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你了。可我要。
駱允文低聲在他的耳邊說,范情緒潰堤,想索吻,下一秒被駱允文猛力推回床上。他吃痛,但駱允文就樂見他這樣,看他為了她哭,便把皮帶撿回來,讓他的淚只為他流。兩人愛而角力,再插入彼此,比這還可貴的是失而復得。
急驟的雨沖刷過摩鐵的窗,模糊兩人身影,反正雨聲那麼大肉體撞擊玻璃的悶響誰也聽不到。可偏偏有隻貓聽到了。牠躲在鐵皮下,金亮的眸直直盯著兩人,耳朵尖微動,隔著雨幕聞見一聲聲愛恨交織。牠身體以白為底,有幾塊褐斑,最鮮明的是尾巴尖上的一點淺咖啡。貓被雨水打溼,甩甩身體,水珠子濺在小雨漥,倒映出破碎、如初、破碎、如初,復破碎,復如初的世界。
隨著一輛黑色的車經過,貓消失在了霓虹的光流之中。
那個雨夜過後,范答應讓駱允文搬來和他住。雖然做好心理準備,但當駱允文興高采烈地提著兩袋行李走進那扇貼著倒置、掉色的「福」的門,他還是因為裡頭傳來的發酵氣味皺起了鼻。他問范多久沒打掃家裡了?他便沉聲,告訴他自從和她分手。
「咚咚」兩聲,行李落地,駱允文不顧范的阻攔,直越過玄關往廁所去。他把女性的生理用品丟出來,把多的牙刷扔進垃圾桶,卻因為衛生紙滿出來而掉在一旁。駱允文又走進主臥,把所有她的痕跡都給丟出窗外。他聽見樓下有人怒罵,還有范在一旁崩潰地阻撓,但選擇無視。做完這一切後直直走向范,狠狠吻住他。
沒事了,現在你有我。我不會走,不會像她離開。駱允文的手指插進范的髮間,柔聲安慰好像失了魂的范。後來他們過了好幾個月的同居生活。駱允文的陪伴,讓范慢慢把丟失了的自己給找回來,如碎成渣滓的玻璃被重新拼湊。
房間偏小,可駱允文愛這感覺,在六坪的房間,躺在床的一端望著正手寫或對筆電打字的他,那雙曾寫下無數故事也曾無數次進入過他的手,就這樣在筆電的鍵盤上時而快速躍動,時而一動不動地棲停在某幾個幸運的鍵上許久許久。駱允文一手撐著下巴,慵懶而滿足地看著正陷落於某段故事情節的他。
范答應下一本書要寫他,說駱允文是他的繆斯,他的雨,他的愛。
愛,多麼動聽的語詞。美得幾乎讓人覺察不到破綻。
ns13.59.210.36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