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你知道自己去凡迪邦尼找甚麼嗎?」海勒維特手上動作不停,但總感覺這一次不是他口中那些只有裝飾用途的紋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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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曦觀察著他的動作,輕輕搖了搖頭作為回應:「不知道,但應該跟天使禁林的具體位置有關係吧。」他猜測道,好奇的用手輕輕碰了碰金線:「這居然是可以觸碰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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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勒維特輕笑點頭,把金線引到南曦的指間。細細的金絲纏繞,糾纏出一個漂亮的金色荊棘戒指:「就跟你剛剛猜測的一樣,我要你找天使禁林的具體位置、進入方式......最好能有一張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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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猜猜看,這次的圖樣有甚麼作用?」海勒維特低聲詢問,可他的樣子就像當初戲弄他一樣。這讓南曦拿不準他到底是準備又一次戲弄他,還是認真讓他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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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南曦試探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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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勒維特笑意依舊,但這一次他沒有讓南曦猜這麼多次:「是偽裝,我用金絲施加了我記憶的權能,它會暫時竄改他們對那位聖子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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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記憶權能只能通過其他媒介發動嗎?」南曦輕碰那些紋樣,好奇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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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勒維特皺了皺眉,輕聲回答:「我並不常用這個權能,只嘗試過附加在物品上。但應該是可以的,間接消除和直接消除想想都是直接消除的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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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能讀取別人的記憶嗎?」南曦眼睛閃閃發亮的,像是......見到了甚麼自己一直渴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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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取?為什麼你會想問這個。」海勒維特瞇了瞇眼,半是疑惑,半是猜測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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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曦沒有馬上回應,從他的神情來看,他應該是還沒放下心中的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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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勒維特嘆了一口氣,放緩了聲音道︰「那......你先來提問我吧。我可以讀取記憶,但不能選定特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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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以相信你嗎?」南曦抬頭望著他,希冀的眼神讓海勒維特難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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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被相信嗎?作為慾望天使,完成願望就是他的任務。如果他不值得信任,那從古至今的所有信徒都白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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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勒維特垂下眼,輕聲反問他:「你跟我相處兩天了,你覺得我值得信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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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曦低下頭,認真地思考著:「你的下屬都很信任你,他們看起來並不是因為恐懼而誕生的那種情緒。而且,你很多話都看上去不是說假的,再者,你的卡瓦西城有這麼多天使......」南曦抬起頭,語氣中還是有些小心翼翼:「他們都看上去很信任你,所以這代表你其實很值得信任......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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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勒維特好笑道:「問我嗎?其實如果你還有疑慮,你可以去問問你見過的那些......看起來好相處的天使問問看。」海勒維特微微俯下身道:「你不用為了我的請求有任何顧忌,我的事情已經拖了很久,不欠這一天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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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曦亞大人對你很重要不是嗎?」南曦依舊有點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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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勒維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為他報仇是很重要,但活著的人永遠比死的人重要。」他低低地說著:「我想知道他因何而死,但那只是我的執念。無論找不找得到,我還是會將完成他的願望放在前面。只有完成願望,才真正能結束所有天使的噩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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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勒維特輕輕撥弄著頭髮,漫不經心地開口:「你大可以真的認為我是壞蛋,進而一直防備我。但......我還是比較希望,作為同伴,我們能信任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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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正是南曦心裡在想的,如果他們能夠互相信任、相互滿足對方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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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勒維特大人,能給我一天的時間去城裡逛逛嗎?」南曦抬起頭,慎重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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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勒維特欣然點頭,好聽的嗓音為他願意去考察他而感到喜悅:「我讓希爾陪你逛吧,你畢竟對卡瓦西城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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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曦沒有拒絕,只用點頭來表明他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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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步步遠離,而海勒維特望著他的背影出神。收到命令的希爾輕輕降落在他身後,聲音沒有甚麼起伏:「還在思念他嗎?城主?看著他的轉世可甚麼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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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勒維特微微嘆息,轉身往城堡裡去。風中飄揚著他的聲音,溫柔且悲傷:「他沒有義務去承擔曦亞的一切,無論是我,還是光明天使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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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依舊會保護他,即使他不再是,也不會是曦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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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同樣嘆息,幾次張口想說些甚麼,最後卻又只是吞回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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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曾經好友的孩子,又看向自己拋下一切追隨的首領,久久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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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曾經的她如此努力保護他們,卻還是落得了這個下場......這一次她曾經想過讓他們從開始就分開,可命運使然,她瞞過了十七年卻擋不住他們自己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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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有點難過,卻也深知無力改變。她輕嘆一口氣,邁步追上已經走出去好遠的南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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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現在能夠做的——讓眼前的這個孩子與海勒維特踏上同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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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曦?」溫柔的女聲在身後響起,但他心煩意亂,完全不想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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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是海勒維特的說客,他說的東西不能完全相信。南曦在心中想著,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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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城,究竟有多少不是他的說客?那些都是海勒維特的下屬,又有甚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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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曦。」希爾輕而易舉地跟上南曦,也不管他到底想不想理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猜,你肯定覺得海勒維特特意派我來就是為了說服你,所以你想要自己去找答案。但是你又覺得整個城都聽命於他,說的話可能也是假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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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曦沉默不語,但腳步的微微停頓卻出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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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事實上,卡瓦西城的這個城主是沒有意義的,他沒有實權,所有人都是為了自己的想法而做任何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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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曦被猜中了心思,也清楚沉默對他而言沒有意義。他踢著腳下那顆小石頭,小心詢問:「希爾大人,你當初為什麼來到卡瓦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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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因為曦亞的囑託。」希爾輕笑著給南曦說起了久遠的故事,說著說著語氣裡莫名添上了一絲傷悲:「我是曦亞母親的好友,所以在他母親死後,自然而然的就被囑託照顧他。但你也知道,我的權能並沒有這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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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能在天堂的手下保護他,所以我多了另一個來自他的囑託。他希望我可以替他照看好海勒維特,至少讓他能一個人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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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走下去嗎?南曦垂下頭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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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見過這位被他們所記掛的天使,但從每一個見過他的人嘴裡都能聽見許多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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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天使該是甚麼樣子呢?怎麼他死去這麼多年,依然有人為他而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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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曦偏過頭,輕輕開口:「他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傷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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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生死離別,就算是天使也不能免除傷悲。我們大多都是人類畫成的,有些事情同樣不能免俗。」希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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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曦沒有回覆他這句話,只是輕輕的呢喃道:「既然傷心,為甚麼從沒有打算......見他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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