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探員蒙特喬》第一季(Special Agent Montagu Season 1) - 第五集：鋼琴家綁架案（幕三）

1814218222680784d8ed3299.56478100-134408.jpeg

場12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kjqRwWJau

即使車程很短，但短暫睡眠後的奎恩精神飽滿，她心情愉悅，哼著剛才鋼琴協奏曲的音調，跟伊莎貝進了升降機。

「這真是個驚險的晚上，對吧？」奎恩為這晚上下了注腳，出了升降機後，她走到門前，輸入密碼，轉頭跟伊莎貝說，「晚安，伊莎貝。」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sxy3y1aK

「對了，你說喜歡聽布拉姆斯，對嗎？」伊莎貝突然問她。

「對啊。」奎恩疑惑地一腳踏入了自己公寓，停在原地。

「我媽給了我一張黑膠唱片，是布拉姆斯的協奏曲。」伊莎貝打開她公寓的大門。「你要的話，我可以借你聽。」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feP1oTMq

雖然已經這麼晚了，但這會是暗示嗎？還是她多慮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4gOefSteS

奎恩沒有多餘時間進行思考，她像被下了魔咒，走進伊莎貝的公寓。伊莎貝從書房裡拿出一張黑膠唱片，放進唱盤裡。「如果冷的話，你可以在我這邊泡熱茶喝，奎恩。」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9TJtoPvY

比起伊莎貝進入奎恩的公寓作客，奎恩更少來她這邊。

在奎恩正找馬克杯時，伊莎貝已經將杯遞了給她，不小心碰到了奎恩的指尖，兩人被這一下的靜電驚到，奎恩觸電般反射性地收回來，兩人相視一眼。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jYKKk2qH

「你的手很冷，要茶包嗎？」伊莎貝皺眉，關懷地問她。

奎恩只好訕笑搖頭。「我喝熱水就行。」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COgygP1n

大廳現在已經播放著布拉姆斯的第一鋼琴協奏曲，莊嚴而富有氣勢的樂章是奎恩向來最喜歡的。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2eQ3wE59

「那真是個獨特的口味。」伊莎貝調笑她。

奎恩知道西方人不能理解喝暖水的東亞習慣。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rVNTWXJv

「香港人喜歡喝暖水。但當我想起我那本英國護照的時候，我就會喝熱茶。」奎恩頑皮地說。「已經很晚了，再聽這麼激烈的樂曲，說不定會睡不著。」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KJqyLS9u

「我倒覺得這首樂曲很配襯今晚的遭遇，令人意外的震撼和刺激，不是嗎？」伊莎貝和奎恩站著聽了一會兒第一樂章。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CC8DOZAU

伊莎貝就站在奎恩旁邊，她伸手一挽髮鬢，復垂下手，她大衣袖口擦過奎恩的手背，奎恩逃避地抬手，雙手緊握暖乎乎的馬克杯，不止臉頰，渾身都感到滾燙。

伊莎貝打破了這曖昧的氣氛，建議道，「我將唱片裝起來給你。」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4wrqxVWtV

伊莎貝往前走，她停了唱盤，將黑膠碟裝回了紙套時，奎恩站在她身後，心率正在加快。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0tbCzNgW

她覺得是時候問那問題了，趁勇氣還沒流失，而伊莎貝還背對著她，奎恩一股作氣地吐出問題。

「我能問那晚上的吻嗎？」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yrvH1GO0

時間凝固成了西伯利亞的冰原。

奎恩渾身的血液湧到下肢，這是動物想要逃跑的本能反應。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jbDsK9KI

「抱歉？」伊莎貝轉身，茫然地問，「我沒聽清？你能再說一次嗎？」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XMqKoDSd

奎恩不知道她是故意還是裝傻，她深呼吸，嘗試平伏亂通的心率。

「我想問，那天晚上，你吻了我，那代表著甚麼。」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c1BpLdNt

奎恩儘量表現出落落大方，即使眼前的人在工作上跟她有專業的關係，主動問這問題，可能會導致彼此事業滑向危險的警戒線。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55hLU1Cu

「你覺得那代表甚麼？」伊莎貝語速很慢，似乎大腦正在高速運轉，但她終承認了那晚發生的事，「如果…我的行動令你不舒服，我提前道歉，奎恩。」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PjhbM5UTT

「你不需要道歉。」奎恩馬上說，她暗自咬緊嘴唇，強迫自己看往伊莎貝的眼睛，視線卻落在她的鼻尖，但又下移到她唇上。「我沒有覺得不舒服。我只是想確定…那不是惡作劇，一個玩笑。」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06z62ss45

「它不是惡作劇。」伊莎貝有些猶豫，但她還是走前數步，輕吸一口氣，下定決心地道，「我吻上了你，因為我想這樣做。」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gqI65DwZ

奎恩屏住了呼吸，她知道自己正瞪圓了眼睛。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D43xmWjWI

「如果你覺得這樣不合適，我不會再做了。我知道，這可能會讓你為難。」伊莎貝暗示道，而奎恩知道她是在指甚麼。

奎恩承認她們之間有很大的差距，尤其是在聯邦政府裡的薪資級別。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IqWV6vUm

重點是，伊莎貝是她上司貝利的上司，也是整層二十三樓的負責人。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bODtvPkr

「我沒有感覺為難，只是…」奎恩算是撒了個謊，「就當我是真正的亞洲人好了，在感情上，我是很認真的。」

奎恩的感情觀，並不像現代的男女可以接受開放性的約會關係，骨子裡，她還是傳統的人，認定了一個人的話，她絕少改變心意。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MtgweNFR

「在打獵小屋的那一晚之後，見到你受傷昏迷……我很緊張，即使是別的探員受傷，我都沒有這麼著緊過。」伊莎貝向她承認，「你在我內心是特別的，奎恩，如果你想問，這就是答案。」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ms6YWGuLb

伊莎貝輕搭上奎恩的肩，那雙溫柔的橄欖綠眼睛低頭注視奎恩。

她那薄紅色的唇彩看起來真好看，奎恩忍不住分心想。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KmQwm0jT

奎恩瞧出，伊莎貝眼裡有少見的忐忑不安。

「我會尊重你作的任何決定，奎恩。」

伊莎貝放下了手，語氣中帶有保留，仿佛已打定輸數奎恩會拒絕她。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jZfpDwAC

奎恩喜歡她嗎？

她內心嘆息，反問自己。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d0zFo2HI

這真的合適的時候？別忘了奎恩還有一個危機要處理，而她又是自己的上司？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RU6i1HgXA

但另外一把魔鬼似的聲音在蠱惑她。

別再撒謊了，你喜歡她，你享受她的陪伴，就是這麼簡單。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PUxRD9JU

終於，奎恩踏前了一步，伸手輕擁伊莎貝。

在一刻，她決定不想去眼前人是聯邦局的特別探員主管，而是自己認識的一個人。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zG5wlWOv

她喜歡上的人。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MCYwPTtc

「我覺得，前面兩次約會進行得不錯，伊莎貝，也許，我們可以繼續。」奎恩的頭挨在伊莎貝肩上，享受她柔軟大衣碰到臉頰的觸感。

奎恩對她說。「……以約會的關係繼續下去。」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4Bm5Ri7S

伊莎貝回應了這擁抱，她雙手輕輕掃奎恩背部，這讓奎恩渾身熱了起來。

這是頭一次，奎恩帶著異樣的情感擁抱伊莎貝，這不是禮貌性的擁抱。

看在上天份上，奎恩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像這樣投入過一個擁抱裡。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sIr51NSO

伊莎貝輕掃上奎恩的後頸，輕撫她髮間，甚至不小心刮到了奎恩那燙紅的耳廓。奎恩閉起眼睛，內心因這重大決定而戰慄。

過了半晌，她們鬆開了這長長的擁抱，彼此額抵住了額。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O54pq4pp

「謝謝，奎恩，我希望這不會影響我們的工作關係。」

奎恩頭一次看到伊莎貝雙頰染紅，她悄聲對奎恩說。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ja2uMfx3O

「我希望不會。」

奎恩右手攀上伊莎的下頷，指尖剛好碰到她微笑出的酒渦。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5gDicXRGg

然後，她偏著頭，向伊莎貝索要了一個晚安吻。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fy4c67kt

伊莎貝的嘴唇就像她的內心一樣柔軟和溫熱。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EMkpyimB

— — — — — — — — — — — — — — — —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QK7ZEie1

場13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N8NMtKVy

半夜，奎恩躺回在床上好一陣子都未能入睡，她乾瞪著眼，看著昏暗的天花板，忍受著心臟亂跳的感覺，她不想承認自己活成了高中裡的女生，仿佛戀愛是生活的全部，但她就是失眠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MlmpBIhz

奎恩吞了些褪黑素，強迫自己睡著，然後在清晨驚醒，正當她坐在空蕩蕩的房子，心事如麻地亂點手機屏幕，內心猜想著假如肯尼斯或者詹姆知道她的決定後，到底會有甚麼反應時，她的門被敲響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jrW8erpA

奎恩去了開門，那是穿著家居服的伊莎貝，她進門跟奎恩打招呼。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8vuyKIkx

「早安，我只是來碰運氣，我以為你很早就就睡醒。」伊莎貝站在門邊，沒有馬上進門。「你…睡得不好？」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s0ZgT4X9

「我？沒有呀，進來吧。」奎恩撒謊，自然地拉過她的手進門。

「要一起吃早餐嗎？」站在奎恩的客廳裡，伊莎貝似乎仍有些尷尬，她馬上建議道。

「外面很冷，我不想出門。」奎恩感覺到伊莎貝的不自在，禁不住笑了，她快速給伊莎貝一個擁抱，然後拉她的手到了廚房。

奎恩尤其討厭在冬天出門。

「我可以煮早餐，我這裡有雞蛋、吐司、牛油，煙三文魚，果汁，哦，還有燕麥片和牛奶。」奎恩打開了冰箱。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bakqPbgK

因被奎恩牽住了手而顯得心情不錯的伊莎貝，輕易地搶了廚房的控制權。

「我來煮，你坐下就好。」伊莎貝從冰箱裡拿出了雞蛋，打到盤上，攪著蛋液。奎恩不再客氣推辭，她只是挨著在櫥櫃上看伊莎貝忙碌的樣子。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TdBA4kUe

「怎麼了？你一直在盯著我。」伊莎貝拿出平底鍋，扭開了電子爐，她笑著問。「在監視我嗎？我知道你有嚴格的程序，我一定會將這些東西放回正確的位置。」

「我沒有監視你。」奎恩澄清，一本正經地說情話，「我只是在想著你。」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2E2LLDJIv

伊莎貝的反應僅僅是笑開了懷。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KWZqJK96

奎恩大膽行動，從後方輕擁她的腰，微踮高腳，嘴唇輕輕在伊莎貝後腦上輕印。在收獲了伊莎貝一記滿盈笑意的白眼後，奎恩才走到一旁倒橙汁，將麵包塞進多士爐裡。

過了一會兒，炒蛋和三文魚倒進了碟子裡，她們在餐桌上安靜地共敘早餐。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SaEvUFr7

她們聊昨晚的音樂會，還有那個被奎恩及時救下的台灣餐廳主廚，話題無可避免地談到這幾個月以來，在紐約發生了不少針對亞洲臉孔的犯罪。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X3zB1ydn

「也許我不該再提起這種公事。」伊莎貝主動說。

「所以像這樣單獨相處時，我們要立下不可以提及公事的規條嗎？」奎恩問她，「但是紐約警局的事又不算是我們中心的公事。」

「好吧，那我們不會談論跟二十三樓有關的公事，這聽起來如何？」伊莎貝建議，「還有……如果三個月後，我們還在約會的話，就不得不去二十二樓寫份聲明報備。」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hqqMN3ya

伊莎貝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攀上奎恩的手背，她輕勾嘴角，笑容帶著暖意。

奎恩很訝異伊莎貝已經想到這麼長遠和周全。但她說得沒錯，這是部門的規定，雖然不禁止辦公室戀愛，但一定要向人事部報告，並得到直屬上司批淮，避免利益衝突。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uDR8O0vM

「好，我同意。」奎恩喝了口橙汁，在桌上牽起伊莎貝的手。

她喜歡這種條理分明的關係，見手機傳來震動，她不由得拿起一看。

「是光司…噢，對了！我居然忘了，我今天約了他。」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tM7Ne2D1

奎恩花了些時間換了一套衣服，兩人一起出門，不過伊莎貝只是返回她的公寓，奎恩忍不住上前給她一個道別擁抱，伊莎貝頭挨下來，在她頭髮上輕啄一口，就催促奎恩衝進那已經打開的升降機裡。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DwXbVrpXb

～～～～～～～～～～～～～～～～～～～～～～～～～～～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SsbY9GD3

場14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gy3rBguV

八神光司跟奎恩約在一家日本餐廳吃午飯，這是光司訂下的高級餐廳，裡面的侍應都跟光司說流利的日語。

「你有看音樂評論嗎？那些評語都很好。這次來紐約，你還有其他工作嗎？」

「其實我已經住在紐約數個月了。就在這附近的服務式公寓，我剛剛跟樂團灌錄了一張唱片。」光司回答奎恩，他們用日語交談。

「那你怎麼不早點找我？」

「我是看了新聞，才知道你在這裡啊。」光司笑著回答她。「不過下星期我要飛東京一趟，舉行一場獨奏會，然後我會再回來紐約。」

「那你在維也納的那套公寓呢？你不住在那裡了？」

「我想我會在紐約多待半年左右，經紀公司幫我安排在北美數個城市巡演，在這之後，我應該會回去維也納。」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1ZgWQJbo6

光司指著奎恩的手機。

「你不看看嗎？它一直在震動。」

奎恩拿起手機查看短信，那只是肯尼斯和詹姆發來的日常問候。

「肯尼斯說祝賀你的演出。他最近在忙公事，等你去完東京回來，我們可以再找時間一聚。」奎恩收起手機，「我答應了你，今天的時間都交給你，跟你敘舊，放心好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0zpTQdLmS

「謝謝，安努，我真的很高興見到你。」光司轉換了英語跟她說，「那麼就拜托你帶我當一天遊客，在紐約城裡遊覽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QSc5VyOM

兩人離開了餐廳後，光司敏感地發現了街道上有人舉起手機朝他拍照，還一直跟著光司和奎恩後頭，他只好拉著奎恩的手匆匆往前走。兩人躲回了他那棟服務式公寓裡，於是奎恩建議他上樓換衣服，等一會兒後，應該就可以擺脫那些過度熱情的樂迷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W3qbdc8wj

於是八神光司換了一套衣服，奎恩將自己的冷帽借了給他戴上，自己則戴著光司的棒球帽，兩人下了樓後，光司左右看看，見到街道上再無守候的樂迷，這才跟奎恩一起去坐地鐵。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TWno1cJO

— — — — — — — — — — — — — — — —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LOEGYHVP

場15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5nQkOxnW

這是八神光司第一次自己乘坐紐約地鐵，奎恩為他介紹數個主要的地鐵站和景點，兩人在68號街地鐵站下了車，漫步到了中央公園，邊走邊聊天，途中還買了烤過的熱狗。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hcorctgn

據說紐約人都認為水煮過的熱狗腸只有遊客會笨到去買。

奎恩自然不犯這種錯誤。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fSdLIfxp

兩人來到公園裡一個騎士青銅像旁邊，光司突然提起往事。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nNAyB2N5

「還記得我們經歷的那些戰爭嗎？」

「你要明確說是哪一場，光司。」奎恩搖搖頭，「抵抗卡斯卡部落的那次？還是近一些的波希戰爭？」

「你不覺得，每一次的十八歲、十九歲的那兩年，都特別難熬嗎？」

光司指一指自己的太陽穴。

「有時候是夢境，有時候是白天突然竄出來的。那些殺戮場面，還有其他……有時候我想將那些全部忘記。也許，如果每一次只活到十八歲以前的話，就可以避免這種痛苦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m9BMBRgX

在旁人聽來，也許會覺得八神光司有自殺性傾向，但奎恩卻理解他這套說辭的由來。

他們每個人都要經歷許多次。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bafhDvz0

「曾經我很喜歡戰爭和死亡，但我已經累了。」光司唏噓地說，「大都會博物館可以一去，不過我不想看到武器和鎧甲了。」

「光司，歷史就是歷史，我們經歷的事，只是歷史而已，有時候…」奎恩分享她的秘訣，「你要學會抽離，不是假裝我們沒有經歷過，而是將以前的自己，當成是另外一個人。」

「所以你現在的性格，跟之前的安努真的不同嗎？」

「我想是的…至少我沒有跟你大吼大叫，或者將騎士鏢槍扔出釘在牆上，不是嗎？」奎恩感慨地道，「以前的我們，多少都表現得像野蠻人。」

「我們的靈魂已經被同化了。」在冬日陽光下，光司帶著些陰霾，看著遠方的樹蔭。「不管羅馬那些人怎樣說，怎樣自認是人類文明的救世主，但是…不，我們其實是在參與著人類的殺戮遊戲。」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13Due2op

雖然擁有冥神之名，但他卻嚮往著光明。

奎恩從來不覺得自己或者其他同胞是好人，按道德標準來看，他們的功績和罪孽疉加起來，難分難解，但至少奎恩每一世都有了新的選擇。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W0PR72e7

「伊里伽爾。」奎恩喚他那個古老的名字，光司看著她，那雙淺棕色的眼眸滿是她少見的悲傷和頹然。「現在的你，在做自己喜愛的事。」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IsE7gb57

「如果沒有音樂，我的靈魂將不會有救贖。」光司傷感一笑。

「耶和華使我們眾人的罪孽都歸在祂身上。」奎恩背出了以賽亞書的一句。

「『在阿刻戎河裡我們直通了無盡之苦』，我們每一世也只是活在『狄斯之牆』裡面。」光司卻這樣回她。

「你彈的樂曲就是忘川水，你必須要忘記。」奎恩知道他在引用神曲，她拍著光司的背，陪他繼續沿路前進。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EpoiwrCy

兩人來到一個湖旁邊，這裡放了一座被不同顏色筆塗上色彩的鋼琴，一個聽起來像是爵士樂的鋼琴手，正在那裡忘情彈奏著。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UFZ5FVAZU

「是有人捐贈出來的鋼琴，誰都可以過去彈奏。」奎恩解釋道，「你要去試試看嗎？」

光司搖頭，不過在他們身邊，也有不少人駐足傾聽，氣氛熱烈，那個爵士樂鋼琴手彈奏完畢，站了起身，眼見駐足的人正要四散，奎恩將光司推了上去，將他按在椅上坐好。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bukKLjIe

「隨便彈彈吧，蕭邦？莫扎特？」

奎恩對光司一笑，給了他信心。

光司坐在琴椅上，想了一想，雙手落指到琴鍵上。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5S0cH2PK

第一個小節的琴音初落，奎恩就認出了，那不是任何一首鋼琴奏鳴曲，而是莫扎特的二十六號鋼琴協奏曲，是第三樂章的開頭。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3jBTFdw2A

奎恩記得這首協奏曲裡，樂團伴奏的部份相當有氣勢，不過現在的光司只能獨奏著鋼琴的部份。他彈出的鋼音有童真般的光明，充滿優雅的堂皇閃亮。雖然放在街邊的鋼琴並不名貴，其至音質平平，但仍然被光司的巧手彈出不俗的感覺。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CaII1MKa

奎恩近距離欣賞著光司入神地彈奏，並無留意到圍觀的人漸漸都靠攏了過來。只有在投入到音樂的時，光司的靈魂好像才得到了解放。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pCnrduFy

— — — — — — — — — — — — — — — —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UgTsOZ3H

場16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6kglv4CDl

「你上了熱門。」奎恩將剩下的淡啤酒喝完，將手機遞給光司，上面是他在公園裡即席彈奏樂曲時的片段，都被路人拍攝放上了社交媒體，但這名大名鼎鼎的鋼琴家，卻只顧著將酒喝下。

「悠著點，光司，你比我重，除非你想我將鈴音小姐喊來，將你抬回去酒店。」奎恩將光司的酒杯沒收了，不過光司已經喊來了酒保。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Zn4zO5ra

「兩杯莫希托。」微醉的光司像一般的日本人一樣，終於放開了心態，他重重搭在奎恩的肩上，變得開朗起來，然後跟奎恩說日語。「奎恩，你一定要喝酒，不然，這不算是盡興而歸。」

「我知道了。」奎恩無奈地跟他碰杯，喝了這杯莫希托，至少這不是威士忌，是她覺得順口的飲料。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hOqh9Iq2

不知道是他們用日語聊天的聲量太大，還是怎樣，一個高大男人從後過來了，他站在奎恩旁邊，伸手敲響了桌面。

「女士，我請你喝一杯吧，你旁邊那位已經不行了。」

他帶著輕蔑的笑看往已經醉倒在桌上的八神光司。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2ATipZ1W

「滾開。」奎恩直截了當地說。

「你長得真的很漂亮，不給我一個機會嗎？」那煩人的男人又纏了上來，大膽地伸手搭向奎恩的肩膀，奎恩雖然比他矮上一頭，但還是冷冷地瞪他一眼，甩開了那人的手。

「不想斷手的話，現在給我滾開。」

男人冷笑了一下，「你看他眼睛都睜不開了，跟一條小縫似的，為甚麼不跟我去玩玩呢？我不止可以買一杯酒給你，親愛的，我在四季酒店訂了一家房。」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sJ2dOf5ZH

「離她遠一點，混蛋！」八神光司搖搖晃晃地從高腳椅下來，用日語罵著，他動了火氣，差點要揮出拳頭，奎恩連忙將他擋在身後，隔開他和那無禮的男人。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SInvHPPD

「如果你想要喝喝聯邦局的咖啡，我現在可以帶你回去清醒一下。」奎恩差點就將自己的證件拍到那人的臉孔上，但她忍住了，只是將證件高舉著，讓那種族主義者認真閱讀上面的三個英文字母。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35JeAsdv

男人罵罵咧咧的轉身離開，奎恩收回證件，拿出信用卡結了賬，扶著嘴裡開始說出古希臘語的光司離開了酒吧。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ryih2BAU

— — — — — — — — — — — — — — — —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qFV1kXoP

場17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MVQxJGGc

在車上，八神光司總算酒醒了，因為他沒有再嚷出古希臘語或者拉丁語，而是乖乖用回正常英語跟奎恩交談。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r2taxlAJ

「如果鈴木小姐看到你這樣，說不定會嚇得連忙跑回去日本。」

「她不會的……」光司難得地表露出了志得意滿的樣子，「美音她跟我交往著，嘿，而且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0akuAdmBx

她該像母親一樣巴他腦袋一掌，還是稱讚他做得好呢？

兩個選項都很具誘惑性，不過奎恩只是像摸小狗一樣，輕輕摸著光司的頭，嘆氣道。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nPciILx7

「為甚麼你和肯尼斯喝酒後都會這樣？」

「因為我們是男人，是堂堂的男子漢…」光司又換回了日語。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kreG0Byh

的士迅速將兩人送回了西54街，奎恩叫司機留在原地，下車將光司扶出車廂，但清醒許多的他，卻拒絕被奎恩攙扶，反而將奎恩推回了車廂，幫她合上車門。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3UTRs3I6i

「好了，奎恩，有空再見，希望這一次不會再隔了數十年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nMGIoYm4

的士遠離了那檔高檔的服務式公寓門外，奎恩有點不放心地在車窗回望，看到八神光司還站在原地朝她揮手。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z1sP047d

— — — — — — — — — — — — — — — —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E62jzkEI

場18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36kzNKgY

奎恩下了的士，走進公寓大樓，跟坐在前台的值班管理員對上了眼，互相點頭打招呼，但坐在大廳等候區的人卻叫她大吃一驚。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NshDwhTU

「伊莎貝？」

伊莎貝本來是坐著看手機，見到她就站起身。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DPKWoak3

「回來了？你喝了酒？」伊莎貝自然地挽著她的手臂，鼻翼動了一動，好像聞到了奎恩身上的氣味。

兩人朝升降機走進去，奎恩知道現在值夜班的管理員不會聽到她們的對話，才問她。

「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或者發短信？你一直坐在樓下等我？」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pZWROG8I

伊莎貝發窘解釋道。

「…這不是太好，我又沒資格問你會幾點回到公寓。」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9XmHRNYq7

二十樓很快就到了，奎恩自下車後就開始搖搖晃晃，她以為是因為她喝了點酒，但現在她才發現，那是因為該死的司機開車太快了，還很愛急速轉彎。

她抓緊了伊莎貝的手臂，覺得自己渾身陷入冰涼和暈眩，於是求救說。

「伊莎貝，我想吐。」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togyjLXE

伊莎貝扶著她出了升降機，鎮定地飛快輸入十六位的密碼，開了門讓奎恩先進去，奎恩急得連鞋也沒有脫，直接奔進浴室，打開馬桶蓋逕自往裡面吐了一通。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svDk1VV9

奎恩吐出了今晚的晚餐，還有兩杯淡啤酒和一杯莫希托。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DGUKS1iQ

終於，在奎恩能順暢地呼吸後，伊莎貝將她從地板上扶起身，奎恩打開水龍頭漱口，順便刷乾淨口腔。

「我去給你倒杯水。」伊莎貝輕拍著她的背，奎恩臉色好多後，伊莎貝就出了浴室，給她遞來水杯，奎恩喝下了溫熱的水，這才覺得胃舒服了些。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6hUIwVDL

洗完澡的奎恩，出了浴室，不意外地看到伊莎貝仍坐在客廳裡，奎恩擦著頭髮，靠著牆壁看她。

「你想聽聽我今天跟光司去了哪裡嗎？」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s8VawngY

伊莎貝拍拍梳化，奎恩坐了過去，而伊莎貝也自然地伸手擁她，兩人相視訕笑。奎恩將微濕的頭髮挨在她肩上。將遭遇簡述一遍後，伊莎貝讚賞了奎恩忍住沒對那男人掌摑一巴的忍耐力。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RHeDjVFg

「如果我在場，我可能會馬上逮捕他。」伊莎貝用手幫奎恩撥開還濕著的髮絲。

「可惜我沒有帶手銬在身上。」奎恩搖頭，「為了這男人還要多花數個小時寫報告，跟警察交涉的話，這不值得。」

「你要去吹乾頭髮嗎？還是我幫你？」

「我記得我們剛建立的是約會的關係，而不是保姆的關係。」

奎恩笑著反嗆，但也舉高雙手投降。「好，我去拿吹風機。」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PhzqsxQe

奎恩從浴室裡拿到吹風機後，但伊莎貝卻伸手朝她索要。

「我可以代勞。」

奎恩遞給她，但又幼稚地拉扯回去，來往兩次，她才鬆開手，惹得伊莎貝笑著責怪她。「你真的很無聊。」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3oDQtuwl

奎恩承認她只將這種孩子氣的無賴給最親近的人看，比如肯尼斯。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L2YpVEYq

兩人回到梳化坐下，奎恩背著伊莎貝坐著，伊莎貝將她的頭髮吹乾。轟轟的吹風機聲音停下後，奎恩從伊莎貝手裡接過燙熱的吹風機。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v5HHvIIB

「好了，你看起來終於不再是掉落水裡的小狗。」

「我可記得有一個人真的掉落到海裡，渾身濕透。」奎恩大膽地拿伊莎貝開玩笑，「我記得你那時候的髮型很像燙了髮的貴婦狗。」

「嘿！」伊莎貝抓住了奎恩的手，報復性地捏捏，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你耍嘴皮子時真的很討厭。」

「這麼快就討厭我了？」

但下一刻，伊莎貝卻拿起奎恩的手背親吻，她搖搖頭。

「晚安，我要去睡了。你還年輕，可以睡少些，但我已經不年輕了。」

「你不年輕？別開玩笑了。」奎恩嘿笑。

「你…不知道我比你大多少嗎？」伊莎貝疑惑，見奎恩一頭霧水，她才補充道，「我比你大十年。」

「噢，所以？」吸收酒精後，奎恩腦筋沒有昔日的靈活，她沒有一般女人那種對年齡的敏感，除了要偽裝成高中生的時候。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Y4nPgKwg

對於奎恩的渾然不覺，伊莎貝只是緩緩地嘆了口氣，手指輕敲她額頭，就起身走去大門。奎恩從梳化上跳下來，在伊莎貝手搭上門前，喊住了她。

「伊莎貝？」

「嗯？」伊莎貝轉過身來，奎恩主動過來抱住她，語氣終於正經起來。

「謝謝。」

「不客氣。」

「那麼…你今晚可以留下來嗎？」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QNgP540Q

伊莎貝鬆開懷抱，手仍扶著她的腰，眼裡帶著笑意。

「你是認真的？你邀請我留下過夜？」

「對。」奎恩直勾勾地盯她的綠色眼睛說，歪著頭說。「你可以換上睡衣，但這不是女孩們的睡衣派對，我可不玩枕頭大戰。」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9TojqiD0

------------------------------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K8mtSqk0

章節附圖為AI生成(角色: 妮可‧美森醫生)

ns18.226.251.231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