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已經死了 - 第二十四章：波折的暗夜

荒野之夜，冷風夾雜著草葉的沙沙聲，遠處偶爾傳來不知名生物的低鳴。

高斯喘著粗氣，彎腰撿起一塊冰冷的石子，手指顫抖著握緊，但很快又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扔去。

他的心跳快得像打鼓，耳邊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聲。該死的，到底在哪裡？還是說……根本不止一隻？

他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恐懼，側耳細聽，試圖分辨那些聲音的位置。四周的黑暗中，草叢裡的聲響越來越多，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集結，躁動地等待著將他吞噬的時機。

「該死，數量怎麼越來越多了？！」

高斯的額頭滲出冷汗，身體緊繃得像隨時會崩斷的弦。

「……不妙。」

他咬緊牙關，眼睛飛快地掃視四周，尋找逃生的機會。就在這時，他注意到遠處有幾點燈火閃爍。

那是什麼？篝火？房屋？還是……人？

不管那是什麼，這都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他彷彿看到一座燈塔，心中燃起了一絲渺茫的生機。

他顧不得其他，拔腿便朝燈火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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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的草叢無情地刮過他的腿，帶來陣陣刺痛，但他不敢停下。

他的雙腿拼命擺動，腳步踉蹌，幾乎是用盡全力在黑暗中狂奔。但夜晚的視野太差，他的腳不時被突出的石塊絆到，幾次險些摔倒，甚至有一次整個人狠狠地撲倒在地。

「操！」他咬牙低罵一聲，雙手撐地，迅速爬起來，拍掉手掌上的塵土與碎葉，繼續向燈火狂奔。

隨著距離拉近，他逐漸看清那些燈光的模樣——

那些光點竟然漂浮在空中，散發著詭異的藍色光芒，並且環繞著一個身穿斗篷的人。

高斯的腳步頓時一滯，腦中瞬間警鈴大作。

這麼晚了，穿著黑袍在荒野裡亂晃，還有一群鬼火纏身……這能是什麼好人？！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本能地想要轉身逃跑，但就在這時——

「嘶——嘶——」

身後草叢中的聲音變得更加急促，彷彿某種生物感受到他想逃跑，開始蠢蠢欲動。

高斯瞬間打消了逃跑的念頭，心想：「算了，這種時候哪還顧得上是人是鬼？！不是人也罷，反正只要把猛獸引過去，讓他們互咬就好！」

他咬緊牙關，毫不猶豫地繼續衝向那名斗篷人。

「喂！喂！喂！」

他一邊跌跌撞撞地衝向那人，一邊大喊求救，試圖吸引對方的注意。

——但當那人緩緩轉身時，高斯的腳步再次一頓，原本的計劃瞬間動搖。

那是一張美麗得不可思議的臉龐。

即便在微弱的鬼火照映下，他依然能夠清楚地看到對方的容貌。鉑金色的長髮輕輕飄動，冰藍色的雙眸如夜空中的寒星，肌膚白皙細緻，帶著幾分不真實的美感。

這讓高斯一瞬間有點反省自己剛才「把怪物引過來」的計劃，但很快又回過神來——再美也沒命重要！

「救救我！後面有可怕的猛獸！」

為了表明自己沒有惡意，他立刻丟掉手中的石頭，舉起雙手，表情驚恐地示意自己只是個無害的求救者。

——但他隨即又意識到，自己剛才張牙舞爪地衝過來，看起來簡直就是個可疑人物。

而在他還來不及調整表情時——

「砰！」

他直接一頭撞上了一層無形的結界。

強烈的衝擊讓他踉蹌著跌坐在地，額頭撞得發紅發痛。

「求求妳！」高斯顧不得疼痛，直接抱頭痛哭，毫無尊嚴地哀求，「我真的沒有惡意！妳快救救我啊！」

就在這時，身後的黑影猛地竄出！

——高斯瞪大眼，渾身僵硬。

然而，她卻只是淡淡地伸出手指，隨意地向前一點。

「啪！」

一道纖細的樹枝猛然從地面竄出，瞬間貫穿了那個黑影，將它牢牢釘在地上。

高斯愣住，大氣不敢喘。

他屏息望去，期待看到某種有著尖牙利齒的恐怖魔獸，結果……

——那只是一隻站起來不到他小腿高的、不知名小動物。

它的毛色雜亂，瞪著死魚眼，四肢短小，模樣……甚至有點搞笑。

她微微蹙眉，瞥了地上的小動物一眼，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評論菜市場的蔬菜：「這就是你說的猛獸？」

……這下丟臉到家了。

高斯覺得自己現在應該鑽個地洞，把自己埋了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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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旅館內的燭火燃燒了一整晚，微弱的火光映照在米歇爾沉思的臉上。

他坐在房間內的椅子上，手肘抵在桌面，手指無意識地輕敲著桌板，目光盯著窗外那片漆黑的街道。

高斯，沒有回來。

一開始，他還覺得沒什麼，畢竟昨晚慶典上鬧得沸沸揚揚，出了點意外也是正常的。但隨著時間推移，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房間時，米歇爾心中的疑慮逐漸加深。

他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畢竟除了回到這裡，他想不到高斯還會去哪？

米歇爾心裡掙扎了一下，隨即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就這樣吧。

反正高斯本來就不是公會的人，也沒人會過問他的生死。他們只是萍水相逢，他幫了他幾次，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現在離開，也不算虧欠什麼。

可是……

他回想起高斯那副「對這世界一無所知」的模樣，想像著他獨自在這座城裡晃蕩，隨便一個詐騙犯都能讓他傾家蕩產，隨便一場街頭鬥毆都能讓他變成路邊的無名屍……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SRFtqiAj

這傢伙真的能活下去嗎？

米歇爾揉了揉太陽穴，煩躁地嘆了口氣。

「該死的，這種爛攤子為什麼要我來收拾？」

他終究還是站起身，抓起外套，走出了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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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的氣氛異常緊張。

當米歇爾來到昨晚高斯被抓的地方時，還沒踏進大門，便被幾名警衛模樣的冒險者攔住。

「停下，這裡禁止進入。」其中一名持劍的男人冷冷地說。

米歇爾挑了挑眉：「昨晚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有魔物混進城中，刺殺了王國高層，現在正在封鎖調查，所有無關人員不得靠近。」

米歇爾環視了一下這群警衛，他們的裝備、動作、語氣……都不像似昨日見到的正規王國衛兵。

但既然這些不是駐城軍……那原本的衛兵呢？

他沒問出口，因為這種時候，知道的越少越好。

於是他換了一個方式，簡單描述了一下高斯的特徵：「有沒有見過一個大約這麼高，黑髮，看起來呆呆的，對世界毫無常識的傢伙？」

米歇爾將高斯的模樣描述了一遍。那些人一臉疑惑，顯然沒什麼印象。直到他補充了一句：「看起來弱得像紙片人，拿餐刀都會抖。」

這時，站在一旁的年輕警衛「啊」了一聲：「喔！你說的是那個被放逐的傢伙吧？」

米歇爾神色一凜，連忙問：「放逐？放去哪裡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只有負責帶他出去的那名冒險者才清楚。」

米歇爾盯著那名警衛，沉默了幾秒。然後，他輕嘆了口氣，嘴角勉強扯出一抹苦笑。

「這樣啊……那我就去找那個人吧。」

他抬手撫了撫額前的髮絲，轉身離去，步伐又快又穩，彷彿一隻下定決心的獵犬。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066g4rSlT

他不想被捲進去。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f3vb8ZLq

米歇爾將目光投向城牆，在心中默默推敲著路線與地形。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Ukgc36V7

所以，追蹤到一個不可能再追蹤的地方為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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