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王-Connection - 第十七章殘鋒

「它叫『殘鋒』，硬度出乎尋常，使用時不會和其他刀產生差異，」車夫慢慢說著：「不過就像你看到的，它的刀背上有那些洞，完全不知道出現的原因。」

「這有什麼影響？」織子把頭一歪。

「……戰鬥中是沒有影響啦。」車夫的聲音帶點無奈：「不過，那些缺口會不斷出現、擴大，加上它的材質似乎不是普通的鐵，沒辦法修補。」

「欸……」織子略感驚奇的同時，甸了甸掌心的刀。和剛才試過的其他刀比起來，殘鋒的重量似乎比較輕，相較之下反而不夠真實。

「也不是說不能當作武器，不過這東西的刀刃發生了異變也是事實。」車夫道：「這些洞的表現很像腐蝕，或者說融化……原本的刀刃會一直出現空洞，也因此它的重量比其他刀更輕，而且會變得越來越輕。我們預計再過不了多久，整把刀的刀刃就會完全『蒸發』了。」

「那你們買它幹嘛？」

車夫這次的回應有意地頓了頓：「不是我們買的。」

「什麼？」

「不知多久以前，它就躺在這裡了。」車夫淡然道：「沒有人知道這是誰買的、誰帶進來的，找到的時候還特別開了會，但不管是它的來頭還是它的異常，都沒有討論出結論來。」

神秘十足，在織子聽來，這刀就像是受了詛咒一樣。

不，他們可是魔妖，是妖怪，應該也正是詛咒方面的專家才對，若反而是他們中了什麼人的詛咒，就有點搞笑了……織子暗暗在心中吐嘈，順勢站穩腳步、舉刀過頂，猛然一劈。

倏然，刀刃和空氣摩擦發出尖銳錚鳴——那不同於普通的破空聲響，而是音頻極高、激烈刺耳，有如手刮玻璃引人發顫，又似鳥類生物臨死前的淒厲哀鳴。織子一瞬間耳膜刺痛，雙手又緊握著刀柄，只能痛苦地皺起臉來。

那聲音僅止一剎，隨即消散，卻已經讓他冒出一身冷汗，口中粗喘。

「剛剛是怎樣啊？」門外傳來束脛的哀嚎，他和儲藏室有一小段距離，但從聲音和急匆匆的腳步判斷，對方正在氣急敗壞地往這邊趕。

疑惑著車夫沒有馬上回答，織子半不解半幽怨地轉頭望向對方，卻見車夫臉色慘白，雙手捂住耳朵，露出了從沒看過的驚恐神色。

「喂，車夫？」

又被織子叫了一聲，車夫終於緩過神來，表情凝重地回望他：「……我不知道。」

氣氛猛然凍結，兩人之間無言以對。

「不要那樣看我，我真的不知道。」車夫默然別開視線：「以前把刀拿出來的時候也不會發出那種聲音……」

「你做了什麼好事啊！」沒等車夫解釋完，束脛已經趕到門口，他站在車夫身後瞪著儲藏室裡的織子，怒目圓睜：「喂，交通工具，你給他玩了什麼？」

「殘鋒。」車夫的回應細細的，略帶不悅，雖然剛剛他也受到驚嚇，但現在似乎正刻意表達出事情無關緊要。

「……殘鋒？」束脛的目光迅速在織子身上來回打量了幾遍，最後停在他手裡的殘鋒，張著嘴欲言又止。

面對他的視線，織子只能握著殘鋒，尷尬地僵直了身體。他和兩人同樣什麼都不知道，同樣被剛剛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女人，為什麼你揮刀可以發出那種聲音？」

「不知道，我揮其他刀子就沒有這樣。」織子極力澄清問題不是出在自己身上：「然後我是男的。」

「這樣反而更令人感到可疑了。」不料車夫也和束脛擺出了相同警戒的表情：「你再揮一次。」

對整件事情一頭霧水，但畢竟眼前兩人也算自己的前輩，織子沒有反抗空間的情況下，木然舉起刀。剛才足以刺穿靈魂的聲音彷彿仍在耳際迴盪，他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與抗拒，小心翼翼地揮了一刀。

　　又是一聲鳥鳴——不像前一次那樣強烈，依舊高亢，但並不刺耳。

　　「好吧，不像剛剛那麼難聽了。」束脛挖了挖耳朵：「但你揮刀的聲音真的很奇怪。」

　　「只有揮殘鋒的時候是這個聲音。」車夫姑且替織子作了證，臉上的提防轉而變成一番帶有深意的思索表情：「不過還是不正常。其他人揮殘鋒也不會發出這個聲音。」

　　「呃……」瞪著手中的刀刃，織子這時終於有機會檢視自己方才的揮刀心得。殘鋒的重量比其他刀子更輕，對沒有武藝基礎的織子而言，揮起來省力不少，更加得心應手。

　　不過，也因為剛才發出的聲音，讓織子的判斷多出不少存疑之處。整體來說，今天試過的所有刀裡，殘鋒和自己的手感最為契合，只是出於生理上的不適，這把刀上游移的紫色寒光，此刻在他眼裡更加詭異危險。

　　目光投向陳列在地上，方才已經試過一輪的刀，織子糾結無比。

　　他總覺得殘鋒有些晦氣，但仔細想想，其他刀子使起來並不像它這麼順手；其次，剛才的第二次揮刀已經沒有發出太強烈、引起身體不適的聲音，只剩下類似鳥鳴的怪異破空聲響，從另一種層面來說，如果以後揮刀只剩下後者，而不會引起生理上的排斥，似乎也算是一種特別。

　　想到這裡，他又確認性地空揮了一下刀子。

　　車夫和束脛沉思的表情在那一霎僵硬，但與他們誇張的反射反應不對稱，這次的殘鋒同樣只發出了鳥鳴，沒有讓靈魂戰慄。

　　凝視著掌心的殘鋒，織子陷入了沉默。他承認自己心上開始湧現選擇殘鋒作為武器的念頭。

　　「……你喜歡它嗎？」

　　「等等，你別開玩笑！」束脛強烈地阻止車夫：「你明明也很清楚這東西的情況不好，而且他揮起來還會發出奇怪的聲音，要是以後戰鬥的時候又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但織子可以讓它發出奇怪的聲音，就算普通的揮舞，破空的聲響也類似鳥鳴，這一點就說明了殘鋒和織子的特別之處。」車夫冷靜地反駁：「殘鋒本來就不是正常的物品，織子更是引出我們沒有發現的特殊，是否方便我們研究這把刀？」

　　這番話順利把束脛的嘴堵上了。

　　「當然，武器的決定權在你。」車夫再次把注意力轉移到織子身上，語氣凝重：「織子，你喜歡它嗎？」

　　織子沒有馬上回答，他空出左手，輕輕觸碰那滿是怪異缺口的刀刃。指尖是屬於刀子的冰冷，那凹凸不齊的刃面上，反射著燭光的淡紫色澤，令織子的不由地凝視出神。

　　不用再猶豫了。

　　「嗯，我喜歡它。」抬起頭，織子的眼裡反映出他做出決定的堅定：「我的第一把武器就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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