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浮雲 | Penana

第二章

這件師生戀就這樣在校園迅速的傳開來……

「我該怎麼面對教官？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辛紀芸無助的拉著陳淑美，哭著說：「我把他害慘了！」

「妳可以跟他解釋清楚，他不會怪妳的。」同學陳淑美拍辛紀芸的肩，安慰著：「下節就是汪子民的課，如果妳不好意思說，我來替妳說。」

「不！不要！」辛紀芸看著陳淑美，搖著頭：「不要說！」

陳淑美嘆氣的看著辛紀芸，她除了安慰辛紀芸之外，她知道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

謠言這種事情，它可以發生在任何一個角落，但是當它發生在自己或朋友身上的時候，她知道，真的很難平息﹏

辛紀芸望著窗外，她害怕！她怕上課鐘響！

但是――上課鐘……不可能不響！

於是，上課鐘聲一響，她立即離開教室。

離開教室，她能去哪？她想著……

「對了！圖書館旁邊的教室！」她終於有一個躲藏的地方了！那間教室只存放幾張課桌椅，屬於半封閉的狀態。

那間教室的門從未上鎖，她甚至懷疑過――這間教室，是存心給翹課學生用的。

現在，她就躲在這裡！

曠課的問題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她只想躲過一天是一天，因為她完全沒有準備如何去面對這件事情。

辛紀芸躲著，時間就像完全停止一樣，過得非常緩慢，她也考慮是不是回教室上課，但是想起汪子民，她想上課的衝動，就完全消失了。

她無法坦然的去面對汪子民！

忽然之間，她感覺到有腳步聲，向她躲藏教室的方向走來。

「完了！是不是校長來查詢？還是教務主任？」辛紀芸迅速的躲到牆角那堆空箱子的後面，緊張的冒著汗。

門――倏然之間，被推開了！

「紀芸！妳在嗎？」

辛紀芸聽見陳淑美的呼喚聲，她如釋重負！

也立即從窗戶旁邊的紙箱子後面走出來。

但是，她怔住了！

她發現，汪子民竟然也跟著一起出現！

「是教官叫我帶他來找妳的，我沒有出賣妳喔！」陳淑美解釋著。

「沒什麼事啊！」汪子民輕鬆的說著：「為什麼要翹課？」

辛紀芸頭低低的，不敢說話，也不敢抬頭看汪子民。

「走吧！」汪子民伸手拉了辛紀芸一把。

辛紀芸卻不識相的甩開了！

有一些話當著其他人的面，不好說！

「陳淑美！妳先進教室，我有些話想跟辛同學說。」汪子民。

陳淑美心裡冒起許多問號，但還是回答一聲『喔』。

看著陳淑美離開，汪子民毫不客氣地，一針見血的問：「妳真的愛上我了？」

辛紀芸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人。

「妳不要誤會！」汪子民看得出她的驚慌。他說：「我有未婚妻了！」

辛紀芸忽然勇敢的面對他：「你不用強調你的身份，我也根本沒有愛上你！」

「但是我很好奇的想知道，關於你的日記……」汪子民欲言又止。

「我……」辛紀芸想一個最簡單的回答方式，她說：「我在寫小說。」

「小說？」汪子民挑高眉，疑惑的問著。

「我正在寫一本偵探小說……」辛紀芸點頭，抱歉的說：「因為找靈感.…我.…跟蹤你好幾次…都寫在日記本上…我真的很抱歉，我沒有辦法克制想寫些東西的衝動。」

汪子民有興趣的看著辛紀芸。

「你應該知道…」辛紀芸看了汪子民一眼，走了開去。

她無意識的整理著窗戶邊的空箱子。

汪子民看著紀芸瘦弱的身形，聽著她淡淡哀愁的聲音，他在等著辛紀芸的解釋﹏

「學生都拿你當偶像，欣賞你，甚至暗戀你。」辛紀芸回頭看著汪子民：「因為對你的好奇，同學之間常拿你當話題，所以…我就把你當作小說的主角，開始觀察、注意你的一切生活作息。」

「原來是這樣﹏」汪子民好笑的說：「你跟蹤我多少次了？我竟然一無所覺，你也真厲害。」汪子民搖頭笑著。

辛紀芸偏開頭，不敢直視汪子民，像個做錯事等著被處罰的小孩。

看著辛紀芸擔心的模樣，汪子民嘆口氣說：

「妳為什麼不跟妳的導師解釋清楚呢？」

「解釋？我解釋過！但是沒有人相信我，除了班上少部分同學……」辛紀芸說。

看著辛紀芸那委曲欲淚的模樣，汪子民拍拍她的肩，安慰她。

「妳不用再解釋了！我相信妳！」汪子民一付體諒的神情，他說：「不用理會謠言！」

「可是……我對不起你！我害你被牽扯進來了！」辛紀芸道歉著說。

「我不在乎！」汪子民微笑著說：「走吧！進教室去！以後……不准翹我的課！還有，我要當你第一個讀者。」

辛紀芸對他一笑，表示以後不會翹他的課了。

汪子民看到辛紀芸終於露出笑容，他開開心心的摟住辛紀芸的肩膀，像對待犯了錯的小妹妹一樣，拍她的肩，帶他一起離開這間孤獨黑暗的教室。

不幸的是，他們這樣勾肩的動作，盡在楊利真眼裏！

是好，是壞！全掌控在……看見的人怎麼說了！

所以，當辛紀芸以為一切的惡夢都即將遠離的時候，她的痛苦……才正要開始！

「早！」辛紀芸開開心心的來學校上課，一進教室就很精神的跟陳淑美道早安。

「早！今天心情很好喔！」陳淑美發現辛紀芸的好心情，她故意碰撞了下辛紀芸的肩，揚著眉，帶著挑逗詭異的微笑問：「怎麼？昨天教官到底跟妳說什麼？神神秘秘的，說來聽聽啊！」

「哪有啊！」辛紀芸低著頭整理書包，被陳淑美逗的有些害羞，她說：「妳不要亂猜喔！我開心――因為教官了解，因為他沒有怪我給他惹麻煩，反而安慰我呢！」

「喔！哼！」陳淑美取笑著，斜兜著眼說：「只是這樣嗎？」

「喔！否則……妳覺得應該怎樣啊？」辛紀芸抬起頭，忍住笑，盯著陳淑美問。

「說實話！妳是不是真的愛上汪子民教官了？」陳淑美不死心的、自我幻想的問著。

辛紀芸嚇一跳，推了陳淑美一把。

「喂！這種事可不能亂說，妳想害死我啊！」辛紀芸瞪了陳淑美一眼。

陳淑美眼光怪異的看著辛紀芸。

因為昨天下午，她已經聽到校園八卦的最新報導了！

她只是想從辛紀芸口中得到證實。

「但是……」陳淑美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怎麼開口去告訴辛紀芸，關於她昨天放學前聽到的八卦消息！

「怎麼了？」辛紀芸感覺到陳淑美的怪異。她開玩笑的問：「喔！不會是妳愛上汪教官，怕我對他也有意思吧？」

「去妳的大頭鬼啦！見鬼了！」陳淑美臉紅的詛咒一聲。

其實，汪子民教官是這所高中的風雲人物。

他是所有女學生崇拜的偶像，他年輕有活力，溫文儒雅，談吐風趣，尤其是他有一股莫名的神秘感。

妳永遠都覺得他的眼神是對著妳笑！

「不是啊――那妳以為我是為什麼開心呢？」辛紀芸反開玩笑的問。

「妳真的沒聽見別人怎麼說你們？」陳淑美正經的問。

「說什麼？」辛紀芸不解的問。

「有人看見妳跟汪教官，昨天在圖書館旁邊的教室接吻……」陳淑美說著，比著親嘴的手勢，看著辛紀芸的反應。

的確，陳淑美這一說，辛紀芸是嚇住了。

看著辛紀芸不言不語的表情，陳淑美顯然非常擔心。

但是辛紀芸……

她居然狂笑了！

她笑到眼淚都擠出來了。

「胡說什麼！妳不要故意嚇我啦！」辛紀芸停止她的『狂笑』：「妳知道我會害怕，妳嚇我的，對吧！」她期待陳淑美忍不住笑出來說【對！我嚇妳的！】

「我不是說笑！」陳淑美正經的，一點笑意都沒有的說：「是真的有人說……而且，那個說的人是……楊利真！」

這對辛紀芸來說真的是晴天霹靂！

好不容易才得到汪子民諒解，好不容易才讓她以為可以有平靜的日子過……

「她 ……是胡說的，妳會相信嗎？」辛紀芸試探的問。

「我問過妳，我也相信妳，所以我不會相信謠言。」陳淑美殘忍的提醒著：「但是不認識妳的人呢？他們絕對相信老師嘴裡說出的所謂『事實真相』，雖然那真的不是『真的』！可是，誰會相信妳？」

「不會的！不會的……」辛紀芸不信的，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模糊的說著。

她坐到自己的座位，拿出國文課本，這是她最恨的楊利真教的課，卻是她最愛的一科。

她抖動的雙手，掩不住她的震驚。

就在她心寧不定的時候，班上的四姐妹出現了。

天真的張佳琪看見辛紀芸，立即給她一個擁抱。

「紀芸！」張佳琪摟著辛紀芸說：「看不出來，妳和汪子民發展那麼快，接吻耶！」

辛紀芸忽然發瘋似的，大叫一聲，推開張佳琪。

她往教室外奔去！她要去問楊利真……

她跑到導師室外，看見楊利真和另一名李老師正自交談著。

但是她已經等不下去了，她一定要立刻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她這樣告訴自己！

所以她連『報告』都沒喊，就直接衝進導師室，所幸的事，辛紀芸的小叔叔不在導師室。

她的小叔叔也是這所學校的任教導師！

看見辛紀芸衝進導師室，楊利真歪一下嘴巴，表示她的不滿。

「妳太沒有禮貌了！」楊利真指責著。

「對不起！」辛紀芸道歉著，卻勇敢的面對她問：「我想知道妳說我和汪教官在圖書室外……的事情。」

楊利真看了其他老師一眼，轉對辛紀芸說：「到外面去說。」

說著就自己先走到教師室外！

辛紀芸跟出去，她等著，等著楊利真如何為自己做辯解。

「哼！妳的膽子也真大！」楊利真一臉輕視的笑容：「還敢到導師室來。」

「我沒有做錯什麼事，為什麼要不敢？」辛紀芸氣得顫抖，她問：「妳……真的是妳說看見我和汪教官在……」

「沒錯啊！是我說妳和汪子民接吻。」楊利真笑著說：「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嗎？」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妳知道我沒有……」辛紀芸內心的委曲，加上這幾個月來不停歇的風波，就像山洪爆發一樣的，她反抗的嚷出來：「為什麼要害我？我做錯什麼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楊利真四處看了下，似乎是有些擔心的說：「小聲點，你要全校都知道妳是狐狸精嗎？」

狐狸精？辛紀芸受到很大的震驚！這是怎樣一個罪名？她不信的瞪視著楊利真。

「我告訴妳吧！」楊利真一邊注意著導師室，她咬牙切齒的說：「要怪就怪妳的好叔叔，他讓我難看，我就讓他沒面子！」

辛紀芸不明白的、不信任的，直視著楊利真。

「本來嘛！我對他有好感，連帶的，我也會疼惜妳……」楊利真露出恨意的說：「可是他不接受，既然這樣，我就要給他一點教訓――」

辛紀芸什麼話都沒說，她不相信自己遇到這種事。

「妳就自認倒楣吧！」楊利真很開心的笑起來，而且不管辛紀芸的反應，自顧自的走回她的辦公桌。

辛紀芸呆怔著，眼淚不受控制的，她站在導師室外，就那麼傻傻的不知道站了多久，許多身邊經過的異樣眼光和竊竊私語，她反倒沒感覺了。

在辛紀芸跑出教室的同時，陳淑美不放心的跟了出去，她遠遠的躲在一旁，看見發生的一切，她雖然聽不見楊利真和辛紀芸的談話，但是她看得出楊利真得意的神情，也看出辛紀芸的情況不對勁。

等到楊利真離開，她立刻衝過去拉了辛紀芸一把，半纏扶著的把她帶回教室。

沿路上，許多學生看見她淚流滿面，蒼白著臉色被扶著行走的狀況，一個個圍觀的跟了過來，品頭論足，指指點點的私語著。

劉曉彤倒了杯開水讓辛紀芸喝下，等她情緒比較平靜，而外面圍觀的學生也被他們趕跑之後﹏

「她怎麼了？」劉曉彤輕聲問陳淑美，生怕驚嚇到辛紀芸。

但是辛紀芸還是聽見了，她動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強自振作起來。

「我來說吧！」辛紀芸苦笑了下，她說：「我終於明白楊利真為什麼要這樣陷害我了。」

於是辛紀芸將楊利真對她所說的告訴了四姐妹……

「這個可惡的老巫婆！」劉曉彤憤怒的罵著，安慰的說：「我們會幫你解釋的，不用擔心！」

「有用嗎？他們相信老師多一點吧！」辛紀芸灰心的、無力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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