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探員蒙特喬》第一季(Special Agent Montagu Season 1) - 第五集：鋼琴家綁架案（幕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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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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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鋼琴家八神光司被綁架一事，在有了八神的證供後，檢察官很快便提出了正式的刑事控告，明明八神才被救回不到數個小時，不知怎的走漏了風聲，幾個記者一直致電聯合行動中心，要求證實這宗案件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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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利‧格蘭瑟並不擅長跟媒體應對，但她還是硬著頭皮，在庫柏首肯下，於晚上召集了記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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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特別探員主管助理，貝利‧格蘭瑟。今天我們成功偵破了一宗綁架案，被綁架的對像是鋼琴家八神光司，他被營救出來時狀態良好，並沒有受傷。我們逮捕了兩名女性嫌疑犯，檢察官已經向兩人提出刑事控訴。在逮捕嫌疑犯的過程中，我們有兩名探員受了輕傷。目前我們不能交代太多細節，今天的記者會，不設提問，謝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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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傳媒諸多追問，但貝利‧格蘭瑟硬著心腸，一一忽略。

說真的，如果不是伊莎貝倒霉地受傷，站在這個位置的人，本應是她，而不是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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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會過後，鋼琴家遭綁架被安全營救這事，成為了紐約市的頭條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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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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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從來都沒有被電擊過，但她在匡提科時學過如何使用泰瑟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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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電擊的那短短五秒鐘，卻痛苦得像是讓她過了五分鐘這麼久。

奎恩在急症室裡已處理好了她身上的輕傷，在急症室醫生離開診間後，她用舌頭舐著那被她咬破的嘴唇，幸好已經沒再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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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來一下。」一把聲音在外面說，進來的是妮可‧美森，她穿著白色外袍，頭髮紮在後頭上，還帶著手術帽。

「我剛剛收到訊息。」

「急症室的醫生給你發送了訊息？」奎恩打趣地問。「還是博靈頓通知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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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森坐在黑皮圓形椅上，又幫奎恩檢查一次她身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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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甚麼的，只是被泰瑟槍電擊了一次，飛鏢倒刺已經取出來了。」奎恩輕鬆地說。因為被裝著鎮定劑的針筒刺到，她不得不打了破傷風針，以防針筒受到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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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森看了一下她手臂上被紮出的針孔，已經用圓形藥水膠布貼上了。

「我是從電視上看到了八神光司的事。」美森看了一眼緊拉著的診間掛簾，遺憾地說道，「請幫我慰問他。」

「他已經安全了，謝謝關心。」奎恩補充，「只是兩個女瘋子，不會是恩基的所為。」

美森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我沒有往那方向想過，他應該不會是目標，倒是你，奎恩…」

「這就是成為聯邦僱員的風險，我進匡提科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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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一個手術要做，有事的話，直接聯絡我。」美森站起身，但奎恩喊住了她。

「妮可，在你十八歲的時候，你……」奎恩話頓了一頓，「有沒覺得太痛苦？」

「不是每一次都是那樣的嗎？」美森以輕淡的語氣說。「的確，有時候回憶會變成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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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知道八神光司有憂鬱症，她不需要對方親口承認，或者去查閱麥金茲的病人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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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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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司說，每次重新憶起那些事，都覺得痛苦。」奎恩抬眼看她，「我想我們愈來愈容易患上憂鬱症了。」

「回憶總是有好有壞，為甚麼不嘗試記住好的那一些？」美森半垂下眼，輕聲說，「比如跟你在一起時，在十八歲之前的我們也很快樂。我經常夢到那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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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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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側躺在升高了的病床上，醫生剛剛為她的傷口縫好了線。

「探員，你可以出院了，縫線是可吸收的，如果傷口沒有裂開，就不用回來覆診了，不過要留意，二十四小時之內不要讓傷口碰水。」

「謝謝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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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剛離開，護士將側躺的伊莎貝扶了起身，這時候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是我，我能進來嗎？」

護士板著臉孔，剛要回應，伊莎貝連忙道。

「是我認識的，她可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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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側身溜進了門裡，看到伊莎貝坐在床上，身上僅披著一件外套，並沒有穿戴整齊。奎恩眼睛唯有轉到別處，使勁不露出尷尬神色。伊莎貝覺得好笑，便跟護士說，「我自己可以了，待會兒我會去拿藥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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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關好門，奎恩露出了訕笑，朝她走過去，伸出了手，牽住伊莎貝的手。像安撫一隻貓咪，奎恩給伊莎貝整理著她的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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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痛嗎？」

「我打了止痛針，還好。」

「醫生有說甚麼嗎？」

「幸好我的大衣夠厚，那柄刀傷到了皮膚表層和岡下肌，但沒有肌肉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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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說話期間，奎恩幫她的手臂穿進了襯衫衣袖，奎恩站在伊莎貝身前，低頭幫她扣上逐顆鈕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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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神己經安全救出來了。」扣好了襯衫鈕扣後，奎恩交代道，「聽說貝利代你開了記者會，也不知道為甚麼那些人這麼快知道有個知名鋼琴家被綁架。」

「你也被電擊了一把，奎恩，你感覺怎樣？醫生說你狀況怎樣？」

「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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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仍穿著那一身淺灰色外套，她看起來完好無缺，她搖搖頭，低下身給伊莎貝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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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緊張我，奎恩，但這只是皮外傷，醫生說我靜養幾天就會好了。」

鬆開擁抱後，奎恩臉上表情不再這麼僵硬了，她嘴角微勾。

「那就好。我帶你回家吧」

「如果我媽傳短信給你，你知道該怎樣回她。」

「但貝利在記者會上說了有兩名探員受傷。」

「她不會猜到是我的，除非你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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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敗陣下來，扶她站起身來。「好，我一定行使緘默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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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房間了。」奎恩還沒打開房門，外面就響來肯尼斯響亮的聲音。

「嘿。」門打開了，是肯尼斯和詹姆兩人，肯尼斯馬上道，「我從記者會裡猜到一半，只是沒想到，受傷的人除了奎恩，居然還有你？費拉羅探員？」

「伊莎貝是在救我時英勇赴傷的，肯尼斯。」奎恩瞪了肯尼斯一眼，伊莎貝突然覺得自己看往奎恩的笑容太過燦爛了，她連忙收斂，跟詹姆打招呼。「嗨，詹姆，又要麻煩你來當司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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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送你們回去儘早休息。」

四人順著走廊離開，路上，奎恩並無避嫌地一直輕扶著她的肩膀，兩位男士站在前面走著，並無對此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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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送她們上車時，肯尼斯替她們關上了車門，對伊莎貝說：

「感謝你幫忙救回了光司，探員，希望你快點康復，這樣才可以繼續阻止奎恩花光聯邦局幫她買的公傷保險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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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仍是記者式的語帶諷刺，但至少，他的微笑似乎是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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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沒有聽錯？你終於對我的上司感到敬佩了嗎？肯尼斯？」

奎恩揶揄了他一句。

「幫我去探望一下光司，肯尼斯，如果可以的話，陪他一個晚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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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駛出了醫院的停車場，伊莎貝不禁發問。

「肯尼斯也認識光司嗎？他們關係很好？」

「他們關係都很好，只有肯尼斯跟我關係不太好而已。」詹姆笑著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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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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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跟奎恩進了公寓，像特勤局人員一樣，檢查著奎恩的每個窗戶。

奎恩不由得勸告他:「詹姆，被綁架的人不是我。還有，這裡是二十樓，除了蜘蛛人，沒有人可以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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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選擇開了B室公寓的門鎖，從那邊的窗戶攀過來你這邊的睡房窗口，所以，我已經將你房裡的窗戶都鎖上了。」

「……B室公寓裡也住著一位聯邦局探員，我們都有佩槍放在家裡，她不會讓賊人潛進她家的。」

「奎恩，凡事小心。」詹姆無視了她的話。「你是高風險的目標。」

詹姆終於願意出了奎恩的門口，她站在公寓門邊，目送他踏進升降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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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這才鬆一口氣，她看往B室公寓，緩步走了過去，正要敲門，門卻開了，奎恩跟門內人相視而笑。

「啊，這次是你貼在門邊聽著升降機門關上的聲音嗎？探員？」

奎恩調侃伊莎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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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伊莎貝無奈地說，讓出了一邊的門。現在伊莎貝已經換上了家居服，棕色的髮絲濕漉漉的，她穿著格子棉質襯衣，目前她的背傷還不方便她舉高手臂穿上套頭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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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自然地牽起了奎恩的手，皺眉道，「你還沒洗澡？手這麼冰？」伊莎貝將奎恩放在她嘴上，讓她呼出的暖氣呼到奎恩手上。「你不是總是在晚上洗澡的嗎？」

「是，我有著奇怪的亞洲習慣。」奎恩承認，「剛剛應酬了詹姆一番，肯尼斯還給我通了電話，還沒有時間。」

「你可以用我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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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奎恩在香港讀書時養成的習慣，在亞熱帶氣候的地方居住，你無法不在晚上洗去一身黏糊糊的汗水和灰塵，從伊莎貝的浴室裡出來之後，兩人坐在餐桌上享受著微波翻熱的意大利闊條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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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司安全了，你看上去才真正地放鬆了，他在你心目中，真是個很重要的朋友。」伊莎貝評價道。

「我們不是經常見面，不過…」奎恩不想讓語氣變得感傷和充滿挫折，她只好輕嘆氣，「我不知道他有去看心理諮詢師，甚至不知道他是在為了甚麼而困擾。」

「我有相熟的心理諮詢師，有需要的話，你可以介紹給他。」伊莎貝一邊將碗碟收走，一邊說，「至少，下一次他不會再碰上想將病人綁架的治療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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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站在廚房裡，將清洗乾淨的馬克杯擦乾，奎恩靠近，她身子輕輕挨在伊莎貝沒有受傷的另一半背上，伸手將她手裡的杯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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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休息吧，伊莎貝，今天已經夠勞累了。」

「好。」伊莎貝轉身，左手輕輕抱著她。

「你這個傷口的位置。」奎恩伸手，輕輕碰上那塊突起來的傷口敷料旁邊，摸著那裡的襯衫布料。「如果平躺下來睡覺，應該會壓住傷口吧？」

「醫生建議我側躺著睡。」伊莎貝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子，「放心，我知道怎樣不會讓傷口裂開。這醫生的縫線技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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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公寓那邊有一個長枕……」奎恩眼睛溜了一溜，低笑出聲。「或者，我可以來當你的抱枕。」

「小心些說話，蒙特喬探員，不然我真的會考慮去填那張C91表格了。」

伊莎貝頑皮地拍打了一下她的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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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輕擁著伊莎貝，進了她的睡房，奎恩好心地整理了床，在床的一側放了個枕頭，伊莎貝小心翼翼地側躺上去，枕頭剛好挨在她的後腰位置，而不會壓到她背上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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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關了燈，瑟縮在床的另外一半，窩在了伊莎貝的懷裡，她伸手摟住奎恩的腰，奎恩能感到伊莎貝輕輕在她後腦頭上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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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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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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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渾身插著管子，每寸肌肉和神經線都朝大腦發射疼痛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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氧氣罩戴在她鼻和嘴上，形成了討厭的水汽，讓她鼻腔倍感不舒服，她想動手將氧氣罩脫下，但卻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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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臉孔靠近了她，是面無表情的維納斯，她沒有脫下手術帽，戴著口罩，嘴巴沒有動，但裡面傳出了她的聲音，她說著古拉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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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言語無神可以違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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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安努的另外一個稱號。

維納斯的口罩透出了鮮紅色的血，鮮血一滴一滴，滴到了奎恩臉上。

奎恩心頭一驚。

「真的嗎？恩基已經違抗了你的命令。你還當自己是『諸神之神』？『眾神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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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納斯？為甚麼我在這裡？我進入了下世了嗎？

奎恩開不了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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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納斯質問她，「為甚麼你犯下一個又一個的錯誤？卻不敢承認？放棄吧！你不配當領導者。安努，你連我們的孩子都保不住。你還記得他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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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納斯脫下了口罩，她嘴裡被塞了布條，光司的聲音響起了。

「救我，安努！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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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救了你！伊里伽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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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拼盡全力，終於坐了起身，她緊緊抓住了對方的雙臂。

維納斯嘴裡的布條不見了，但嘴唇變得蒼白，她悲傷地在安努唇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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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要死的人是我了，安努，你會繼續失敗下去。恩基會找上你的，他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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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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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身體抽搐了一下，覺得身體無法動彈、僵硬，她冒出了冷汗，被泰瑟槍的電擊中的感覺又身臨其境，她猛然使力，終於從床上坐起身，發現汗水浸濕了後頸，她摸了上去，手掌濕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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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的睡房不像奎恩的，沒有掛上厚重的遮光窗簾，只是輕薄的面料，這使得窗戶透著清晨的光線，將房間打得半暗，不至於一團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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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從離譜荒誕的噩夢中回神過來，看往床上躺在旁邊的人。

伊莎貝側著睡覺，手緊抓著被子，另一隻手墊在了枕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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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輕輕躺下，小心將滑溜被子拉回腰上，不想吵醒對方。

伊莎貝的啡色髮絲總帶著微微的波浪孿曲，滿有光澤的，她的鼻樑挺直，鼻子大小剛剛好，在沒有化妝、沒在顴骨下打陰影時，她臉頰菱角其實很溫潤。

奎恩喜歡看那雙橄欖綠色的虹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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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低聲嘆了一口氣，她每日都要提醒自己，她不是十六七歲會被戀愛迷得七葷八素的小女生。但不知道為甚麼，承認一個人佔據了她全部的心情，重新感受在親吻和擁抱時心跳紊亂，會讓奎恩覺得內心某處有了個堅實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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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守護，給出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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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伸手，將伊莎貝臉頰上的髮絲撥開。

伊莎貝醒了，她伸手握住了奎恩不安份的手，但沒睜開雙眼，一開口，是略帶鼻音的磁性聲音，「你這樣盯著我看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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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陣子。」奎恩感覺對方姆指在摩挲自己掌心，讓她心頭一癢，她想收回手掌，但被緊握著。她喜歡伊莎貝的手掌將她覆蓋的感覺。「才剛剛六點，你應該多睡一會兒。」

「我應該睡不回去了，可能要起身吃些止痛藥。」

「我可以幫你傷口更換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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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這才睜開眼睛，緊緊盯著奎恩。

「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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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像是她們第一次在清晨仔細端詳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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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可以幫我翻個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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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借了奎恩手臂使力，翻身將奎恩擁著，大半個身重量壓在奎恩身上。背部的壓力似乎釋放了些,伊莎貝緩緩舒出一口長氣，奎恩輕柔掃著她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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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部僵硬了，對嗎？」

「嗯。」伊莎貝埋在奎恩肩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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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說出了她內心所想。

「我想，我真的喜歡你，伊莎貝。」奎恩手指停留在伊莎貝的後頸上。「我希望不會將你嚇壞。」

「我沒有被嚇壞。」她輕聲回答奎恩。

「我向來…不能輕易開始一場關係。我習慣獨自一人。」

「在你身旁有不少朋友，奎恩，你不是獨自一人。」伊莎貝退開了挨在奎恩肩上的腦袋，看往奎恩，「但我承認，你是第一個想親吻的女生，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但我感覺一切都很自然，你總是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喜歡你，想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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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輕笑著，但她想做回以前的安努，至少是在顛峰狀態的一半，她可以保護身邊的人，不被人左右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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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有幸當了第一個女孩啊，真幸運。」奎恩手輕掃到她腰窩上。「我們現在要開始互相分享過往了嗎？」

「對，我會分享我的所有秘密。」伊莎貝開玩笑地道，接著說，「剛加入聯邦局時，我在洛杉磯分局那邊，有一任男友，他也是聯邦局的，不過跟我不同組別。我們還訂過婚，不過最後分手了。」

「哇，都到了訂婚的地步，那應該很認真了吧？」

「他是個好人，但不適合我，幸好我看清了這一點。然後我被調到華盛頓、波士頓工作，我有過些約會，但都走不下去。到了紐約，有個國務院的外交人員，他是長得不錯的，不過也是沒結果，我不是很擅長戀愛或約會的體質，我猜。」

「非常詳盡的口供，感謝你。」奎恩將伊莎貝扶了起身，她像掛在尤奇利樹上的樹熊一樣，兩隻手勾在奎恩頸上沒有撒手，不過她不是故意的，奎恩看到伊莎貝隱隱皺著眉，知道她的背傷還隱隱作痛。

「我很想聽聽，我又有甚麼地方吸引了你？」奎恩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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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故作苦思，但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很有趣。」

「因為我充滿了幽默感？」奎恩訝異地問，她不知道這是可以吸引人的特質。

「裝成高中生的你，總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你那副裝成大人的口吻很可愛。」

「啊，所以你是喜歡上我的偽裝身份囉。」

「不全是——我也說不上來。」伊莎貝頭湊到了奎恩頸窩上蹭了一下，「我就是被你吸引了。」

「我們可以做到的，對吧？繼續在工作上保持專業。而且，要守著我們的秘密關係至少三個月。」奎恩主動提起。

「嗯。」伊莎貝擺出正經的樣子，「我對未來這三個月很有信心。」

「我對二十二樓人事部不怎麼有信心…『他們必須向主管報告關係並填寫適當的表格，只要戀愛關係不被視為利益衝突，那麼就會獲得批准。但如果未獲批准…可能會要求終止關係，或將其中一人轉移到另一個團隊，以消除利益衝突』。」奎恩將探員的守則背了出來。「你還要去跟庫柏報告，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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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正確無誤。但我們會有辦法的。現在，可以勞煩你幫我的傷口更換敷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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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只能全盡力，在她的戀愛對像露出裸背時，假裝她是專業的一名護士，沒有將眼睛亂瞄到不該看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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