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爾津的夜與星 - 2-5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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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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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擔心我嗎？」洗了澡出來，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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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什麼。」張崇文皺著眉頭拍了她一下。「過來，幫妳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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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真的是個好人呢。看著他輕手打開她手臂上的紗布，先用生理食鹽水清理了傷口狀況，又幫她小心翼翼的仔細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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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擔心我啊？我不是陌生人嗎？」她不解道。「我以為紐約人都很冷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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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紐約人，我是台灣人。我不懂什麼是冷漠，我只懂得熱心雞婆。」張崇文裁下紗布，替她固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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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雞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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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剛剛那樣，自以為正義救了妳，自以為打跑那些騷擾妳的人是對妳好，以為妳會感謝我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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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感謝，所以才說要用身體報答你啊。」她意外認真的看著他，使得他的眉頭又鎖得更緊。仔細看才發現，原來這頭髮是少年白啊？她以為是挑染呢，怎麼白得很性格，蠻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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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妳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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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舊金山人，我不習慣平白無故接受別人對我的好，而且看見性感的男人就不會放過輕薄的機會。」她學著他扯了半邊嘴角的那種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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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直接。」他瞪著她耿直而亮麗的眼眸，她的瞳色是淺淺的琥珀色，就算是在外國人之中也不算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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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澈得像蜂蜜，溫暖得像太陽，不透光的時候以為只是一般褐眸，仔細看才會覺得她那雙眼睛顏色特別。「妳很習慣這樣的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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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工作狂，戀愛對我來說太瑣碎，這樣的關係對我來說剛剛好，簡單而不囉嗦。」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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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只是膽小，害怕付出罷了，覺得只有工作不會背叛妳。」他略帶嘲諷的說：「但是這次連工作都背叛妳了，要不要試著談一場正常點的戀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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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嗎？我以為大叔還揹負著前女友的包袱呢。」被嘲諷到了點，安翎的刺也張了開來，活像顆小河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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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承受不起。」他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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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小鬼。」她冷斥了一聲，不輕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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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又停電了，瞬間整個房間都陷入了黑暗之中，但兩人都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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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真是個喜歡停電的地方，氣氛真好啊。」她說，似乎無意的接近了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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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妳別接近我了吧。」張崇文退後了一步，眉頭糾得幾乎可以打中國結了，安翎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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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我會很溫柔的。」她經過他身邊，然後到了後方的桌子抽屜中，拿了一根蠟燭和一張便條紙出來，輕輕點燃蠟燭後用了點蠟淚將它固定在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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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著張崇文臉上還是有些掩飾不了的緊張，心中一陣隱隱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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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認輸了。「算了，我要去洗澡了。中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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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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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意思。」他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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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了，他盯著她那張純真的睡臉半晌，便起身熄了蠟燭，回頭準備就寢時，沒想到卻又對上她那雙清澈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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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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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亮光我睡不著。」她知道他盯著看，所以沒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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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妳玩得開心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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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去了很多地方到處玩，新疆很美，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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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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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我不欺負你，也不會對你亂來，但是你也要找一個健康的關係相處，不然會很寂寞的。」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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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這個中二病的女孩會意外的散發出一點點溫柔，張崇文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回答：「……沒關係，我一個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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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過得不好才會長白頭髮。」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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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才發現這個女孩真的不太愛笑，這幾天相處雖然不特別覺得她難搞，但確實是個很冷也很靜的人。很愛生氣也老愛嘟著嘴，就是安靜下來時，也多半沉默自己想事情的表情的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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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是爆炸案或是餐廳的事情造成她心情不佳，看來不是呢。她獨立自主，感覺丟到野外也能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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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生人勿近的兇悍，也有一種都市風格的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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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時候卻會意外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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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妳都不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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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相處。」她哈了一聲，不像是笑，而是覺得有點有趣的反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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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蠻好相處的啊，雖然也很會惹麻煩。」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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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嫌我麻煩啊？你可以把我丟著啊，別那麼熱心，我總是會找到活下去的方法的。」她說，突然話鋒一轉，面向他說：「還是我笑的話你要讓我上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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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張崇文乖乖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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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家才說旅遊旅伴要好好找呢，你運氣真不好。」她說，語氣又帶了一點勝利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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