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侍軍:贖罪者 - 公爵克莉絲蒂娜五世(十四)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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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就在那個平平無奇的夜晚，早早就寢的修女梅莎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帶著些許起床氣，臭著一張臉的梅莎輕輕推出一道縫隙，準備好好看看是哪位不速之客叨擾自己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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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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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梅莎揉了柔自己眼睛，看清楚戶外的來客是何許人後，她瞬間被嚇得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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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大人，都這麼晚了，您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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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梅莎，是你啊！這裡沒有別人，就不必再管那些麻煩的禮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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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昔日一同在教堂共事的好姊妹，如今竟然成為一邦之公爵，梅莎心中感慨萬千。不過，公爵此刻心中又何嘗不是感慨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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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堂大廳昏暗的燭光之下，梅莎與公爵共同坐在長凳旁一角，還沒等不及由梅莎發問，公爵便率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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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那位大人最近都待在這裡，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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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莎沉默不語，似乎想迴避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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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都特地住到這個教堂內，那麼應該是知道點什麼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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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現在不是您該來的時候......您應該等到禱告時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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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莎囁嚅的敷衍著公爵的問題，顯然是期望她還有點自知之明，早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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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莎，看在我們過去的情誼上，求求你跟我說句真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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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梅莎吞吞吐吐的樣子，公爵都快把自己給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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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此般場景，先前也並非不是沒有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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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不要羨慕我成為公爵之後，過著看似華麗風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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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公爵一邊睜大被淚水濕潤過的雙眼，一邊緊緊握住梅莎的雙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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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更羨慕你們可以隨侍在那位大人左右，安安穩穩的度過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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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就在梅莎被其水汪汪的大眼睛跟委屈懇切的語調吸引注意力時，公爵又悄悄地在她的裙裝下熟練的塞了一疊厚厚的紙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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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個......不是......你都已經當上公爵了，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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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莎著急的抽出自己的雙手，臉上泛起不知道是尷尬還是害羞所引起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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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以前，每當事情不如意時，這位小姐總是很喜歡對她撒嬌抱怨。不過，人家好歹現在也是一邦之公爵，還想這樣對一個身分低微的修女撒嬌，總是不合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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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公爵鍥而不捨的死纏爛打下，不曉得是想趕快逃離這個尷尬的處境，還是被裙裝底下的鈔票所影響。梅莎終究是向眼前的好姊妹吐露了一切，也說出神諭者跟本沒有遭人軟禁，只是將自己一昧關在房間裡整理書稿的真實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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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怪我沒警告你，那位大人最近不僅沉迷於編撰書稿，精神還越來越差！你自己多注意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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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梅莎的警告，公爵只是給予她額頭一個調皮的吻作為回應。接下來，便難掩興奮的催促著她帶著自己前往二樓，去見見那位「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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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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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二樓的走廊之上，梅莎帶著公爵來到一處斑駁老舊的木門旁，輕輕的敲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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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沒有任何回應，公爵與梅莎只能從門縫下透出來的燈光，以及從門內時不時發出的細微抄寫聲，來證明確實有人住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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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有回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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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莎無奈嘆息，轉了轉木門上的門把，將公爵送進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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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再跟我說，隨時為您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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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關上之後，梅莎走下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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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除了搖曳的燈光，以及四處散落堆積的經典書稿，房間內就只剩下站在門口邊的公爵與坐在位置上的奮筆疾書的神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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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沒事，這真的是太好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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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興奮的屈膝下跪，手上的籃子撞到了地板，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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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面前的神諭者卻依舊是埋首於自己的書稿之中，喃喃自語，似乎是並未感覺到有人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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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梅莎說的也不算錯，剛上次見面時相比，那位大人看起來又消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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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公爵又不由得開始哀怨起自己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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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莎，你現在的工作真是令人羨慕！我多麼希望此刻的自己，還能夠以修女的身份跪在大人的面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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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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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抄寫到一半的神諭者突然開始咳嗽，手上的墨水筆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震動而掉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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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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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見狀，急忙爬過去企圖要將筆撿起。這下子，恰巧跟打算彎腰拾筆的神諭者四目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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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是誰啊？這位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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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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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這位趴在自己面前，雙眼濕潤，滿臉通紅的妙齡女子。神諭者一時之間竟沒有認出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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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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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的大腦此刻也當機了。她難以置信神諭者真的會把她給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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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接下來神諭者的疑問，卻又直接了當重擊著她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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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是新來的修女！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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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是我！我是您忠誠的僕人昆蒂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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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溫柔地將撿到的筆，放在了神諭者的手掌之中。桌上搖曳的燈火，似乎折射出了她眼中的陣陣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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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蒂娜？好像是有聽過這麼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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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諭者重新接過了公爵手上的筆，疲困的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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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相當難過神諭者現在忘記了她的名字，不過更讓公爵感到心疼的是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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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瘦見骨的臉龐、疲憊無神的雙眼、骯髒雜亂的鬍渣及略微駝背縮水的身姿，再再說明著這位男子日漸衰落的健康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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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公爵大人，您這次好像選了一個特別的時間造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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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經過了一小段的遲疑之後，藉由其身上的服飾，神諭者似乎想起眼前這位的訪客究竟是誰，不過那股空洞般的眼神卻依舊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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