骸依舊一聲不吭，固執地有些抗拒聽從他的建議。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Q98Pw9LL

其實他知道里包恩說的話在理，但或許是昨日曾在無意間向這人示弱的緣故，骸特別反感在他面前展現乖順模樣的自己。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ViW1gXbC

他一向理性，卻仍會因為想抵觸這樣的自己，而做出許多不合理的決定來將那樣的自我否定。這大概是身而為人的通病，任何人都無法抵禦。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8Oxr779g

連他都如此，更遑論澤田綱吉那種人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dYg47Q6P

骸眼神沉鬱，低頭盯著鞋尖沉思。掙扎許久，他才終於開口，別過眼向里包恩輕聲坦言：「其實……現階段我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暫時就過一天算一天吧。」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0MvmFzaz

承認自己的漫無目的、毫無打算，就某方面來說也是一種對自己早已心力交瘁的坦承。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3k7QfNJ7o

骸很快強撐起精神，像是突然聯想到關鍵般的提高了語調，自信滿滿的笑道：「啊，要是有任務的話直接給我就行喔，就當是打發時間，我不會拒絕的。」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Y6EWxk0P

里包恩擱下杯子，不直接點破他的強顏歡笑，只是面無表情地向他再三確認：「你確定以你目前的情況還能執行任務？」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vrgFYvc3

「這就不用你擔心了，反正你給我，我就做，就是這樣而已。」骸大言不慚地說著，得意張揚得與他平時給人留下的印象別無二致。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J05eUjmAU

可惜說歸說，現實狀況為何，他們彼此都心照不宣。以骸目前的情況來說不僅無法外派，高層也暫不會接受讓他干涉家族內部事務。先前有關交付任務的條件交換也是如此，諸多因素影響下，最終能交到骸手上的，與其說是任務，不如說是更偏向私人性質的請託。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iFTFoF9H

不過這樣也好。考慮到接下來打算向骸道出的請託，再順帶將他的慣性逞強一同納入衡量，里包恩斟酌著說法，托著下巴好意提醒：「也許你會覺得我多事，但我還是想奉勸你一句……偶爾示弱一下，或許也沒你想像的那麼糟喔。」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je98NVGoT

骸冷冷瞥了他一眼，自嘲般地點頭附和：「是啊，我知道。就像你昨天可憐我那樣，只要我能接受將自尊割捨，現實就會變得輕鬆許多。」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97ZyXVRz

聞言，里包恩面色一沉，乾脆地選擇不予回應。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nRecGTBuZ

這傢伙，真不是普通的不討喜。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2vHmLtan

骸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頗為玩味地朝他歪了歪腦袋，說道：「要我接受自己只能活成那副模樣，還不如讓我死了乾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2wblt447

「要是不學會偶爾妥協，你會過得很痛苦的。」里包恩一邊說著一邊若有所思，設法將話題適時引入他接下來想提及的話題。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rylC0lrU

「同樣的話你應該要拿去勸說澤田綱吉，而不是我。」骸隨性地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隨後大方地掀開巧克力禮盒的蓋子，將其推到里包恩面前：「對我來說，我已經做出很大的退讓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H0oCZj0m

「是這樣嗎？」里包恩淡笑著接受了他的好意，從盒子裡揀起精緻昂貴的點心，毫不客氣地放入口中。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sy7KSZBh

「不如說，我根本沒有選擇吧。」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f6f6snEA1

說完，骸順手拿起禮盒蓋子仔細端詳。從上頭的便條紙看出東西是庫洛姆早上送來的禮物後，他略感遺憾地望了望里包恩，說道：「常駐就是我對現況妥協後的唯一選擇。」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Y6Ap4vcO

可令人為難的是，有時連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決定究竟該算是在為誰妥協。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b4LFg98c

能夠毫無顧忌地在總部隨意走動自然是有利於他，這樣的改變能夠讓他接下來的日子方便許多，卻依然無助於緩解根本問題。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j6KQ08aQ

澤田綱吉依舊會躲著他、依舊會堅持埋頭苦幹、依舊會把他視為他的罪、他的遺憾。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8EYe34jq

但他能夠改變的只有對自己生活的影響，無法改變他人的行為思想……即便用上能力就能達到成效，那也不是他真正想得到的結果。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WwGneO4n

他是個比誰都貪婪的人，不只想要別人對他的付出，還想要別人付出得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0308EKCfy

尤其對半吊子的付出不屑一顧。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Su46g6wN

即便任他予取予求又如何？他能說出口的需要從來不是他最初回到這裡時盼望獲得的需求。戒指也好、醫療資源也好，甚至是毒品的獲取管道，都不是一定得依賴彭哥列才能夠被滿足的需求。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DbX4qw5Du

他的目標一直以來都只有一個，然而他的目標卻沒能讓他望見想像中的溫暖，反而一再燒灼他的世界，逼得他一度要走投無路。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tVJSVKNa

逼他只能做出這樣美中不足的選擇。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0offdKeo

「只有這樣，澤田綱吉才不會成為我的阻礙，我才能最大限度達成我的目的。」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cpcPZL0oI

唯有與那道光保持著一定距離，他才能感受到它為世界帶來的明亮，不至於使他的世界被灼傷。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eIM85iPF

他寧願身居在黯淡無光的世界，從暗處看著遠方的光源在自己面前切切實實地照亮黑暗，也不願輕易跨越那條界線，為飄渺的希望冒險。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BCe5WnA6

本來就屬於不同世界，只要他能過好他的未來、他能好好享受之後的生活，這樣就足夠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IvqNODrL

里包恩深思著他話中之意，頓時愁眉不展，確認反問：「這麼說來，你是不打算再見阿綱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xAPpft2I

他若是妥協得太過徹底，反倒讓里包恩有些傷腦筋。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t66P5QWW

就算同樣是固執，這人固執起來可比阿綱要麻煩得多。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PkyncldM

「這個問題，決定權不在我。」骸慵懶地靠在沙發背上，眼角帶笑地淡漠譏諷道：「我只能說，如果他不願意見我，我就不會見他。反正我們也沒有一定得見面的必要，不是嗎？」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QTMrJIHx

里包恩暗暗鬆了口氣，沒有回應骸的反問，只是盯著杯裡所剩不多的咖啡陷入思考。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0A4YGAoS

還好骸也不是說死絕不碰面，多少留有餘地。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DIb75XdJ0

「話說回來，我來找你其實還有另一件事。」里包恩重新端起杯子，將僅剩的咖啡一飲而盡，準備切入正題。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vh9G1RnI

他遲疑了幾秒，用彷彿只是隨意提起的語氣輕聲說道：「我聽說你不怎麼使用戒指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3HJpRLsh

說完，不自覺輕撫盒上便條的骸頓時僵硬了動作，渾身一顫。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POmLTcfa

他眸色在頃刻間被寒意浸染，接著遞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謹慎地不再輕易開口，等著里包恩繼續詳說。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T8pjTUofV

骸心裡莫名有些忐忑，他知道里包恩一向心思縝密，既然他主動提起了這件事，就不可能只是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僅是隨口提及。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2jp6UYh7

是該嚴陣以待？還是該隨意搪塞？骸有些拿不定主意。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NfmXAk6G

「……嗯。」思忖片刻，骸暫時就目前得以見的事實坦承，隨後意味深長的補充：「以後應該也不會用。」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zsaE6ZIv

里包恩悶聲不吭。他昨天一開始沒意識到問題，但回去後細想骸為何對戒指棄而不用，便突然有了額外聯想。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9y0elzYqc

他視線不由自主地往床頭櫃上飄移，只見兩枚地獄戒指和彭哥列戒指皆被它們的主人堆置在一塊兒，似是已淪為裝飾一角，不再配戴使用。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bgpTTl41

地獄戒指的部分他並不了解骸如何使用，但至少能確定在看待彭哥列戒指方面，他與骸有著不謀而合的猜想。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3DgZMXGHL

「如果阿綱問起原因，你打算怎麼說？」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QiCfXx42

提出問題後，見骸似乎沒怎麼細想要如何解決就企圖將話題敷衍，里包恩霎然一改先前態度，嚴謹說道：「別以為能輕易敷衍了事，那傢伙光是猜想你用毒品傷身就激動成那樣，要是被他知道戒指……」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RYN7rNoOC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告訴他。」骸打斷里包恩的犀利言詞，將信將疑地說道：「反正只是一點根據也沒有的猜想，不值一提。」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igtWhCJ9K

「但……由我的角度來看，或許這猜想並非毫無根據。」里包恩神色凝重，望著身上的奶嘴失神。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0v0U5KXz9

即便作為身在其中之人，里包恩也沒有把握說出何謂絕對，但既然他們會不約而同的往同個方向進行推想，就表示並非單純只是巧合。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Vbg1lHSl

但不管真相如何，現在最大的問題是……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247vWpaH

骸放下手上把玩的禮盒蓋子，疑惑不解地問道：「我不明白，你說這話是希望我繼續隱瞞呢？還是希望我坦白告訴他？」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MDGNkXvD

「當然是別告訴他。」態度強硬地重申後，里包恩壓低嗓音，繼續沉聲要求：「但是，也要想辦法讓他減少使用。」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nZdNsCaY

骸與他四目相對，進一步確認：「或許我可以理解成——常駐期間的第一個任務？」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IMGJMUyY

和聰明人對話雖是不容易，但一旦談起正事，果然格外輕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8EzSpM15h

里包恩勾起嘴角肯定了骸的說法，語氣自然地提起：「聽聞在彭哥列家族裡，有位傳說中的雕金師塔爾波。」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7rrIfXGxN

雕金師？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7ac2IBAlF

骸腦袋飛快的運轉，雖說他不曾與這行業打過交道，但至少明白里包恩所指的是為金屬加工製成飾品的工匠……他不由得揣測：難道是想對戒指做些什麼嗎？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i9NcUJPW

里包恩的後續說明聽上去也與他的推測大致相符，他凝望著放置在旁的彭哥列霧之戒，說道：「我希望你以不透露那些『猜測』為前提，說服阿綱去打聽他老人家的下落。如果可以，最好在找到人後再尋個理由，把戒指送去他那兒。」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1ncvoEP8K

「你想要改造彭哥列戒指嗎？」骸對此不太贊同。在他看來，彭哥列戒指的外觀再如何發生變化應該都不會影響到它的本質，無論是加工還是改造，多半都不會造成太大改變。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tPzhRxT8

「我沒有權利做出這種決定吧。」里包恩搖了搖頭，直接將他難得天真的想像從根本上反駁，也算是否定了骸所誤解的改造聯想。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1WlNBgiHU

里包恩耐心解釋：「塔爾波身份特殊，也是家族中最了解戒指的存在……總之，就算只是給他老人家隨意碰一碰也好，我認為讓阿綱把戒指送過去比較保險。」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sbm2ND4rX

當資訊不足以做出判斷時，就必須想辦法再獲取更多訊息。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cLS4P1pf

骸點點頭，在理解里包恩的用意後，又加以將他提出的幾項先決條件納入考量，最後得出了一個讓他頗為無語的結果。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6wTzzOdm

「要我以不透露『猜測』為前提……看來你是打算利用我去對你的學生裝可憐啊？」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j1CR1uvQ

他話裡的疑問結尾基本上已帶有十足的肯定意味。骸不禁啞然失笑，感慨著他們不僅同樣了解澤田綱吉這人的性子，還同樣在利用起對方時足夠不擇手段，毫不客氣。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EApppZUF

里包恩譏誚地朝骸笑了笑，說道：「也不算壞事吧？就任務性質來說是你擅長的面向，也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負擔，還能藉此讓你合理和阿綱碰面談話，說不定還能改善關係，這不是很剛好嗎？」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YR8q6AUT

骸沒好氣地聳聳肩，再一次表明：「我才不主動去見他。」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hmebabJ4

「放心吧。」里包恩跳下沙發，一面整理衣擺一面保證道：「既然是我提的，我自然會負責讓阿綱來找你。」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0pAAwyG2c

骸輕笑一聲應和：「本來就應該是他來找我。」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lAT96sak

「總之，這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w2EvHrmv

消息帶到、正事也已交代完畢。里包恩微笑著壓下帽簷，刻意將話說得輕巧：「那我走了，戒指的事就交給你，至於其他……你到時好好把握吧。」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gjIVmAKs

「到時啊……」骸望著桌上缺了一塊巧克力的禮盒低語呢喃，態度玩味地不忘在他踏出房門前，打趣一句說道：「別忘了，提醒他帶件賠罪的禮物來給我。」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KvB1WAre

里包恩嗤笑一聲，隨意應下他的要求後，便轉身輕輕關上了醫務室的門。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xhJbvMeL

確認他離開後，骸看著盒子裡唯一被取走巧克力的空格出神，驀然思緒飄遠。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jgt5TmUn

拿起方才放在一旁的蓋子，他輕巧地將禮盒闔上，藉由精美的包裝來試圖掩蓋裡頭早已少去一塊的事實，彷彿它至始至終都是一盒完整的巧克力，從未有變。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ENS9T5G6

可惜裝飾用的紅緞帶已取代他的慣用髮飾牢牢束於髮上，使他無法將其繫回。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ApbsMSDE

算了，就這樣吧。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MxVe55W4l

骸側身一躺，半靠著沙發扶手，把玩著從肩上垂下的緞帶一端，望向看似完整的深藍色禮盒，微微低垂眼睫，若有所思。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0n9C3wkXr

澤田綱吉，我們還能再見面吧？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84iVRtAc

他輕闔眼瞼。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Rb43Rqjbf

但願……你能再與我相見。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eRdJFOHn

ns216.73.216.30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