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酣山河 -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H)

白誠好像預料到他們的反應似的，他滿意地笑了笑，撓著二郎腿，傾在椅背上：「你們其實心知肚明，那麼草率就愛上了，一定很容易就散掉，夜公子請你不要害了我兒子，也不要耽誤了你自己，更不要讓你師傅失望，從今以後，夜公子你可以住在白家，不過請你自重。」

原來家主們不相伯仲，他們根本不打算和人好好溝通，他們習慣用權力使人臣服，紅子霞帶著三十大軍的時候如此，與白誠初次見面，椅子都還未坐暖，白誠就忍不住要精神控制他人，亦是如此。

夜蘭的骨氣絕不同意這荒謬至極的話語，夜蘭做了個極之無禮的舉動——起身走人，他沒當眾破口大罵，沒翻桌子，已經是他最大的溫柔。

白誠站了起來：「夜公子留步，你想要甚麼？那和我兒子繼續好了，只要你們不在我眼皮底下太張狂，我都不汗涉你們。」

白誠聽聞夜公子頑固暴戾的人，殺了不少紅家親衛兵，今日一見，果真如此，他話鋒一轉，不和夜公子對著幹。

夜蘭靜了半晌，他覺得白誠很怪，他為甚麼會知道這麼多？知道他們的戀情，知道自己被懸紅了，篤定自己會留在白家過活，而不會離開白家，他倏然從強權變做開明的態度，夜蘭只覺得心寒。

白浩天平靜地看著他們，這些場景，他已經見過很多次。

白月搶了話語權：「爹，你知道夜江雪師傅和紅家有仇，眼下紅子霞不殺我，也要殺了師兄，紅子霞要殺一個人，根本不需要懸紅，正如師傅十年來沒被懸賞一樣。」

白誠：「浩天，鳴風，我要和月兒單獨談談。」

有時候，寶貝兒子太聰明和敏銳也不是太好。

白月大喊：「不行！爹，告訴我，是誰懸紅了師兄？你退讓了，讓夜公子陪著我，是不是你有甚麼打算？」他絕不能掉入獨立無援的境地。

白誠：「告訴你也無妨，不過你要將來要當白家家主，其他兩家才沒有這麼寬容，你已經很幸福了。」

白月：「因為這九個月，我知道我不想當家主，山和大海的自由，比功成名就更珍貴。你找弟妹們當家主去吧，他們肯定願意。」

「你很自私，你不是以為你真的愛他？是不是你不習慣陌生環境，很孤單，想找個人陪而已？會不會你掛念母親，把情意投射在夜公子身上，隨便一個路人也可以擔當這個角色，還是你不喜歡未婚妻，故意要反叛才找個人喜歡上。」父親不疾不徐地道。

白月知道父親發現了就會這樣，打算瞞著他的，不過父親知道了，他一時半刻想不到如何應對，逃避和沉忍一直是他和父親的溝通方式，眼下卻不管用。

白月：「我......是真心愛他的。」

「月兒，你長大了......但你繼續留下吧，你們現在不是紅家的對手。」如果白誠這下再用以前的方法約束他，那他們的父子關係就會破裂。

他做過最壞的決定，就是把兒子養得太聰明，然後把它送走，讓他發現了這個混世中，最珍貴的東西。

「爹，謝謝你，以和為貴。」

「月兒，別像你的弟弟們那麼沒出息，爹都是為你好，當白家家主吧，沒人比你更合適。」

白誠背後的長老們靜觀其變，彷如屹立在父親後背的磅礡山河，壓得白月喘不過氣。

父親回避了白月的質問，白月對底下的答案心中有數，父親願意放自己和師兄一起，因為是找到別的法子對付自己。

再見了，我的完美父親。

夜深人靜。

白月的院子防衛嚴密，佈下多重結界，站了雙倍的門衛，他擁有自己的獨立院子，侍從們共住在院子的側廂。

夜蘭知道白月心情很差，差到極點，自從和白誠會談後，師弟連假笑都省了，文質彬彬的他在暗壓怒火，彷如是座沉默的火山。

白月和白誠共進晚餐時，白誠每道菜不會吃超過三口，而白月把自己喜歡的菜全部火速吃掉，還添了碗飯。他跟師傅和夜蘭進餐時，有說有笑的白月不同，他一幅想和父親作對，但強力把鋒芒壓下了的樣子。

在坐十幾個家族成員，有老有少，每人自己一張矮桌，每道菜都由侍從獨立送上，他們沉默不語，期間不少有目光瞥白月，被他無視了。

白誠離席後，其餘人才會起身，他們上前和白月搭話，抓住他不放，你不情我不願，假惺惺地聊上半個時辰。

夜蘭當然不能和他們一起，他和呂鳴風在白月院子的膳堂用膳。

呂鳴風：「主子天要告訴他人自己回來了，才會在宴會廳用膳，浩天哥會在宴會廳的大門等主子出來。」

眼前這不是師弟做的飯，應是膳房的廚子做的，師弟也沒有空每餐給他親自下廚，但師弟已經摸清了他的喜好和食量，替他的菜加了辣，還熬了湯給他喝。

夜蘭和呂鳴風一起用膳，忚好奇一問：「那浩天何時用膳？」

呂鳴風：「我們侍從侍奉完主子後，方可用膳，我們豈敢自己拿主意？不過主子讓屬下和夜公子您一起用餐，他真待我不薄，公子你不用擔心，浩天哥完事就會吃了。」

白月一枝箭似的衝入膳堂，夜蘭見他頭戴鍍金髮冠，馬尾旁幾條辮子的尾端捆了寶珠，一對壓有吉祥圖騰暗紋的白金臒腕，大方貴氣，和初見時只有簡約一身素衣，沒戴配飾時的師弟截然不同，他是為了親民而不穿金戴銀。

白月從宴會廳回來，他臉色比夜色更沉，比下午和白誠會談後那暗壓怒火的樣子更恐怖，白月眉目不展，怒火在胸中翻騰，白月總覺得後肩癒合了的傷在忍忍作痛。

白月拉著夜蘭的手腕，不管夜蘭吃完晚飯了沒，把夜蘭的手腕被捏出一個紅圈。

「師弟，你做甚麼？我還沒吃完！」

白月沒理他，火速拉著夜蘭進寢室，單手把門反鎖，將師兄逼在門上，俯身困著師兄，熾熱的鼻息落在師兄的肩窩上。

夜蘭撞在門上，後背吃痛。黑髮絲之下的脖頸，全是他早上時留下的印記，他雙眼滿佈血絲，瞪著那堆紅印，再次咬下去。

夜蘭的脖子本身紅痕累累，現在又被撕咬，傷上加傷，夜蘭緊閉著眼，攥著拳頭忍痛，指甲快掐進要手心裏。夜蘭只覺得現在的師弟極之危險，根本在獸性大發，自己說甚麼他都聽不進耳，夜蘭擔心自己被咬出血，等師弟一下鬆口，便立刻罵道：「你發甚麼瘋！」

白月無視了他的反抗話，繼續把他壓在冰硬硬的地板上，猛地扯開夜蘭的衣領，對著雪白的鎖骨瘋狂親吻，吸吮，撕咬，嚙啃。

白月再用舌頭撬開夜蘭的唇，探進去，自把自為地攪動一番，沒有要理會夜蘭的意思，夜蘭每條神經都被吻得軟掉，兩行晶瑩的銀液從夜蘭的嘴角逼出來。

夜蘭不斷用手腳推搪著白月，但還是強行被壓下來了，夜蘭身部各處都被白月弄痛，他低聲悶哼，微微弓起腰背，淚水忍不住流下，被逼承受著白月的任性和躁動。

叩叩，叩叩。

白浩天敲著門問：「主子，你們要不要幫忙？」他以為他們打架或是摔倒了。

白月立刻彈起身，對著門外冷冷地呼喝道：「滾！做你自己的事去。」

待他走遠，夜蘭黑著臉道：「我有說過被你碰嗎？我要走人，今晚不想見到你。」

他立刻上前抱緊夜蘭：「師兄，對不起，我弄傷了你，求你別走。」

「你給我滾！」夜蘭兇狠地道。

白月不聽話，直接把人扛上牀，然後像暈倒一樣倒在夜蘭身上，把夜蘭壓在牀上。

「師兄......」白月輕輕閉眼。

兩人在牀上冷靜了一會兒。

夜蘭看出白月狀態很差，他這樣失去理智是有原因的。

夜蘭看著他累倒的模樣，一股悔意倏然湧上，立刻把白月摟進懷，心房忍不住在抽痛，他後悔叫師弟去滾。

師弟在他的懷中軟成一團毛球，無防備地伏在夜蘭的懷中，連修真者應有的一層靈聽力護體都收掉。

夜蘭摟著懷中一團師弟，坐在地上掃著白月的背，按撫著他，兩人化為一股暖煙。

哄了他半個時晨，他心情才順了點，不再亂發脾氣，他用溫柔清冷的聲音道：「應酬那些人，很辛苦對吧。」

「嗯。」

其實師弟還是個十八歲的少年。

夜蘭脫下白月的衣裳，露出了肩膀的傷疤，夜蘭溫柔地親吻著傷疤，夜蘭心中淡淡哀傷，他捨不得他的師弟受傷。

夜蘭滅了燭火：「睡了吧，好好休息。」

……

半夜三更，白月的院子靜得一點聲音也聽不見，寢室裏漆黑一片，師弟深渾的聲音在耳邊悠悠響起。

「師兄，你醒著嗎？」

「嗯......師兄，求你給我。」白月溫柔地脫下他的褻褲。

夜蘭還在睡夢之中，未緩過神，迷糊地道：「我困......」

「師兄，我好痛苦，求你給我。」白月蹭著他的後背。

白月累倒在夜蘭的懷抱後，仍然睡得不安穩，白天的點滴不斷在腦海重複打轉。

夜蘭的性器被若有若無地掃過，慾火瞬間點燃了夜蘭的身體，下體不自覺地搔癢起來，這下睡意全沒了。

他那麼痛苦，就給他了，夜蘭完全敗給自己對白月的不忍心，不是憐憫或同情白月，是捨不得他受傷，他痛苦，他哭泣。聽到他說痛苦，自己比他還要痛。

師弟的寢室，不只是牀榻，每件家俱，每件飾品，每個角落，都是沾了他的痕跡和氣味。

師弟一張牀，兩個人睡也綽綽有餘，夜蘭高興，終於能在寛闊的牀上做了。

只有微弱的月光透進寢間，兩人幾乎什麼都看不見，白月憑藉感覺，舔吮著夜蘭的莖體，把它含進溫熱的口中，讓它滑到喉嚨深處。

夜蘭揪著他的垂落的髮絲，聽見他髮尾珠子搖碰的聲音，他的下身皆是電流般的酥麻，大腳不由自主地痙攣著。

夜蘭：「吐掉，髒。」

白月把它們數數吞掉，還舔了舔嘴邊殘留的濁液。

白月親了夜蘭唇瓣一下，問：「師兄有沒有嚐到自己的味道？我覺得挺甜的，是我喜歡的味道。」

夜蘭：「......你不知羞恥。」

白月：「師兄要不要嚐我的？」

夜蘭臉上一抹春色，含羞道：「我會弄痛你。」

白月喘著氣：「它很興奮，你稍微弄一下就會出來，你可以試試。」

夜蘭在漆黑之中看不清白月的身影，微弱的月光灑進白月的淺眸，反射出黑暗中最亮的水光，彷彿吉光片羽就藏在瞳中，夜蘭不斷追逐著那片泛泛水光，完全在他深邃的淺眸中迷途。

啊......

夜蘭喊到失神，師弟的灰黑的身影在眼前不斷打轉，淚水從緩緩眼眶溢出，他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身體每寸觸感都被身上之人佔據，九淺一深的頂撞，表達著非常激烈的佔有慾。

他眼前只有一個前前後後不斷的黑影，其餘甚麼都看不清，後穴的感覺比有燭火照亮的交纏時，還要更清晰，夜蘭聽覺和觸覺都被無限放大，師弟在自己裏頭抽插不停的感覺極強。

猛烈的頂撞彷彿要消滅掉心頭的千思萬緒，令心中只能容下白月一人，絕不允許其他東西的存在。

腦中全是師弟不停說愛的聲音，啪打聲和噗嗞噗嗞的水聲不時穿插，然後又被他的說愛重新霸佔。

他他他，全都是他，只能是他。

不斷掠奪師兄的感官，師兄的一切。

師兄散落在牀上的每根髮絲，都要摸透，使他身上每寸沾上我的氣味，十指侵入師兄的指縫，讓他每個指節都充滿自己的溫度。

他憶起每次和師兄纏綿，每次讓他樂而忘返，過了幾天仍是意猶未盡，心中意淫著夜蘭一絲不掛的肉體，不斷期待著下次交纏，想著師兄每一次的對象都必須是自己，絕不讓其他人碰你！即使是白浩天和呂鳴風都不可以，即使只是日常的握手和抅肩搭背都不可以！

白月太習慣得到父親的認同，一直在別人身上尋覓存在感，沒有過自己想要甚麼，而他現在看清了。

兩個為愛而瘋狂的人，為愛犧牲的人，因為不安全感而偏執的人，最適合緊抱在一起，孤注一生陪你治這名為愛的病。

我們，互相勒索，互相撕咬，互相威脅，我們定下了背叛者死的潛規則，雙方在紙上蓋章，我們成了愛情的忠僕。

非常缺愛的你和非常要愛人的我。非常需要別人回應的我們。

只有你，能接受我的痴迷與瘋狂。

白月抽出來一點點才肯射，一滴不剩地，排山倒海地射出，讓它們流出來，然後用手接著它。

夜蘭鬼使神差地伸出粉嫰的舌頭，舔舐他手上的白濁，像隻貓舔著盤中的牛奶一樣，他臉紅耳赤地道：「有一點點苦。」

太過分了，肌膚上全是咬痕，通紅的指印，被蹂躪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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