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埃提拜 - 第一章第四話

Dales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嘴巴大張流著口水，睡到打呼，矇矓中突然有某個軟綿的物體重重壓上他的臉，緊隨而來的窒息感不斷加深，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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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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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四肢胡亂地扭動掙扎，想把臉上的東西推開，那玩意兒卻又突然自己離開了他的臉。Dales一邊用重獲自由的鼻腔大口吸吐著空氣，一邊小心翼翼的睜眼，結果看到的不是預想中準備逮捕他的大批警察或凶神惡煞不好惹的殺手，只是抱著凱恩的艾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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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做了什麼讓昨天才剛結為夥伴的人今天就來暗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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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先看看你睡到幾點，而且你的機器小助手把整家酒館的人都吵起來了還沒法把你叫醒，所以我就來試試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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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林聳聳肩，語氣聽起來還挺得意。Dales戴上指引機，看著大大的十一點三十分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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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剛剛那個貼我臉上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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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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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平靜地說，似乎已習慣被艾迪林拿來用在各種奇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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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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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願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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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還沒有完全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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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別吵了Dales你是要不要快點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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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啦...是說我們今天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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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es揉著頭緩慢的爬起來，慢吞吞的打理自己、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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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所知，甲蟲闇騎士並沒有在這個國家，所以我們可以去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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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是聽黛安，喔黛安就是我那個機器小助手，她說那圖拉可能有我的船艦可以用的能源，至少讓我找找看、確認完能不能用後再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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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林跟凱恩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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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行，我本來就預計再待幾個禮拜，凱恩剛出來也能重新適應一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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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Dales你原本打算去哪裡找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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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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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es終於整理完行李、戴上外套兜帽

「那圖拉的主要礦物，叫帝薩?裡面好像蘊藏了巨大的能量，我想試試那個。黛安離這裡最近的礦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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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林打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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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問她了，我知道怎麼走，先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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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酒館後，Dales又一次感受到盧埃提拜科技的神奇，雖然是在地下，卻和地表上白天一樣明亮，與昨天傍晚他來時的昏黃光線不同，早上空中漂浮燈球是強白光的，看來會隨時間而變化，讓地面下的生物也能感受到時光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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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寇格酒館周圍很冷清，沒半個行人，攤販也都還沒開始做生意，但Dales肚子卻開始咕嚕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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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餓了...有什麼地方可以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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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吃午飯了，但對你來說是早餐吧呵呵。離這裡最近的礦坑入口...應該要搭公車去，我們可以去市場那的車站，順便買東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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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林領著一蟲一怪開始左轉右拐地穿梭小巷，不久後周圍逐漸吵雜起來，他們來到一條大道上，雖然路面很寬闊，卻被店家、小販和大塊頭的地精們擠得水洩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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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林用手肘撞撞Dales，攤商叫賣、客人砍價和各種剁菜剁肉的聲響混雜在一起，讓他不得不用比平常大好幾倍的音量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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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你有錢嗎?而且你不是外星蟲嗎你有載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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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錢也有證件，我威脅入口的癩蝦蟆們給我的，但載體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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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不要先找個地方坐下來講?我快被這地方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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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確實不好聞，是汗臭、食物、腥肉與腐爛菜葉混合的味道，凱恩飛在上面，一臉不耐，小手手交疊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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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好像要擠過這麼多地精的人是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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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es沒好氣地回道，但還是認命地一頭扎進人群，在喊了無數次借過和收到好幾個怒瞪後，他們終於擠進一家小吃店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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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終於~我們剛講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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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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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才剛坐下，一位身材相當魁武、繫著污漬斑斑的圍裙拿著大菜刀的地精廚師就走過來，聲音低沉、語句簡潔的問，比起待客更像在搶劫，把Dales嚇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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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三份燴菜湯，都要加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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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林熟絡的點完菜，地精沉默的點點頭便轉身走回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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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嗚，艾迪林你應該也不是在地人吧，為什麼你對這裡熟悉的跟老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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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畢竟也是在這待了幾個月。至於我們剛討論到的載體，載體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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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林掏出一個黑色正方形機器，抓住兩邊拉開，中間瞬間組構出藍綠色的半透明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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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體就是一種行動裝置，大部分的線上活動或交易都可以透過這個完成，個人資訊也會儲存在這裡，所以你剛說你有錢有證件但沒載體讓我有點困惑，因為現在生物都用載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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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那群蝦摸騙了我嗎?可惡我就知道他們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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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es憤憤地將口袋裡的紙幣、銅板和卡片丟在桌上，艾迪林隨意地拿了幾樣起來端詳，突然雙眼發亮的一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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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這些都是幾十年前發行過的真貨耶!在古董市場上可是很值錢的，我可以拿載體跟你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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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是可以啦但這樣你要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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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有兩台，我找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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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愉快的交換完，一人一蟲各自把玩著新東西時，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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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普巴，炒青苔是招待，請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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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精大廚把餐盤放到木桌中央，一樣惜字如金的說。Dales翻了翻湯碗裡的黏稠深綠色液體，看著飄上來的不明物體，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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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艾迪林，這裡面都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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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些青苔、蒲公英跟脆脆蟲，很好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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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吧反正在難吃也不會比諾亞號上的糊狀物難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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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es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建設，緊閉雙眼吃了一小口，出乎意料的，味道很清新，鹹中帶點蒲公英的甜，煮到軟爛的青苔中有小蟲的脆感增加層次，非常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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飢餓讓他再也想不了那麼多，大口大口地將食物掃進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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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吃飯超像狗的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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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飯後，市場的人潮也減了不少，Dales邊嘲笑一旁正伸著大舌頭把自己舔乾淨的凱恩邊慢悠悠地隨著艾迪林前往公車站。

凱恩收回舌頭，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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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請問我現在手這麼短是要怎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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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用一頭撞進碗裡或把自己塞到麵包裡吃的到處都是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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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包裡好像有寶寶勺你需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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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林表情真摯到讓凱恩不曉得他是在嘲諷自己還是真的好心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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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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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打鬧間他們來到一條地精較少的街道上，所謂的公車站原來就只是一根歪歪扭扭的泥柱，上面吊掛著寫著站名的木牌，旁邊停著一台...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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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欸剛好有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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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ales走近時他才發現，"蜈蚣"是由無數根枯木拼湊出來的，層層樹枝下藏著許多齒輪和機械零件，是以蒸汽驅動的，但燃燒的似乎並不是煤炭，因為整台車隱隱散發著幽微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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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坐進車內，又硬又冷的木椅並不舒適，長而寬、應該可以容納數十甚至上百人的車廂也僅只有他們三人。十分鐘後，公車還是停在原地，Dales不耐煩但也困惑的走向駕駛室，然後就看到矮人司機將帽子蓋在臉上、翹著腳呼呼大睡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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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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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es生氣地拍打駕駛室的玻璃窗，把矮人驚醒，還嚇到從椅子上跌下來，他慌亂的爬起，羞惱的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推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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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外地人在這鬧事!你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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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大叔，上班睡覺的人還有臉問?就算乘客只有我們三個也不能就這麼翹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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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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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臉氣成豬肝色，手指不客氣地指著Dales，然而身高差距太大，只讓他的憤怒看起來很可笑，他也自知理虧默默放下手，但又突然想到什麼，冷哼一聲撇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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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這班車是開往哪裡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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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林從後面探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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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斯礦坑的西入口，怎麼了嗎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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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果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外地人，那我就勉為其難當回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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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得意的插腰，一副苦口婆心勸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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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麥斯礦坑、不，包含附近的貝倫、馬賽約礦坑，都傳出大量礦工失蹤的事件。最開始只是落單的工人一個個消失，到後來連兩三個一起工作的地精都會同時不見。說失蹤其實不太準確，因為根據各事件發生時在場的礦工所說，都會先聽到他們的慘叫，等其他人趕到時，只留下一灘鮮血和衣服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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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只是為了逃班編造的都市傳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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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又用那種似笑非笑的語氣講話，但Dales這次不能再贊同他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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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而且很多工人都說常聽到某種古怪的咆哮或啃食東西的聲音迴盪在礦坑裡，去看看礦工論壇就知道了!現在大家都不敢去工作了，反正礦物產量也不知道為何越來越少，不然你以為上班日午休後往礦坑的公車為什麼只有你們三個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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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出了半信半疑，艾迪林推了推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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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發生了這麼嚴重甚至影響到你們國家主要生產力的事件，為什麼連半則新聞都沒有?你剛說的礦工論壇，一般大眾也不會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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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報過好幾次案了，也沒公告或封鎖礦坑調查之類的，我們才覺得奇怪。嘛!反正我是盡到告知的責任了，如果你們還是執意要去的話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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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雙手抱胸，頭轉向一邊，但眼睛還是偷偷瞄向Dales，期待他們露出害怕的表情、被勸退下車，然而他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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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Dales，你還要去嗎?」艾迪林看向Da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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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現在礦坑都沒人剛好方便我找能源，而且這聽起來還挺有冒險的感覺!有點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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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能源笨蛋，抱歉大叔還是麻煩你開車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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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這張你上班睡覺的照片，我就不確定會寄到哪裡去囉~可能是你上司的辦公室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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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適時的補充威脅到，司機扶額，嘆著氣回到駕駛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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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你們也算我衰...好了!坐穩抓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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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拉下把手，接著就是一陣引擎啟動的聲響、蒸汽的嗚嗚聲，車內的燈光閃爍著亮起，入口門啪的一聲關上，所有聲音都安靜了一瞬，然後整輛車突然開始急速向前，害的Dales一個準備不及，頭狠狠撞上後排的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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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嘶...好痛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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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著紅腫的後腦杓，一邊努力忽視艾迪林和凱恩的憋笑聲，一邊看向窗外。在高速行駛下，所有的景色都模糊不清，只看的到公車的蜈蚣腳正在快速的行動，發出喀搭喀搭的巨響，彷彿真的坐在蜈蚣背上移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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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遇到對向的交通工具、行人或任何暫時無法通行的狀況時，司機也沒有停下來等待的意思，而是直接將車開上街邊的建築，不停的翻轉九十度讓Dales越來越暈，幸好很快就來到離市區較遠的郊外，而公車的速度也逐漸慢下來，最後停在一個石穴前，黑漆漆的洞口好像能把人吸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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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es踉蹌地下車，雖然忍住沒吐但也沒好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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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嘔噁...盧埃提拜的大眾運輸都這麼刺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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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回程的公車五點發車別忘了!哼如果你們能活著出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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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謝謝司機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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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林笑容爽朗的目送蜈蚣車開走，而Dales也終於重新站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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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要現在進去嗎?但這麼黑有沒有燈什麼的?而且我們也不知道裡面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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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說要來的嗎怎麼什麼都沒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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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吐槽，Dales吐了吐舌頭但反駁不了，這時黛安久違的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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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es，你背包第三層左邊口袋裡有一支手電筒，而我剛剛已下載麥斯礦坑內部路線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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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耶謝啦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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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所以你是沒了你的小機器人就什麼也做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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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秒不罵人是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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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包裡有提燈!凱恩你也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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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林打斷兩人的爭鋒相對，翻出一盞老式煤油燈，划開火柴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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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兩道光線應該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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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們就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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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怎麼這麼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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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es搓搓手臂，他們已經走幾十分鐘了，早已看不見入口的光亮，彎曲狹窄的泥土路只有幾顆漂浮燈球提供微弱的照明，主要還是得依靠他們的手電筒和提燈。木柱和樹根撐起坑壁，還有一些破敗斑駁的鐵管、鐵道和磚牆，低矮的坑頂對Dales這個高個子來說很有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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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是閒置的機械，幸好上方的壓風機還有在運作，不停送入新鮮空氣，雖然充滿塵土的氣息，不過至少讓他們能夠順暢呼吸。越往深處溫度越來越低，又濕又冷，可以清晰聽見水從破損水管露出、敲打水面的滴答聲，也在敲打著Dales愈加緊繃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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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黛安標示出的主要採礦區越來越近，現在他們卻只看到幾根散發微弱紫藍光的樹枝和堆在推車上、光澤黯淡的晶石，儘管知道礦物是要挖掘發現的，但這周圍一看就感覺得出挖也挖不到什麼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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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啊~好無聊，我們已經走蠻深了吧?為什麼半點能源或礦物或任何有價值的都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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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那圖拉可是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帝薩而聞名的，"今天剛採，明天又有，永不缺貨"可是他們最著名的廣告語，看來那個矮人大叔說的還有些部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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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所以真的有什麼神秘噬血生物嗎?不會吧...噢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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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es話音剛落，就有某個東西跳上他的手，吸住他的掌心肉，細小但尖銳的鋸齒扎入肉裡不斷左右摩擦、向下切割，像是要把那塊肉咬下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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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呃啊!哈...哈...，等等這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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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es甚至是花了一點力氣才把那東西從手上扯下來，比他想像中還深的傷口立刻湧出鮮血，參差殘破的皮肉顯示出被多粗魯、毫無章法地啃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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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類似蚯蚓的生物，又濕又黏的深褐色身軀大約長十幾公分，藻綠色環節下的半透明皮膚透出鮮豔的紫色體液，身側排列著整齊而緊密的黑色小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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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牠的頭最令人噁心，宛如一顆突起的腫瘤，沒有眼睛或其他五官，只有看不見底的巨口，有一圈圈無數小而尖的牙齒，身體不停地扭動，嘴巴也開開合合，彷彿在期待著要吞噬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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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es，讓我仔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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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很少用這麼正經的語氣講話，所以Dales乖乖把那隻怪蟲遞到他面前，凱恩拖著下巴觀察了一會後，嚴肅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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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牠踩死，然後我們趕快離開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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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叫做雅庫瑪的下界怪物，凶暴又貪婪，什麼都吃，單獨一隻時確實只能造成這種程度的傷害，但當牠們聚集在一起，就會變得非常龐大、充滿攻擊力，所到之處片甲不留，所以牠們都是群體活動，不可能只有這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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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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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地面一陣震動，Dales他們前方不遠處的坑頂塌陷出一個大洞，數不盡的深褐色條狀物像雨一樣落下，在地面匯聚成一團，然後如沙丁魚群般，怪蟲群不停蠕動、聚集建構出一個龐然大物，重重的撞向地面朝他們襲來!

「嘶...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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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庫瑪們各個張著血盆大口，發出微小但合在一起便震耳欲聾的嘶吼聲，迫不急待要把他們啃食得乾乾淨淨，只剩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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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快跑!」凱恩吼道，頭也不回地往來時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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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啊啊啊!我這說啥來啥的能力為什麼都沒用在好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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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es欲哭無淚，拔腿狂奔，手電筒的光隨著劇烈擺動的手晃動，照明前路的功能大幅降低，他也沒時間慢慢研究地圖，幸好還有黛安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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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一百公尺處右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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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話照做，跑向右邊的道路，另一群雅庫瑪卻撞開坑壁，攔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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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該死也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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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他們只能趕快跑回交叉口，往左路去，路線被打亂讓黛安也無能為力，Dales只能靠著直覺和方向感在一片黑暗中左彎右拐，沒多久他便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漸漸流失，速度慢了下來，而艾迪林也是，但怪群還是堅持不懈、又快又猛的追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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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這樣下去...不行，我們遲早會沒力被牠們追上，我來拖住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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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es身後的艾迪林突然停下來，放下提燈，轉身面向雅庫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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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行艾迪林你不用為了剛認識不久的人做到這種程度!我們不會丟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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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艾迪林要犧牲自己的Dales已經開始眼眶發酸了，然而艾迪林把自己的大背包丟給他，差點把他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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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啦!幫我拿一下，還有手電筒幫照一下這群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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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林為本來掛在包旁的老式獵槍裝填了幾顆金色子彈，舉起槍瞄準怪群的中心，上膛，槍身像通電一般開始冒出金黃色的電流，響起嗡嗡的蓄力聲，但艾迪林完全沒被這些影響，緊盯瞄準鏡，卻遲遲不開槍，隨著那一大群雅庫瑪越來越近，牠們興奮地發出勝利的咆哮，Dales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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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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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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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林扣下板機，一道金光射出，正中怪物，進入雅庫瑪群內消失一瞬，在怪群即將撲向他們的剎那，子彈伴隨著金黃光芒在牠們中央大爆炸，把大部分雅庫瑪炸得粉碎，紫色體液濺的到處都是，包括Dales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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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嘔~噗呸呸!哇艾迪林，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我剛還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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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我要拿自己去餵怪物嗎?拜託不要看我這樣就覺得我很弱，我好歹姓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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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林得意的插腰仰頭，重新揹起包包，撿起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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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吧，但我建議你們還是不要太鬆懈比較好，畢竟下界生物的自我修復力可是不合上界理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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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指指地上一隻斷成兩半的雅庫瑪，頭那段正慢慢爬行著尋找自己的另一段。其他沒被炸成碎屑的怪物也在緩緩向彼此聚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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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這個地方有夠讓人不舒服，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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