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牽一面 - Chapter06我們的故事(06)

我們一起進到甜點店，我和陳芷檸各點了一個蛋糕和茶。

「凱淇，抱歉呀，會不想吃嗎？」陳芷檸神色柔和，跟剛剛對羅佑橙的態度判若兩人。

「不會，我請客吧，畢竟是妳生日。」

「那就讓妳破費吧，謝謝。」陳芷檸欣然地接受，她真的是很豪爽又帥氣的人。

「你們……」我想問又不知道從何開口，我講到一半，只能邊打量陳芷檸的反應。

「不是吵架，就是理念不一樣有點爭執而已。」陳芷檸看穿我要說的話，很直接的回答。

理念……會是什麼事情呢？再問下去好像就干預太多了吧。

「妳交過男朋友嗎？」陳芷檸忽然開啟戀愛話題讓我愣了一下。

「沒有。」

「那這是妳有興趣的事嗎？」

我沒有多遲疑就直接點頭，高一高二那陣子非常沉迷愛情小說，看著裡面的劇情想著自己好想談一場戀愛。

當時還許下想在高中談戀愛的豪言呢，結果都畢業快半年了。

這陣子並不像那時候會一直想這件事了，但我對愛情還是有憧憬的。

「那……我直接講囉，如果讓妳感到不舒服的話很對不起。」

陳芷檸雙手合十，神情看起來是猶豫很久才做了決定。

我呆了幾秒，完全猜不到她要說什麼，還是點頭。

又隔了幾秒，陳芷檸很緩慢地吐出字句，「妳喜歡羅佑橙嗎？」

我還沒有開口，但或許我的表情跟臉色直接回答她了吧，血液似乎全部都打到臉上了。

因為跟他的初次見面不是那麼好，所以直接把他歸類到不可能會是戀愛對象的那類人裡。可是隨著之後的每次相處，都能發現他的溫柔和溫暖，漸漸的在意起他。只是很沒自信，又擔心跟他之間的關係會變調，很消極的沒有多做些什麼。

這些事情，原先以為只有我跟蕭成宇知道而已。卻在這一刻很直接地被陳芷檸給戳破了。

「妳覺得他是個怎樣的人？」

陳芷檸問了出乎我預料的問題。

我一樣沒有回答，因為他是怎樣的人這件事，不是用幾句話就能概括的。

明明只是短短幾分鐘的事情，我到現在卻還是可以很清楚地記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模樣，跟之後認識他給人的感覺不太一樣。

那時候的他感覺是個很開朗活潑的人，而之後營隊再相遇時，則感覺比較寡言。

知道他怕狗和不喜歡唱歌的時候，他的模樣對我而言很新鮮且有點可愛，我以為我跟他之間的關係會僅止於此。

他去外婆家的路上我們一起搭車，才發現他比我以為的健談，我們之間的話題也能延續。

不像第一次見面給人那種陽光的感覺，給人沉穩、溫柔的感覺。

和我分享點心的時候大概是他看起來最有自信的時候，而那些點心的確不辜負他的自信。

考完學測後，我因為知道楊黎安和吳恩瑜的事情有些失落，他的出現卻讓我立刻忘卻那種感受。頻率沒有非常高，但他總在很特別的時機點出現。

畢業後也是，在我跟吳恩瑜感情決裂時，是他默默地傾聽和陪伴著我。

「那我先說囉，他是個怎樣的人，以認識他十幾年的青梅竹馬的身分。」陳芷檸在我沉默的期間，不停打量著我，然後開口。

「他是個很認真的人喔，大部分的人都是等考試前才準備，只有他每次一定會當天回家就複習，不只學習上認真，他其實做什麼都很認真。」

我靜靜聽著，陳芷檸一樣雙眼直盯著我，我猜她可能在觀察我的反應吧。

這一點從他當凱翔家教這件事就可以感受出來了，畢竟從確定要教凱翔後，就很認真備課，而結果確實也從凱翔的成績呈現。

「他其實……沒有很喜歡講話喔。」陳芷檸像是想起什麼開心的事一般勾起嘴角，「他私底下其實是寡言的人，不過他很容易成為班上的焦點，所以身旁總是圍繞一群人，為了維持氣氛，他在那時候就不會保持沉默了。」

所以這是羅佑橙很常在我們幾個聚在一起時沒有講話的原因嗎？

「也許在妳眼裡的羅佑橙會跟我眼裡的有落差吧？」

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認識和相處的時間有好大的差距。

我輕輕點點頭。

「啊，剛剛有說他很容易成為焦點對吧？他異性緣挺好的，我知道的就有好幾個女生有追過他了。」

聽到這些心裡怪怪的，雖然完全不意外。不知道羅佑橙在班上會是個怎麼樣的人？如果我們不是因為這樣相遇，而是因為變成同學才相遇，還能有所交集嗎？

「妳跟他聊過這些嗎？」

「沒有。」

「他應該絕對不想跟妳聊這個話題喔。」陳芷檸挑眉。

我呆了幾秒，跟羅佑橙待在一起的時候，的確聊了非常多的話題，但是好像沒有哪次的話題有觸及「戀愛」的，即使我漸漸意識到他對我而言很不同，卻沒辦法像以前隨口問蕭成宇或王英克那樣，開口問他理想型之類的。

「雖然沒有根據，但妳應該是他第一個喜歡上的人吧。」這次陳芷檸沒有看著我。

我沒有預想的訝異，但身體很誠實，心跳跳得非常不規律。

「因為我沒有看過他那麼拼命的對誰好。」陳芷檸又抬起頭看我，她看起來在強顏歡笑，「也許從營隊第一天，從他的反應，我就應該要猜到了吧？他就算怕氣氛尷尬，也不會主動去向誰搭話，從以前就這樣了，然而那天他卻想試探妳是否記得他，營隊結束後，他本來沒有要去外婆家，只是因為他想看看能不能多跟妳說些話，結果真的那麼巧，你們竟然要在同站下車？」

明明陳芷檸沒有說什麼刺耳或傷害我的話，現在的氣氛卻跟吳恩瑜來找我的感覺好像，我忽然害怕這會不會使我們決裂。

我真的不想再失去朋友了。

「他很喜歡外婆，但他以前不喜歡待在台中，因為他不太會認路，常常搞不清楚方向，他國小被夠咬也是因為在外婆家附近不小心走到不熟的地方才被咬的。」

雖然陳芷檸這樣講，我卻沒有感受到他是路痴這件事情，總覺得他路都記得很熟。

「你還記得營隊第二天他忽然被學長叫去唱歌的事嗎？」

我點點頭，那時候羅佑橙抗拒的模樣印在我的腦海，我無法理解，不過他鬧彆扭的模樣有點可愛。

「他唱歌其實很好聽，他也沒有討厭唱歌，只是因為有幾次課堂考試是唱歌，他緊張之下表現得沒有很好，被班上的人開玩笑，從此以後他就不在大家面前唱歌了。」

陳芷檸真的很了解他呢。我感到羨慕，同時有一點點忌妒，這種想法讓我有點罪惡。

知道吳恩瑜的事情那天，羅佑橙忽然問我他要不要唱歌的事情？是不是因為他曾經問過蕭成宇，就決定要安慰我呢……

「他……其實原本根本沒打算過要讀這間大學喔，雖然這間學校也很好，但他原本根本沒打算要離開台北的。」

即使沒有講明，我也知道她講這些話的意思，因為羅佑橙會離開台北到台中，並且選擇這間學校就讀的原因，不是別人而是因為我。

「還有……我們去高雄玩以前，妳是不是有遇到什麼事情？」

這次的問題並沒有讓我錯愕太久，一切的一切全部都連上了。

除了第一次在台北見面和第二次營隊又見面外，之後的一切全部都不只是單純的巧合。

也許他外婆家離我很近真的是最單純的巧合外，再來的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暑假那次聚會就算早上無法出席，他依然換票南下了，一定不只是為了做點心要送給我們才來，不是為了到外婆家而已，是因為想來找我吧。

學測剛結束後、剛畢業的時候，他都馬上出現在台中，是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吧。

是他讓我們的緣分看起來很深，一直做著努力。

而去高雄玩那次，也是因為我跟吳恩瑜剛決裂，他擔心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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