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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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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剛陷入黃昏，伊莎貝在醫院裡剛完成初步檢查，便接到了貝利的電話。
「我沒事，貝利，想辦法讓夏普冷靜下來，我們需要他。」
「我已將我們的親善大使麗莎送進去，給夏普帶了些熱食和咖啡。」貝利頭痛地說，「即使他願意給出相貌的描述，但他不知道對方的真名，連對方所用汽車都沒見過，我們要怎樣抓到他的同黨，甚至是那個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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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絡檢察官，看看如果夏普願意合作，他們那邊能給出甚麼條件和協議。」伊莎貝在電話這邊說。
「你想的跟我一樣嗎？讓夏普假裝逃跑，引出那槍手，但這是要他以性命相搏。」貝利不太確定成功率。「還有，我們不能讓夏普冒險再聯絡槍手，他之前使用即棄式手機聯絡那人，是要對方付錢讓他消失，但現在對方已經決定對他滅口了，夏普再聯絡他的話，說不過去。」
「這是唯一的辦法。槍手今天露過面，如果讓夏普消失太久才出現，更會顯得可疑，這招要嘗試的話，就要在今天了。」伊莎貝下了決定。「對方是黑客高手，一定會嘗試尋找夏普的位置，就用這一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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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檢察官給出優厚條件，夏普迫於無奈，接受了「引蛇出洞」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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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普開著車，在一邊駛去機場的路上，一邊使用即拋式手機，登陸上他的電子郵件信箱，給他一位住在大西洋城的親戚發送郵件，請求對方在那裡接濟他，說會付親戚巨額現金，請他安排夏普坐上貨船出逃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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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普的汽車停到了機場的航站樓停車場後，他本人便由聯邦局迅速接走，聯邦人員接手，坐在那汽車裡，連結上了機場的公共網絡，以假護照的資料購買了一張前往大西洋城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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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賭的是，也許這神通廣大的黑客，會黑進航空公司的資料搜索夏普出逃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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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濃時，一輛汽車駛進了航站樓的停車場空位，一個男人下車，踏著穩健的腳步，朝某個方向進發。
他謹慎地隔著距離，逐輛汽車觀察。在看到某架車裡坐著人影後，男人便從後接近，悄悄貼近駕駛座，舉起手裡的槍，指向車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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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搖下，一隻手從裡面抓緊了那枝槍管，另外兩個人從後撲上，將男人撲倒在車窗上，他的手槍被扒掉後，那男人仍不住地掙扎，卻被如餓狼般撲上的探員們制服。
「聯邦局！你被拘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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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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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手被拘捕後，伊莎貝如釋重負，放心地將後續工作交給貝利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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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莉薇亞身體已無從前的硬朗了，雖然沒得低溫症，但她是頻頻打著噴嚏。伊莎貝從藥局裡領了感冒糖漿，便開車將母親送回了皇后區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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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完藥，就喝下這杯胡椒薑茶。」伊莎貝坐在母親睡房裡，接過空掉的杯子後，將厚被蓋在母親身上。「睡了一覺後，你會沒事的，我幫你致電回去費爾菲德圖書館告病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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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不行！夏普被抓了，這麼大的圖書館和博物館就靠我撐著了。」奧莉薇亞死命不從，伊莎貝只好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為甚麼你要這麼固執。」
「我這優點也傳了給你，你口氣不要這麼得意。」奧莉薇亞回嘴，但很快和緩了口氣，「說起來，我沒想到你還記得你爸爸的船停在哪裡…這麼多年來，也只有我會上去打掃和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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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事我都記得，只是我不想提而已。」伊莎貝看著床邊櫃上的照片，那是伊莎貝小學畢業的家庭合照。「雖然我對他很失望，但我沒說過我不愛他。」
「那我呢？」奧莉薇亞像小孩子般，在厚重被子裡僅露出一顆頭。
伊莎貝重重地嘆氣。
「我愛你，媽，快點睡，我不想將患上重感冒的你，送進重症監護室。」
伊莎貝傾身，給母親一個擁抱後，就關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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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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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後，伊莎貝在辦公室裡泡上滿滿一杯的薑茶，不顧辣度，整杯灌下後，貝利就鐵著一張臉進來，向她道出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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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捕的槍手昨晚在拘留所裡自行了斷，不知道誰在他的晚餐裡混進了一顆毒藥膠囊，他將膠囊咬碎了吞下去。」貝利將檔案夾遞上，「他的指紋不在資料庫，但根據容貌識別，我們發現他是一名被國際刑警通緝的駭客，五角大樓的情報指，他曾為北韓和伊朗政府當駭客盜取了不少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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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內心一沉。
「我馬上打給庫柏報告。對了，不用跟媒體公佈全部消息。」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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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有序地進行收尾。
但是，到底是誰毒死了駭客？勒索眾多人士的黑客背後，是否尚有同黨？
無論如何，盜畫案、竊賊謀殺案已經破解，夏普也落了網。
案件的後續，伊莎貝就得將此案，轉交給負責追捕跨國駭客的國際刑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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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一整天的繁重工作後，伊莎貝回家，重重地倒在睡床上，光速睡著。
第二天晨陽剛起，伊莎貝只覺渾身無力，頭痛欲裂，她在床上掙扎著，爬起身探熱後，患上了重感冒的居然是她，而不是她那年屆六十歲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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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她聲線嘶啞地打回人事部告假後，伊莎貝便倒回在床上，陷入漫長的睡眠，直到她在睡夢中恍惚聽見了拍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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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睡了多久，但伊莎貝覺得身體沒這麼熱了，但頭仍劇烈地痛，她拖著病軀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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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會見到的是母親，但站在眼前的是眉頭緊鎖，一臉焦急的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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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活著嗎？我差點要報警…或者叫狄倫和馬澤羅過來破門而入！」
不等伊莎貝反應，奎恩就進門，在昏暗的客廳裡開了燈，伊莎貝被這滿室的光亮刺激，掩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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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坐下。」伊莎被當成娃娃擺弄，被扶到梳化上，她因病倍感呆滯。奎恩拿起她那丟在桌上的耳探機，為她探熱。
「老天，這溫度…你確定，你真的不去醫院嗎？至少去診所看看？」
奎恩一臉擔憂，伸手在伊莎貝的額上一摸，她的手很是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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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的症狀，只是還沒來得及去藥局買藥，我…」伊莎貝別開頭，打了個響亮的乞嚏。「抱歉。」
「神保佑你。」奎恩反射性地回答，轉過頭就將一堆藥瓶和紙盒放到桌上。「你是醫生，你自己挑要吃哪一些吧，反正我全部都買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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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樣知道我…」伊莎貝吸索鼻子，「生了重病？」
「你告了病假，我們全都知道啊，我打了個電話去二十二樓一問，對方就說你是重感冒了。」奎恩理直氣壯，不為她侵犯病人私隱覺得抱歉。「還有，你該感謝我。奧莉薇亞打電話給你，你不接，她以為你又在忙工作，跑來二十三樓，我就騙她說你外出工作了，她才沒有衝到你這裡找你。奧莉薇亞說她明天要飛去波士頓，費爾菲德信托基金的人正考慮將她升為館長。伊莎貝…你在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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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用力搖頭，發現自己剛閉起雙眼，差點睡著。
「等一下，給我一些時間，我去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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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用熱水讓自己清醒，她將一身汗水沖掉後，打起精神地走出浴室，發現奎恩還坐在她的客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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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幾點了？」伊莎貝疲憊地坐到梳化上，奎恩好心塞了抱枕給她，伊莎貝開始整理奎恩那些買來的藥丸。
「晚上八時半。」奎恩回答，她變戲法似的，在桌上變出了一些餐點——有滿滿的一碗白湯、一杯深啡色的飲料、對角切好的三文治。
「抱歉，我用了你的廚房，我待會兒會收拾乾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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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後，伊莎貝腦子變得清醒，她意識到奎恩光明正大地踏進了她的私人領域，還接手了她母親搶著做的工作——將自己當成孩子般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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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你真的……」
「臉皮很厚，自作主張？」奎恩聳聳肩，「就當我在回報你吧，你也借過浴室給我。我總不能任你一個暈倒在屋內吧？傳出去的話，會影響你在二十三樓的名聲呢。」
「你未免說得太誇張了！我才沒有暈倒，只是太累，才一直睡。」
「沒吃早餐，沒吃午餐，也沒有起床去買藥？」像保姆對著犯錯的孩子般，奎恩耐心細數。「不要感到不好意思，等到你好起來，終於能來上班的話，我們二十三樓全層人都會感恩戴德。」
「你將我形容得像穿著Prada的惡魔似的。」伊莎貝忍住笑，因為她又想打噴嚏了，「我剛剛是想說…奎恩，你很細心和善良，謝謝你。」
「不客氣。」奎恩這下倒有點尷尬，她搔搔頭髮。
「這碗是甚麼？我只認得那是三文治。」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喉嚨痛或者胃口不好，所以順便也煮了稀粥給你…不是燕麥粥，是亞洲的白米粥，只加了少許鹽。哦，然後這是煮熱了的可樂，加了檸檬和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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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只會沖給我薑茶茶包，然後用棉被將我捲得緊緊的。」伊莎貝先將三文治咬了一半，但的確發現喉嚨頗不舒服，於是她將那碗仍溫熱的白粥湯水送進口裡，的確很易入口，她很快吃了兩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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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些亞洲菜餚，是在哪裡學回來的，在香港嗎？」
伊莎貝幾乎吃光桌上的餐點後，只剩下半個三文治吃不下。
「我媽媽會熬白粥，雖然她不在亞洲長大，但我外祖母是土生土長的亞洲人。」這是奎恩頭一次向伊莎貝透露她的家庭，她看了眼伊莎貝，將藥丸推到她面前，「快點吃藥吧。」
「吃完藥之後，我會得到睡前故事嗎？」伊莎貝笑著說，將藥丸送進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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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顯然將她的話當真。
「好啊，要打尾指勾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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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花了很大力氣才不會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別引我發笑，真的，我快要咳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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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咳嗽藥水。」奎恩提點她，將餐盤拎走，清理乾淨廚房，將碗碟放進碗碟機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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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了營養，又吃了藥，伊莎貝精神好了些，祈禱藥力盡快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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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母親是歐亞混血兒，而我那未見過的父親應該是亞洲人，這樣算出來，我只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奎恩突然開始敘述她的家庭歷史，她從冰箱裡拿出了一塊毛巾。
伊莎貝為之側目，她不知道奎恩甚麼時候將毛巾放進她的冰箱，但接受了對方好笑，接過冰毛巾放在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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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坐在梳化上抱著腿，繼續傾聽。
「我母親來自蒙特喬家族，亞洲裔的外祖母我也沒見過，據說是我外祖父的第二任妻子。在我母親年輕時，她跑來了美國讀大學，在這期間認識了我父親，生下了我。據我姨母說，他們本來要結婚的，但那人最後跑了路。在我外祖父要威脅斷絕關係的情況下，她還是獨自在美國洛杉磯將我帶大。」奎恩伸手抽了張紙巾，蓋在伊莎貝額上，那冷毛巾漸漸融化出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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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情，除了肯尼斯和詹姆，我沒跟多少人說過，至少沒這麼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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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的腦筋仍未能清晰運作，她正思考奎恩這樣說的用意。
「小時候的我經常生病，我母親會煮粥給我吃，她也學了不少外祖母的配方，會煮很多亞洲菜式。不過，在我六歲時，我媽媽就因病過世了。接下來的事，我上次已講過了，我姨母姨丈領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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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我父親在我十三歲時就不在了。」伊莎貝扶著冰涼的毛巾，思緒漸漸清明。她是在跟下屬互吐心聲嗎？明明伊莎貝喜歡公私分明，即使是部門間辦在酒店裡的聯誼聚會，她也甚少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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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銀行劫案中被槍打死的。」伊莎貝突然說，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大概是因為病得暈眩，她好像放下了心防。
奎恩伸手，搭住了伊莎貝的肩膀，臉上不是同情或者可惜，她只是直直地看著自己，好看的淺棕色眼眸讓伊莎貝覺得情緒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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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的人都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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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英雄一樣死去，他嘗試搶去劫匪的槍。不過，在這之前，他早就聲名狼藉了……在那年代，不受賄賂的紐約警員就跟鑽石一樣稀有。他被人揭發是黑警，收了黑幫的錢，不可能繼續當警探了，我那時候已經不是小孩子，我明白這意味甚麼，但他還騙我，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甚至撒謊他是被冤枉的。從那時起，我就痛恨謊謊，我對他失望透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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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那放在伊莎貝肩上的手掌很是溫暖，這讓她想起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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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景仰過他，夢想我有一天跟他一樣當上警察，但沒想到滿口正義的他，只是在撒謊，他也會同流合污。最後……在他葬禮那天，沒有半個同僚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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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還是當上了執法人員。」奎恩安慰她道。「你令你父母感到驕傲，至於我嘛，就不好說了，等你有機會見到我姨母的話，你會發現她有多難搞，她有多不願意我當上一名平平無奇的聯邦政府僱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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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邊笑邊咳，咳出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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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你姨母和我母親有共同點，奧莉薇亞都很不高興我選了這一條路。如果不是我升至了探員主管，她真的會天天在我嘴邊念叨，說不希望我像父親一樣捱子彈。」
「那麼，事實證明，我們都有勇氣踏上自己的路途，不是嗎？」
奎恩伸手，將伊莎貝額上那回復了柔軟、不再冷硬的毛巾取下來，再將手掌蓋在她的髮際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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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奎恩微微歪頭對她說，「你的病一定很快好的。」
「謝謝你的睡前故事。」
「不客氣，晚安，伊莎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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