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探員蒙特喬》第一季(Special Agent Montagu Season 1) - 第四集：聖米高鎮驚魂夜（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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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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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通過牆上的十字縫透進室內，印在地板上成了影子。

牆壁及天花漆成了溫暖的米白及米黃色，在高高的聖壇上，放著一尊高大的天使石像，天使以雙手敞開的姿勢，仿佛在迎接他的信眾們。

信眾們穿著米色的袍子，跪在聖壇下的蒲團上進行祈禱，一把沉穩的男聲引領著儀式。

「天使的存在是信仰的真理，他們時常看到在天之父的面，他們的榮耀足可證明此事…」

高而瘦的男子身穿的米色寬袍滾了金邊，他的鬍子修剪得整齊，一臉莊嚴。

「光天使是天主的侍從和使者，我們是服從光天使的聽命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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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手拿著長長的白色羽毛，一一掃在跪著的信徒髮頂時，那些信徒呼應祈禱，紛紛重覆道：「光天使是天主的侍從和使者，我們是服從光天使的聽命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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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完成後，高瘦男子將聖潔的長羽毛放回了天使的腳邊，再逐一親吻信徒們的髮頂，再扶起他的信眾起身。

「感謝你，米高。」「光天使保佑你，米高。」「感謝你。」

「好了，讓我們歡迎新的弟兄姊妹吧。」高瘦男子掏出鑰匙，打開了一旁的側門，一個年長的女信徒從裡面走出，跟在她後面的是數位青少年。

「各位，這就是我們的領袖，米高‧羅爾斯，他和我們一樣，都是聖彌額爾總領天使的僕人。」

這幾個青少年顯然是第一次到這神聖的建築內，他們目光落在這溫暖的陳設及陌生的笑容上。

「謝謝，諾拉。各位勇敢的男孩女孩們，歡迎你們，我是米高‧羅爾斯。」高瘦男子跟那數位青少年男女握手，露出溫暖的笑容。

「光天使選擇了你們，將你們托附在我手裡，今後，這裡就是你們新的家，我們就是你的家人了。在天使的庇佑下，你們十分安全，即使你們有所懷疑，但天使的力量，會證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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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高的引領下，這些青少年男孩和女孩們，一共七位，跪在地上的米白色蒲團上。

「閉上眼睛，迷途的羔羊們。」

其他信徒站立在他們身後，歌聲由小漸大，唱出讚頌的聖歌。

米高在歌聲中吶喊著宣言:「降生的聖言由誕生至升天，身為信徒，我們一生都活在天使的朝拜和服侍中。主啊！在光天使的榮耀下，請你們祝福這些羔羊們，在光中贖罪，在天使的庇佑下，獲得平靜和快樂，從今天起，他們是新生的人，是你謙卑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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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大合唱到最後，在高音中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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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位青少年男女們在信徒的簇擁中步出大門，大門外的長桌放滿了豐盛食物和飲品，信徒們紛紛與男孩與女孩們握手，祝賀他們。

在太陽下，大門上的銘牌耀目而不能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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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書寫著數隻大字。

「光天使教會（Church of Light and Archan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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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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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們，這是你們的賬單。」侍應帶著笑容放下賬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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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館裡，伊莎貝剛掏出皮夾時，正要付她的那一半，坐在對面的朋友卻突然開聲說。

「這頓我來付就好，伊莎貝。」莎夏掏出信用卡放在賬單上，侍應離去。

伊莎貝露出了「早有預料」的笑容，將皮夾收了回去。

「哦，那是為甚麼呢？親愛的莎夏。」

跟她一起共晉午餐的朋友，正是她來到紐約後認識的朋友——紐約警探莎夏‧萊瓦（Sasha Leiva）。

「你猜猜看。」有著小麥色般健康膚色的莎夏笑容異常燦爛。「要展示聯邦局那些審問技巧嗎？費拉羅探員。」

「在整頓午餐裡，你的肢體語言告訴我，你藏著一個大秘密，明明是急不及待想告訴我，卻不知道為甚麼一直忍住。」伊莎貝翻了個大白眼，「莎夏，這不用甚麼經驗豐富的審問技巧，從你那笑容裡，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你是有甚麼好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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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侍應將賬單收據和信用卡放回後，莎夏邊興奮地站起身穿著大衣，邊從手袋裡寶貝地掏出一個飾物盒。

「噢，我的上帝。」伊莎貝不敢相信地接過了莎夏遞來的飾物盒，打開一看，裡面果然是閃亮的鑽戒。「天啊，他真的問了你那個問題！」

「是半跪著問的。」莎夏仍然露出了傻氣的大笑容，伊莎貝知道這是熱戀中人無法掩飾的喜悅。「我們訂婚了，伊莎貝。」

「恭喜你，莎夏。」伊莎貝給她一個擁抱。

兩人迎著寒風走出餐館，雖然寒風陣陣，但天上卻掛著大太陽，叫人睜不開雙目。她們走在紐約街道上，準備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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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會來婚禮的，對吧？」莎夏笑容不減，但嘴上開始抱怨:「我還要跟局裡申請——應該說是爭取一個好的時間去放大假再舉辦婚禮，天知道要費多少功夫。」

「真可惜你不在我的局裡，不然我可以試著給人事部一些壓力。」伊莎貝開玩笑道，「我跟你們分局局長也吃過一次飯，要不我真的去試試看好了。」

「真的？」莎夏問，顯然有些不相信。「你是我認識最公正的人，就連違泊罰款都會乖乖去繳。」

「莎夏，一年前，如果沒有你及時的那一槍，我就要因公殉職，正中我親愛母親的預言了。」伊莎貝將她身上的深藍色大衣衣領攏緊，回憶著往事，「當然，我只是跟分局的局長談論一下警探們有多辛苦和忙碌，連結婚日程都要排到半年之後而已。我們聯邦局的證件效用還沒有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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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到八十四分局了，你要上去品嘗一下我們部門難喝的咖啡嗎？我跟婚禮公司拿了些邀請卡紙樣，你可以幫我挑一挑。」

莎夏指著前方街區的建築。伊莎貝自然答應，莎夏又問。

「說起來，那個帥氣的外交官真的沒戲了嗎？」

看到莎夏一副八卦的笑容，伊莎貝不由得沒好氣地說。

「你的情報該更新了，那已經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誰讓你總是把感情生活守得這麼神秘，能從你的牙縫裡撈得少許情報，我已經不愧於兇殺組警探之名了。」莎夏天真道，「像我們這種忙到連晚飯都沒時間吃的工作，完全不利於感情生活，但你想想，我居然做到了。放輕鬆，伊莎貝，你也一定能找到對的人。」

「是的，只要我真的有時間去約會的話。」

伊莎貝不抱希望地道說，跟著莎夏進了八十四分局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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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進大門，兩人就感受到地下大堂裡的緊張氣氛，一個情緒激動、正在揮舞雙手的亞洲男人站在問詢台前，櫃台後兩名警察神情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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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夏‧萊瓦的笑容瞬間消失，眉頭緊皺，變回了肅穆的紐約警探，她大步往前走。「發生了甚麼事？這位先生，有何貴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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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報案！我要報案，為甚麼不讓我上去跟失蹤組的警探聊聊！？」亞洲男人焦急地道，然後將手裡的照片高舉，「這是我的寶貝女兒潔西卡，她不是離家出走，她是被人誘拐走的，為甚麼沒人願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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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悄悄走到問詢台的盡頭，跟其中一名值班警察耳語起來。

「這是誰？」

「賈斯汀‧金，前天和上星期他都來過了…說自己女兒被誘拐，但他女兒留下的信說自己要離家出走，失蹤組的人也愛莫能助。」值班警察無奈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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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先冷靜一下，先生，如果你已經在失蹤組那邊報過案的話，那邊的警探會負責調查的。」莎夏還在試圖跟那名亞洲男人說道理。

「不！他們完全不管我…其他分局的警察也不受理，我只剩下我女兒，我不能放棄她的。我求求你們，幫我！」賈斯汀‧金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柄軍用小刀，抵在自己頸項上。

兩名值班的警察見狀，從問詢台後走出，紛紛勸道。「放下武器，先生！」

伊莎貝伸手搭在莎夏肩上，兩人交換了眼神，莎夏點點頭後，後頭了數步，悄悄拿出電話致電。

「冷靜，賈斯汀。你這樣會受傷到自己的。」伊莎貝往前走，接近賈斯汀。

「只要可以讓你們答應去找我女兒，我甚麼事情都願意做！」賈斯汀刀刃緊貼在他頸上。「不要過來！」

「如果你真的傷害了自己，那你的女兒的未來要怎樣辦？她會失去父親，她會被福利局接走的。賈斯汀，請將武器收起來，這是最好的做法。」

伊莎貝繼續勸說，莎夏已收回了電話，走到她身邊低聲說，「已經問了，負責他女兒失蹤案的警探是史密夫，他不在分局裡，他現在趕回來。」

「賈斯汀，我們已聯絡上史密夫警探，他現在趕回來分局裡，他答應會坐下跟你談一起，好嗎，請放下武器。」莎夏轉向賈斯汀，以緩和的語氣說。

「你們真的沒有騙我嗎？」賈斯汀眼神仍露出了懷疑，「我給的證據，史密夫都不願意去看…她是被那個邪教帶走的，都是那個邪教教會做的好事！我沒有撒謊，為甚麼我只是喝醉酒數次，就要被你們懷疑我虐待兒童！？我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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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斯汀，看著我，我是聯邦局的探員，而在我旁邊的萊瓦警探，我保證她沒有跟你撒謊，好嗎？請放下武器，這是唯一可以幫助你女兒的辦法。」

伊莎貝掏出她的聯邦局徽章，展示給他看。

「在警局裡面掏出武器，不是一個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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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斯汀有點動搖了，他的小刀終於離開了頸項，他低下頭看著這把軍用小刀，最後還是將小刀收回了褲子上的刀鞘，隨後他不斷擦著臉頰上無聲流下的淚。

「潔西卡…我的潔西卡…老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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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兩名值班警察上前，其中一人將賈斯汀‧金身上那柄軍用小刀收起來，另外一人則繼續檢查他身上是否有其他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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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溫柔些，好吧，將他帶上去吧。」莎夏拍拍伊莎貝的肩，「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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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鬆一口氣，但伊莎貝仍憂慮地看著兩名警察，帶著那位陷入無能悲傷的父親走進了升降機，莎夏跟進去，她回頭朝伊莎貝輕舉起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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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遠遠地點頭，看著升降機的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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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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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巾怎麼勾破了？」

在奎恩將圍巾和大衣掛在玄關旁的架子上時，妮可‧美森好聽的聲音冷不防地從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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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的奎恩，在擠擁的地鐵裡趕到了美森的公寓。

「我都忘了——這是肯尼斯送的。」奎恩故意要讓她大吃一驚，「這可是他織出來的，我不得不在漫長的冬天裡每天戴上它，才能讓他停止對我轟炸。」

「偉大的基什居然學會了織了圍巾？」美森果然挑高了眉，但沒有取笑肯尼斯，只是紳士般作了個請的動作，「其他人都在二樓了。還有，也許我該考慮下次用直昇機來接你過來。」

「……聯合行動中心剛剛忙完了一宗大案，我也沒辦法。」

奎恩並無誠意為她的遲到道歉。

「我知道，那是連環殺人案吧，我有看你們的主管在開記者會。」美森雲淡風輕地說，「辛苦了，聯邦政府的公僕。」

奎恩懷疑她是否在監聽聯邦局，或者那棟大樓裡有多少是她的人。

再次進入那間書房時，肯尼斯果然已經坐了在裡面，坐在他對面的是其餘三位權力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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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坐到肯尼斯旁邊，眾人落座後，美森才站在長桌的盡頭，開始主持會議。

「諸位晚安，在我的誠意邀請下，安努拒絕擔任權力核心，並且建議我指定基什。基什，作為你的領導者，我希望你成為暫時的權力核心，協助我和他的同胞，破解這三宗令人費解的暗殺，你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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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在經過了一場與肯尼斯長長的辯論裡，才讓他同意「屈居」在維納斯之下，接手權力核心。

肯尼斯也沒能明白為甚麼奎恩要拒絕。

他們還是將自己視為千年之前的安努來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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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肯尼斯不再是吊兒郎當的討厭臉孔，露出少有的嚴肅。

「暫時性的，維納斯。」

「我們都服從你的安排，維納斯。」普魯托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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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關於這三宗案件…」

「咯咯。」一個亞洲女人打開了書房的門，滿意地看到自己變成眾人焦點，她拿下了墨鏡，「抱歉，我晚了，飛機延誤了。」

「私人飛機也會延誤的嗎？」肯尼斯馬上挖苦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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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你加入我們，戴安娜。」美森平靜地說，奎恩和肯尼斯交換了個眼神，肯尼斯不屑地輕笑。

這兩個憎恨彼此的女人握手了。

美森向他們介紹道。「她現在的名字是莫漢娜，漢娜，辛苦你從新加坡趕過來。」

「謝謝邀請，維納斯。」莫漢娜看到坐在右邊的奎恩，露出了更大的笑容，奎恩已預料到她想說甚麼。

「噢，偉大的安努，原諒我不能半跪在地上向你效忠，可惜這是我們統治的世紀，不是你們的。」

「戴安娜，如果想說廢話的話，你可以去上今夜秀。」肯尼斯再次挖苦她。

「我只是不太明白，為甚麼你們要出現在這裡…還要接受權力核心的席位，基什，我們這一派至今還在收拾你們上世紀捅出來的摟子。

「我們整個二十世紀都在為人類奠定基礎，在二戰的時候你又在哪裡呢，戴安娜？在瑞士忙著幫納粹們清點他們的銀行存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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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什。」奎恩警告般喚他，肯尼斯不屑地閉上嘴。

「戴安娜，你是受我邀請前來接任空出的權力核心席位，不是來這裡跟亞細亞的同胞吵架。」

美森做了個請的手勢，莫漢娜才坐到了普魯托他們三人的旁邊。

「那當然了，我是下一個繼承順位，不邀請我，你想邀請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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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只好深呼吸，手扶上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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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談到哪裡呢——是那三宗神秘發生的死亡案件？我真想知道是誰能這麼神通廣大，暗殺掉三任領導者。」莫漢娜雙手翹在胸前，語帶諷刺。「我以為北美這邊都是我們掌控的，博靈頓那小子一直喚我們做影子政府，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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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有誰，我們都知道是誰。」涅普頓和應了莫漢娜的話。

「我已經決定，會請基什來協助三宗案件的調查——基於安全及保密問題。」美森說。

「因為他是調查記者？」莫漢娜搖頭，「我不同意。應該交由我來調查，我是下一任繼承順位的人，即是說，恩基下一個會想暗殺的人是你和我，我會將那卑鄙小人找出來，帶回來這裡，接受該有的審判。」

「正因為你和我有安全的風險，出於考量，我才會邀請亞細亞的族人來幫忙。」美森終於露出了強硬的語氣，「你是在質疑我身為第一領導者的決定？戴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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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是，我只是質疑安努和基什而已。亞細亞派哪一次能擺平那叛徒？我只拿最近的一次說吧，一戰前，如果他們不是弄砸了，那場戰爭會有這麼早爆發？戰爭本應是在我們控制之內的！更別說那叛徒殺了安努兩次，是兩次！我不相信她和她的部下這次可以解決恩基。」

莫漢娜激動地站起來，其餘三名權力核心都沒有作聲，但涅普頓和維斯塔都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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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都不是安努的錯，我們全體族人都該有責任——」

美森被莫漢娜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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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問你，尊敬的第一領導者，假如我們證實了恩基是三宗暗殺的幕後黑心，你要怎麼辦，處死他嗎？別忘了，基什在上世紀發佈了新三條律條。『汝不可謀害同胞性命，流放者包括在內』，這是仁慈的安努所授意的，即使叛徒謀殺了她的性命兩次，但她依然不想我們殺掉恩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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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莫漢娜的指責，基什站起了身，雙目閃動著危險的怒火，但奎恩拉了他的衣袖。奎恩站起身，疲憊但平靜地說：

「服從第一領導者的命令，這是『鐵三條』裡的第一條。莫漢娜，你有權提出意見，但我認為，你最好是服從維納斯的權威。至於恩基的事，在上個世紀，我已經說夠了，我不會再提起。」

「啊哈，對呀，我沒忘記，鐵三條裡最後一條，還要是亞細亞派的第一領導者才可增加律條，可真的夠公平的。」莫漢娜笑著說。

「我們在地球上的長久統治，向來不是依靠公平，莫漢娜，假如你發表夠了意見，請你坐下。」美森回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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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美森神色趨厲，莫漢娜終於閉起嘴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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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決定不會變改，在暫時不能確定恩基有沒派人混入我們的勢力前，為了避免走漏風聲，保護大家的安全，我決定讓基什和博靈頓調查三宗案件，如果安努願意的話，她也可以從旁協助。至於你，戴安娜，你也說了，你可能也在暗殺之列，請你接受嚴密的保護，不能介入查案，會議結束，諸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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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三位權力核心互相看看，看往仍一臉不甘的莫漢娜，他們服從了維納斯，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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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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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停車。」奎恩主動開聲說，於是美森讓她下了車。

「我陪你走回去吧。」美森鎖好了車，身後一架汽車也隨之停下，兩名穿著厚重大衣的男人也下車，遠遠看著奎恩和美森——他們自然是美森的便衣保鑣。

「紐約的晚上不太安全。」美森說，奎恩只好默許，她們一前一後地在無人街區上走著。

「這裡可是三角地街區，前面是聯邦大樓，比其他區安全些。」

奎恩為她居住的街區治安反駁。

「我只是擔心你。」美森以一種家長式口吻說，走到了奎恩旁邊，幫她將那條滑到大衣領上的灰色圍巾拉好。「抱歉，安努，戴安娜不該用那種口吻對你說話。」

「現在的我不是第一領導者，她只是想發洩而已。」

「我們不是愚蠢的青少年了，那不是借口。」

「只有兩個保鑣足夠嗎？」

「容我提醒你，我在醫院裡工作，而你則要佩槍執勤，我想我的工作環境比你安全。」美森露出溫和笑容，「而且，還有其他人在暗中保護我，安努，如果你需要額外的保護——」

「不用，我很好。」奎恩站在公寓大樓門外，嘴裡呼出白氣。

「晚安，維納斯。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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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友好地拍拍美森的肩，正要離開，卻被美森拉住了手。

「等一下，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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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美森喊回她的名字，奎恩疑惑地轉身。

「給你的。」其中一名保鑣走了上前，將袋子遞給了美森，美森將袋子塞進了奎恩手裡。

「這是…？」奎恩疑惑地看了一看，發現那是一個禮盒。

「一條沒有勾破的圍巾，你喜歡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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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保鑣又退開來，這時候有第三個保鑣出現，他開著美森的車停泊緊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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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但，為甚麼要送我？」奎恩抬頭問，而美森卻給她了一個輕輕的擁抱。在寒風中，她聽到美森悄悄用波蘭語在她耳邊回答。

「在你還是波蘭人時，今天是你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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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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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奎恩聆聽著激昂的鋼琴協奏曲，在公寓大樓的二樓健身室做臀推訓練。

這是第三組了，奎恩特意加了重，她緩慢地試圖將最後數下完成，她能感受到汗水在額角滑下到眼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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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手好心地握上杆子。

奎恩從劇烈的呼吸間隙中抬頭，那是穿著運動裝的伊莎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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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好心的助力下，奎恩完成了最後數下，將杆子重新勾上輔助架，累得要命地坐在地上，她脫了耳機，讓迴旋曲遠離了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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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謝了。」奎恩對她說，伊莎貝伸手將奎恩拉了起身，她拍拍奎恩的背，奎恩有些尷尬，她運動裝被汗水浸濕了，真想飛快跑回二十樓洗個澡，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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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甚麼？」伊莎貝指著奎恩收起來的耳機。

「路德維希。」奎恩回答，「貝多芬的一號鋼琴協奏曲。」

「很少人…會聽古典樂做重訓。」伊莎貝笑著說，給奎恩遞出一枝飲料，「要試試嗎？我在超市裡買的，剛好在做大特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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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接過那瓶蛋白飲料，扭開灌進口裡。

「這是你身為上司，婉轉地提醒我要多增加肌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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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和伊莎貝走到健身室的另外一邊閒聊，比如值日班那位辦事可靠的管理員離職，暫時頂替的兼職管理員實在不濟云云。

伊莎貝主動提起她數天前在紐約八十四分局遇到的事情。

那是奎恩不感到陌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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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使教會？我知道它。」奎恩回憶著她瀏覽過的資料。「他們會徽是一個大天使符號，網站上有天主教的聖彌額爾禱文，但他們自創了一個叫『七大天使崇拜禱式』，在羅馬教廷和新教眼中，他們是異端。」

「又一個異端教會嗎？」伊莎貝顯得憂慮。「我已經跟紐約警局那邊申請調閱案宗來看，我想知道這個光天使教會是不是真的涉及誘拐青少年，假如那父親說的是真的…」

「有甚麼需要我幫忙的話，請說。畢竟我是二十三樓的宗教顧問。」奎恩假裝謙虛地說，隨後指指手錶，「要上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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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點點頭，她們一起出了健身室，進了升降機。

「對了，前天晚上…我也很晚回來，不過在喊住你前，你就進了升降機上去了。」奎恩有點訝異，伊莎貝繼續說，「在大樓外面的是你的朋友？我記得那醫生是費爾菲德案的人質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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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知道她是在指妮可‧美森。

搞不好還見到了美森跟她擁抱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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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對的。」奎恩不知道為甚麼心虛，但還是答了實話。「我認識那位妮可‧美森醫生——當然是在人質案之前，我不是要故意接近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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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打著哈哈，伊莎貝似乎並無懷疑她。

「我以為你在紐約只有肯尼斯和那位律師朋友。」

「我以前在波士頓讀書的時候認識的。我調來紐約後，才發現她也在這裡做外科醫生。」奎恩含糊地回答。

幸好二十樓終於到了，奎恩也樂得不用憑空捏造她和美森是如何相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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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附圖為香港繪師JC+所畫 (角色:奎恩、伊莎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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