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eanic - 08 無聲浪花

張鋒他們散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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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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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滑落、交錯，匯合又分離，矇矓掉窗外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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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是雨水墜落了那麼久，終於打落在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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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的兩個人沉默對視，但心思卻又都各自不知飛至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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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余青夜先開了口。「你那衣服一時也不能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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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比他高一點，但衣服穿上去看起來也還算合身，於是他想，那衣櫃裏的其他衣服白初年大概也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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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夜想說些甚麼，話在嘴邊盤旋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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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能穿了。我拿去洗吧，乾了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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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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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夜的視線落在地上不知道哪一點又折返，回到那堆衣物上，就是沒有對上白初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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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目送對方離開，心想余青夜好似總不願意望他，不知道是對誰都是這樣，還是唯獨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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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要說的話，其實余青夜也曾久久地凝望過他的眼睛，就在那座山上，離光幾步之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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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夜背對着那一大片日光，握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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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會說余青夜的眼睛似海，平靜浩瀚得，彷彿他所有或正面或負面的情緒，余青夜都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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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神的功夫，余青夜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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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白初年順着視線看清了，余青夜在盯着那隻貝殼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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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又隨意去望余青夜的腳裸，但是余青夜穿的是長褲，布料剛好蓋住了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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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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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向浴室，只見熱水爐的紅燈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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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洗澡吧？別感冒了。」白初年搶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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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余青夜的聲音聽在白初年耳中莫名有點悶，但余青夜臉上還是沒甚麼表情，他伸手指了指客廳，補充了一句「桌上有溫水」，又問：「你等等要不要也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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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謝謝。」白初年應了一聲，心說今天說的「謝謝」是不是有點多，代表他真的麻煩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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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腳剛想走，卻慢半拍地發現余青夜還留在原地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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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地回眸，想問「怎麼了嗎」，這次卻被余青夜搶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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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下來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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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帶着幾絲禮貌性的距離感，好似無所謂他留不留下，只是那雙眼睛把人出賣了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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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夜其實還是沒有和白初年對視，只是他的緊張太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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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能清楚地看見那片海在翻騰，不知是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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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他又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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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他嗎？那些浪花濺起又落下，好安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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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安靜了，如果不抬眸去望，怎麼會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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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不知道為甚麼心一軟，還有點細細的、酸澀的痛。「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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